“虞舜······是说三皇五帝里尧舜禹的那位吗?”
“对。”文姿仪手捂上眼睛:
“之前两次,一次是看到了项羽举起千斤鼎,那口鼎虽然没有儿童读本里画得那么夸张,但是也和一头牛相差无几了。另一次是见到仓颉,他在一口石台建筑里作书,外面下着瓢泼大雨,建筑上雕刻着一些图纹,明明那些图纹我此前根本就没见过,但是我盯着盯着,突然就能看懂了,那上面写的是五个字——‘凤凰衔书台’。”
王逸若有所思:“于是你在看到这些碎片之后,一次在八合目借力项王救了所有人,紧接着后面····又可以将古今历朝历代的文字读本通读无余······所以这次,是不是又看到其他碎片了?”
文姿仪点头回应。
“这次,能看到一个姓姚的先生被某个长相奇异的人举荐,后面历经重重考验大概是即了帝位,他用人唯贤、惩奸除恶、并且赏罚有度,从未做出过任何错误的判断,王逸,你不觉得哪里奇怪吗?”
“是有些奇怪,你继续说。”
文姿仪深吸了一口气:“一个人,即使眼光再好、认知再高,但怎么可能履历数十年却没有一次误判呢?然而这个人恰恰就是这样,他任用的全部是好人,从里到外都是良臣,而他杀伐流放的全部是恶人,不带有丁点儿冤假错案,甚至于他安排这个人管理刑罚,这个人就真的能够胜任,他任命这个人管理农业,几年后那个人就真的将百姓的农耕搞得井井有条。”
“一开始我不理解,但是当我看到他眼睛里的重瞳,神经便突然紧张起来。你还记得我之前在九合目山屋里做过的那个梦吗,这次我又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里我们都死了,很凄惨,甚至还没进入泗水之前,人就没的差不多了。重复到不知第几次,我发现自己先行离开可以破局,可以产生新的后续······”
原来是这样,周而复始的恶梦代表着百千种选择,如果集体出发无一例外没人幸免,那只能说明对方锁定掸目标在姿仪身上了。
姿仪先一步出发果然是为了保护他们。
“所以第三个重瞳的能力,是类似‘预知梦’一样的东西?”
文姿仪摇了摇头:“我一开始也以为是这样,直到进入泗水后,我遇到了一个人——江水淼。”
这次轮到王逸吃惊了:“江水····等一下,她也在这里吗?她不是······”
短暂的迟疑之后,王逸说不上来为什么,他突然觉得江水淼出现在这里并没有那么奇怪。
‘江’‘水’‘淼’,这个女人的名字里每个字都带着水,起初没觉得,现在似乎越看越合乎情理。
“我在遇到江水淼之后和你现在的反应一样,尤其是当我得知她也罹患了视雪症。也不知道是该说幸运还是不幸,她曾经和她妈妈在这里生活过,虽然是被人掳进来的。”
105国道上的走失事件?果然不只是走失那么简单。
“当时我对她的过去产生了非常大的兴趣,她怎么会这么巧合的和我们来同一个地方,按照我们的推论,这一次泗水之行的核心很可能就是她了。而当我带着极大的好奇心碰到她的时候,我似乎是被拉到了她的过去,看到了江水淼小时候整个事件的源由,这里面包含很多人很多事,活生生的一幕幕就在我的眼前上演。”
王逸经她一说也明白她的意思了,虞舜之所以举贤任能可以百发百中,也许也有使用到这一层能力:凭借重瞳进入到这个人的过去,了解他的过往、勘查他的人品,还有什么比这样更能认清一个人的全貌和底细呢?
文姿仪将后续进入鬼牌,又被魑从鬼牌放出来,遇到文韬,救而不得的事情都和王逸说了,中间有几次情绪起伏让她停顿了一会儿,消化过后再继续说。
这样一来,两个人所经历的事情终于算是完全衔接好,也由此回到了同一起跑线上。
王逸把她的左胳膊拉过来,胡噜一下撩起了袖套。
“你干嘛。”
王逸睥睨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对着那节窜上大臂的黑色火苗来回丈量,对着她的左臂来回摩挲:
“从楼上扑下去把两个大活人拉进鬼牌、那可以算是一次意外。在船上无计可施想救你父亲甘愿二度使用这条手臂,我也无可厚非,毕竟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是,以后可不许再用了。”
“嗯,下次叫我用我也不用了。”
文姿仪偷偷瞄了一眼旁边,戏精属性又上来了。
“唉······唉····”
自顾自叹了老长一口气,叹完见王逸没说话,眉眼里充满了哀怨和委屈,紧接着又叹了一口。
“怎,怎么了?”
她故作姿态:“我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命苦,刚交上的男朋友还没捂热乎,现在就开始嫌弃我的胳膊丑了······”
王逸又好气又好笑,心里被她气得牙痒痒,脸上却是风平浪静、云淡风轻。
两个人的视线交汇,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边笑眼盈盈、一边波澜不惊,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去了一秒、两秒、三秒。
王逸忽然一只手箍住她让她逃脱不能,另一只手本来就在她腰间搂着,这下直接往上一伸,去进攻她的腰窝还有腋下。
“啊呀,别!”
这边开始剧烈挣扎,然而文姿仪身体透支还没完全恢复,基本上只能被动承受一切。
“你,你这是趁人之危!······好了好了哈哈哈~别挠了我了,我怕痒啊~好好,我投降了····不是我已经投降了!”
呼吸再次平下来之后,王逸恢复了认真的神色:“趁天还黑着,等姿仪你恢复之后,我们去一趟桥头。”
文姿仪心领神会:“嗯,希望他们来的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