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江洋失踪已经一个星期了。
不论是侯英武还是陈也等人,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高三九班晚自习,陈也走上了讲台。
同学们不解的看着他。
他双手扶着讲桌,长叹一口气,“同学们,明天就是周日了!”
“啊,怎么了?”
“明天不仅是周日,还是周天。”
陈也悲痛欲绝,声泪俱下:“明天,就是江洋头七啊,作为他的同学,难道我们不该为他悼念一下么?”
“要怎么悼念?”
“给他立个衣冠冢吧。”
陈也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想自发性组织一场追悼会,我知道江洋家哪,他家临羊河岸边,我们便在羊河边上给他立一个衣冠冢。”
“明天早晨十点,希望大家都能来。”
陈也说完,离开了讲台。
当陈也准备给江洋举办追悼会的消息扩散出去,十一中开始轰动起来。
一周前,侯英武亲自率队将锦旗送至高三九班,课间时,十一中校长将江洋的事迹全校通报表扬。
活着的江洋籍籍无名,‘死后’的江洋成为了人们口中的少年英雄。
尤其是当三班在现场的几名女同学出来作证,且描述当时的场面后,江洋一时间名声大噪,在学校里成为了真正的风云人物。
只可惜天妒英才,江洋没了。
而今陈也欲要为江洋举办追悼会,收到消息的同学,无不举旗呐喊。
……
江洋感觉自己伤势好转了些,尽管没有痊愈,但他不太想浪费灵石去疗伤了。
他修炼耗费了9颗灵石,疗伤又消耗了4颗灵石。
现在手里余货也就6颗了。
再这么肆无忌惮的用下去,地主家余粮就耗光了。
“休整休整,明天好好休息一天,星期一也该回学校了。”
也不知道肖勇的尸体腐烂没有…
第二天大清早!
江洋便被一阵敲锣打鼓及唢呐声震醒,位置不偏不倚,刚好就在自己房子背后。
“谁家死人了啊!”
江洋连忙起来简单洗漱一番,旧街的居民他都认识,不管谁家老人过世,他理应去悼念。
穿上一席黑衣后,屋外的唢呐更加嘹亮起来。
清早的动静不仅吵到了江洋,同样也吵到了旧街的居民们。
大家不明所以,纷纷循着声音想去探个究竟,江洋自然而然的混入了队伍之中,随着旧街的居民穿越一条条小巷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陈,听说前几天就差点噎气了。”
“不一定,我猜可能是老张。”
听着街坊纷纷猜测,江洋不禁心中感慨。
他刚来这没多久,陈爷就曾邀请他去家里做客,张爷几次路过江洋家门口,都给他捎了一些菠菜。
俩老头,都是好人啊!
希望不会是他们吧。
走出巷道,羊河边上的场面彻底震撼到江洋。
密密麻麻的人群,穿着黑色的上衣,拥堵在一起,羊河岸边的斜坡草地、泥泞小道全部站满了人群。
那一张张面孔,有熟悉的街坊邻里,但更多的还是一张张稚嫩的脸庞。
江洋恍惚间还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
“不会是个老师吧?”江洋混在人群中,心头犯愣。
旧街好像没有谁在十一中任教吧?
江洋走下斜坡草地,泥泞地上,实在是没办法继续前行了。
草地上还有不少人双手插兜,满眼可惜的看着向上眺望。
“同学,这是咋了?有哪位老师去世了吗?”江洋走到一位学生旁边,不解的问道。
那位同学瞄了一眼江洋,看到年纪和自己相仿,才唉声一叹,“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吧?”
“没想到他的事迹都已经传到其他学校去了!”
“???”
好好说话行不行?装什么深沉!
江洋就站在草地上观摩,没准备回去。
这伙人在这儿举办追悼会,唢呐的声音刺耳嘹亮,根本不可能休息。
待锣鼓停音,唢呐不响,终有一人拨开人群,站在高处,举着话筒说出振聋发聩的声音:“大家好!我是十一中高三九班陈也!”
陈也声音响起,江洋人傻了。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今天大家相聚在这,是为了追悼我们十一中的英雄,给各位父老乡亲带来不便,敬请谅解。”
“我的同桌兼好友江洋,他就住在我身后这栋房子,今天,是他的头七…”
气氛渲染到这,陈也这比竟然红了眼眶,声音哽咽。
从话筒里,清晰传来前排一群人的嘤嘤啜泣。
江洋小脑顿时萎缩!
真他吗是自己的追悼会。
“是小江??”
“天呐,小江怎么了?”
“苍天无眼啊,可怜的小江…”
旧街老乡先闻江洋之名,后听‘头七’二字,身体纷纷怔住,紧接着便是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喧嚣起来。
江洋埋着头,想要迅速离开这儿,好巧不巧,正好被一位老乡给拉住:“咦,小江?”
“叔,说的不是我,同校的同名同学。”江洋龇牙咧嘴的解释道。
“不对呀,那里确实是你家。”
求求你了叔,我可以死,但不想在这社死。
“小伙子,你在狗叫什么呢?小江不是好好的搁这儿吗?”这位大叔拉住江洋的手臂,高高举起,冲着高处的陈也就是一顿破骂。
本来大家都在陷在气氛当中,可大叔一句话,让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这儿。
看着最高处那些熟悉的面孔,江洋被大叔举着手臂,尴尬的笑出了声:“呃…啊哈哈,呃,我还活着耶!”
当陈也目光越过重重阻碍,落在江洋身上时,十根脚指头弯曲,抓地力达到前所未有。
“江洋!”
“真的是江洋。”
“他没死,他竟然没死!”
泥泞地那里,最前方的人站着的都是江洋的同班同学,在那,他们一眼可看到身处斜坡草地上的江洋。
“大家好啊…非常感谢大家出席,我的葬礼!”说到后面,江洋的声音越来越弱,他的目光看向了陈也。
茫茫人群中,旧街的居民们一会儿看着陈也,一会儿又看向江洋,搞不懂这群年轻人在玩什么新花样。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陈也的声音陡然从音响里传了出来,“这是我和江洋一起为大家准备的一个惊喜,江洋其实根本就没死。”
陈也的目光充满哀求,江洋用屁眼想都知道这事肯定是这家伙发起的。
哎,作为一个老父亲,有时候太累了。
“这里面有些误会,同学们该散的都散,改天我请大伙儿吃饭。”江洋象征性的敷衍了几句,然后就离开了羊河岸边。
接下来的烂摊子,他才不会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