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睿明前脚刚出门,屈弘义后脚就回来了,跟他一起回来的,还有好几个样貌各异却都同样精致的木偶。
顾知谦与容北仔细看了看那些木偶,就明白屈弘义为什么黑着脸回来了。
那些木偶虽然服饰发型五官都各有不同,却都有着一样的眼睛。
虽然也不能说是完全一模一样,但基本的特征都相同,只是一些细微的差别而已,看得出来制作之人是想要把这些眼睛做成一样的。
而且也确实如大延镇百姓们所说,这眼睛好看是好看,但在这惟妙惟肖的木偶脸上却是很不和谐的。因为木偶的其他五官都很像人,可这双眼睛......
“怎么看着像是猫眼?”顾知谦自言自语。
容北在一旁听到了,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站了起来,让屈弘义去买一把小锤子。
“要做什么?”顾知谦好奇。
容北却神神秘秘的,“待会儿你就明白了。”
小锤子很快就买回来了,毕竟这里可是以手艺人而闻名的大延镇。顾知谦看着容北将小锤子拿在手里掂了掂,然后一锤就砸向了桌上的木偶。
这一下子把屋内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顾知谦连忙问道:“怎么了北北?”
容北顾不上回答,只是在那一堆木偶碎屑中扒拉,不一会儿就让他扒拉出了一对圆圆的东西。
顾知谦凑上去看,“眼睛?”
“不错,不过这可不是木雕的,这可是真正的眼睛。”容北冷笑一声,“谦谦,我大概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顾知谦立刻就来兴趣了,“怎么回事,快说来听听。”
容北将那对眼珠放回桌上,自己去洗手,洗完之后才说道:“这是化形幻千猫的眼睛。”
“化形幻千猫是什么猫?”顾知谦问道:“妖兽吗?”
容北点头解释道:“化形幻千猫的能力就是可以把它看到的东西变成它自己的样子,对于化形幻千猫来说,这只是一种躲避天敌的手段罢了。这种变化维持的时间很短,而且会大大消耗化形幻千猫的灵力。所以要不是事态紧急,应该没有化形幻千猫会用这种能力来玩。”
顾知谦立刻就明白了,“所以是有人将化形幻千猫的眼睛嵌在了木偶之中,使那一家人也渐渐变成了木偶的样子?”
“没错。”容北说道:“这次的事情做得很聪明,化形幻千猫想要将那么多人彻底变成木偶,应该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人变成木偶自然就失去了生命,而那双眼睛也会彻底用尽灵力而死去。到时候全都死无对证,谁能相信这真的是木偶杀人呢?”
“而且这次虽然是妖兽作案,可是幕后之人只用了一双眼睛。所以即使你感受到了妖兽的气息,也极其微弱,不知道是什么妖兽的气息。这次要不是当康和小八的话,我们甚至都找不到这气息的源头在哪里。”顾知谦补充道。
容北笑着点头,“不愧是我的谦谦,一点就透。”
“这种时候你还闹!”顾知谦轻轻推了他一把,继续说道:“所以那幕后之人就是郑大有?他能有这么大的能力?”
“郑大有就算再有钱,就算能控制大延镇的匠人们为他做事,他也绝对没有办法弄来这么多化形幻千猫。”容北说道:“这次是我们疏忽了,之前我们谁也没有想到,不仅不同的妖兽能被拼接在一起,居然还能将妖兽与这种没有生命的木制品拼接在一起。看来那拼接怪人,这些年来收获不小啊。”
“又是静贤门和清幻阁?”邢知礼眯起眼睛,“这些人怎么阴魂不散的?”
容北唇角勾起一丝冷笑,“而且你们猜猜,那化形幻千猫本来都生活在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萧含冬忍不住问道。
容北却不回答他,只是笑着看向顾知谦,“谦谦,你能猜到吗?”
顾知谦白了他一眼,“西方的深山对吧?孩子问你你就直接说么,卖什么关子呢。”
容北笑道:“谦谦就是聪明!西方的深山老林可是那拼接怪人的老巢,看来即使那怪人离开了那里,那里的妖兽依然还是难逃一劫。”
“倒不如说如今有了静贤门和清幻阁助力,妖兽们都更加危险了。”林梓夏皱着眉头说道。
邢知礼一拍桌子,“该杀!”
往常邢知礼说出这些冲动的言论时,身边的人都会劝着拉着。可这一次,就连身为掌门的顾知谦都并没有反对他说的话。
“残害妖兽,草菅人命,滥杀无辜,屡教不改。确实该杀!”容北出言赞同道。
邢知礼心中有气,他仔细想了想事情的始末缘由,还是有一些地方想不明白,于是开口问道:“可我还是想不明白,郑大有把王大宝也抓走做什么。他的杀人计划中哪里用的到珐琅彩啊?”
顾知谦帮他分析:“珐琅彩在这次的案子里确实应该用不上,但是那王大宝可不只是个珐琅彩的匠人啊。”
“那他还是什么匠人?”邢知礼不解,“不是说大延镇的匠人们一生只研究一种手艺吗?”
“不是说匠人。”顾知谦继续帮他分析,“王大宝除了是个珐琅彩的匠人,他还是王小宝的哥哥呀。”
“噢!”邢知礼明白了,三个徒弟也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不错。毕竟木偶是这起诡异杀人案中最重要的一步,很有可能是王小宝在郑府制作木偶时发现了什么,拒绝继续再为郑大有做事。郑大有这才将王家所有人都抓了去,用以威胁王小宝就范。”容北补充道:“我们一开始找王大宝是为了给杜师兄做玉胎珐琅彩的药瓶子,所以才容易被他珐琅彩匠人的这一身份局限住。其实郑大有将他拘在府内,应该是用他王小宝家人的身份来威胁王小宝的。”
顾知谦看了看容北,心中明白他解释这么多,其实是在教这三个小的考虑事情要全面,不要先入为主。顾知谦对他笑了笑,倒是越来越有师叔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