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顾知谦毕竟身为掌门,还是需要对这件事进行理智分析的,“这次确实是静贤门和清幻阁那边的消息不够灵通,不知道普玄山上目前还只有食草妖兽,也不知道师父和师叔他们回来之后就一直没走,这才使他们造成了误判。可是我们仔细想想,他们的计划虽然有漏洞,但却也足够地出其不意。如果不是我们以防万一将他们请回了客栈进行监听,如果师父和师叔们没有在普玄山坐镇,如果普玄镇的农户和客栈老板们没有发现那些细小的异常之处,静贤门的这次进攻就会很难防。就算他们最终无法占领整座普玄山,但光是一大堆静贤门弟子突降幽理峰这一点就足够我们膈应好几年了。说到底,这次能够这么顺利地防住他们,我们的运气还是占了很大一部分的。”
“掌门师兄说得没错。”岳知廉第一个冷静了下来,“本来我还对铲除静贤门和清幻阁一事有些迟疑,但如今看来,这两派简直是狼子野心,不除掉他们的话,不论我们做什么都会有后顾之忧的。”
邢知礼补充道:“其实不止,就算是我们什么都不做的时候,那些人也还想着要割我们一块肉呢!”
“铲除静贤门倒是好说,他们都犯了这么多事了,我们怎么着都算是师出有名。”杜知义注意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可要铲除清幻阁,我们就还是要面对修道大会时同样的窘境--没有切实的证据。
“是啊,”顾知谦叹气,“参与各种惨案、合谋攻打普玄山、教唆女弟子卖身,这些之中只要能够证明一点,我们就能有理由出手了。可是她们一直躲在静贤门身后,就像这次攻打普玄山一样,我们明明亲耳听到这件事是她们与静贤门合谋的,可就是没有证据。”
众人一时陷入了沉默,一个个的脑筋飞转,可就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容北也陷入了沉思,对付清幻阁的方法虽然没想出来,但他却想到了方才赵华风的传信中的另一个细节。
容北伸手在乾坤袋中摸了摸,就拿出了一只提线木偶出来。其他人定睛一瞧,竟然是大延镇一案中郑大有交给他们的天福神像。只不过现在所有化形幻千猫的眼睛都被妥善埋葬了,此时这尊神像的眼睛处就是两个黑色的空洞,看起来比之前更加诡异了。
邢知礼嫌弃道:“阿北师弟,你还留着这个干什么?赶紧扔了,看着也忒不吉利。”
“我本来想着说不定能查出那个拼接怪人到底是怎样拼接妖兽的,所以才留了一个。”容北一边解释一边试图拆解那只木偶,“方才赵师叔不是说,他们从那些挖洞的‘铁蛋’中找到了一张符咒吗?我猜那符咒可能就是拼接的关键了,那样的话这只木偶里搞不好也会有。”
木偶毕竟是木制的,远不如“铁蛋”那样坚固。容北手也巧,三两下就将木偶拆开了。不出所料,那只天福神的木偶腔子里也有一张符咒。
众人见真的出了东西,就互相传阅了一下,没有一个人知道这是什么符。就连一向精通符术阵法的岳知廉看了都直挠头,“我读过那么多有关于符法的书籍,其中不乏许多上古典籍的孤本,可我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符咒啊。”
“哇!连三师兄都没见过啊!这别是那个拼接变态自创的符咒吧?我刚才还以为是我太过孤陋寡闻了所以才不认识呢。”邢知礼做出了一个放心了的表情,拍了拍胸口,“还以为是我自己学艺不精呢。”
岳知廉无语,“你的符术阵法本来就没有学得很精吧?幽归大会的时候不是还差一点就输了吗?”
邢知礼做受伤状捧心口,“不是吧师兄,那都是多久以前的黑历史了,你怎么还提啊?”
众人说笑一阵,顾知谦吹哨招来了一只千华雀,让它把那张符纸送去给赵华风。“只要这两张符咒上有相同的地方,那就基本能确定它们的用途就是拼接妖兽了吧。”顾知谦送走千华雀,“就算以前没见过也没关系。我们幽净峰上有多少符法的高手呢!再加上华风师叔和知廉师弟,还怕破解不了一个变态的符咒了不成?”
岳知廉点头赞同,眼中是满满的自信。
接下来的日子里,众人就开始专心赶路了。毕竟老爷子们的风头也出完了,危机也已经解决了。再在外面游山玩水,把门派的事务都推给师父们处理,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行至普玄镇,一行人刚打算找个饭店歇歇脚、吃顿饭再上山时,就被一个白纱遮面的女子拦住了去路。
那女子拦住顾知谦后当街就跪,反倒把顾知谦吓了一跳。顾知谦命徒弟把她扶起来说话,那女子非但不起,反而喊起了冤来。
顾知谦无奈,“这位姑娘,你当街拦住我,想来定是有事要对我说。你有什么冤情,我们就近去那边的茶馆稍坐,你边喝茶边说,不要一直拦着路打扰无关百姓们的生活,你看行吗?”
那女子点头称是,终于顺从地让林梓夏扶了起来。
众人一起来到路边的茶馆,店小二也看见了方才拦驾喊冤的那一幕,于是很有眼色地给众人开了个雅间,方便他们谈正事。
顾知谦等人也是一路的奔波劳顿,此时好不容易喝了口热茶,都忍不住放松地长舒了一口气。
那女子面前也摆了一盏茶,此时见四下没有外人了,女子便摘下了面巾,也小啜了一口清茶。
那女子生得甚是秀丽,皓齿明眸,眼波婉转,一颦一笑之间都透漏出万种风情。而更难得的是,该女子有风情却不风尘,眼含春却眉带愁,让每一个看到她的人,哪怕是女人,都会忍不住再多看她一眼。
顾知谦缓过劲儿来,问道:“姑娘,你有什么冤屈,可是顾某能帮得上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