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华镇中的居民来自天南海北,镇中的饭店口味也是五花八门,顾知谦每顿饭都换一家店吃,虽然他最喜欢的还是辣口的食物,但是能不断地品尝来自各地的美食,实乃人生的一大乐事。
容北也由着他到处玩,玩的时候顾知谦就没空去担心婚事了,总比让他回去再搞得大家人心惶惶要好得多。
百姓们见到二人都十分激动,要不是二人坚持,百姓们根本就不想收他们的饭钱。且不说大家都很喜欢他们,毕竟住在这里主要就是为了大宗门派的庇护,人家保护着自己不受妖兽侵扰,甚至连个贪官或者贼偷都没有,享受着这么安宁的生活,怎么还好意思收人家的钱。但是顾知谦和容北又怎么好意思让百姓们吃亏呢,因此不仅银钱照付,有时路上遇见些小摊小贩塞过来的小心意,二人也不会白拿。
容北见顾知谦拿着一根冰糖葫芦边走边瞧,一双大眼睛中闪烁着开心的火花。普玄镇与贞华镇虽然都是镇,但规模也比一般府县差不了多少了,毕竟每天都有想方设法地想要搬到这世外桃源来的人。因此贞华镇的美食和风景,也足够二人消磨到成亲之日了。
容北趁顾知谦不备,从他手中咬走一颗糖山楂,边嚼边含糊不清地问道:“谦谦,你在普玄镇玩过吗?”
“没有欸。”
“为什么?普玄镇离普玄山不是很近吗?”
“是很近没错。”顾知谦也吃糖葫芦,酸酸甜甜的很是喜欢,“但就是因为太近了,总觉得没必要在那里留宿什么的,毕竟再走几步就到家了么,所以一直都只是路过而已。”
“那下次我带你再去普玄镇玩吧?”容北道。
“好呀!”
成亲的吉日终于来了。
而终于结束了操劳的宋华禅,因为想看徒弟们的拜堂,所以在前一日就御剑赶回普玄山去了。
也是辛苦。
容北特意请了贞华镇中有名的喜婆前来为他们梳洗打扮,为此顾知谦一大早就睡眼惺忪地被容北从被窝里拽了起来。
“喜宴不是中午才开始的吗?为什么要起这么早啊?”顾知谦抱着被子坐在床上抱怨。
“喜宴是中午的没错,但喜宴之前还有别的事要做呀!”容北把被子从他怀里拽出来,“快醒醒了!”
“要做什么事呀?”顾知谦老大不情愿,“我们又不是女子,又不用化妆开面什么的。就算有事要做也不用起这么早吧?”
“谁让你昨晚兴奋得一直不睡,”容北洗了热毛巾来给他擦脸,“要是平日里你想要睡懒觉什么的,我肯定都依你,但唯独今天不行。打起精神来啊谦谦,今天可是我们大喜的日子呀!”
顾知谦昨夜又是兴奋又是紧张,直到天蒙蒙亮了才终于睡着。撒了一会儿起床气后,成亲带来的兴奋感再次使他精神焕发了起来。
容北等顾知谦也穿好了喜服的内衬,便将已经在门外候着了的喜婆们叫了进来,喜婆们一边道着喜一边端着喜服喜字等物鱼贯而入。顾知谦趁着她们贴喜字挂喜花的时候凑到容北的身边拉拉他的袖子,小声问道:“北北,她们装饰完房子就走吗?”
“怎么会?”容北笑道:“她们还得帮我们穿喜服梳头之类呢。”
“那些事情我们自己也能做啊,我不太习惯让别人帮忙。”顾知谦试图抗议。
容北将他还未冠起的一缕头发绕在指间,“今天这些事情我们自己还真做不了。别怕谦谦,我陪着你呢。”
待到顾知谦被三四个喜婆围着给他套喜服的时候,他才明白了容北的意思,这喜服好看是好看,代价就是极其繁复。别说他自己穿不了了,哪怕是一般的丫鬟小厮也一样穿不了,这种事还就得找专门的人来才行。
穿好喜服,喜婆们又帮他们梳头,梳一下说一句吉祥话,而且类似于“早生贵子”、“三年抱俩”这种话还不能说,那些喜婆为了这些吉祥话可是提前了好几天就聚在一起想了。
等到终于打扮好了,还真就快到开宴的时间了。容北带着顾知谦去了贞华宫的祠堂,毕竟顾知谦是将要与他相守一生的人,就算祠堂里的那些牌位生前对自己并不算好,那也要带去给他们见一见。
让他们看看自己如今将贞华宫发展得有多好,让他们看看自己的伴侣有多好,即使他们对自己不好,那又怎么样呢?他们还不是一抔黄土被埋了个干净。而如今,自己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呢。
容北并不让顾知谦行跪礼,二人只是在牌位前躬身行了一礼,容北便看着那些牌位陷入了沉思。顾知谦知道他的心思,毕竟这要是换做自己的话,恐怕根本就不会在成亲之日还来看他们一眼,容北已经做得很不错了。
于是顾知谦就只是牵着他的手静静地陪他站着,给他撑场子。
最后还是到了吉时,门外的人来催开宴了,容北才志得意满地牵着顾知谦走了出来。
贞华宫的这场喜宴并不是按照一般的习俗来办的,毕竟还没到拜堂的时候,新人只是出来感谢大家的贺礼和祝福,然后就可以开宴了。
容北这次很是大方,不仅在贞华宫内大摆筵席,就连贞华宫外也摆上了流水席,前来送祝福看热闹的百姓,都可以沾上他们的喜气。贞华镇的百姓们自然不会错过容宫主与顾掌门的喜宴,前来等待迎亲队伍的外地百姓们也欢欢喜喜地吃了席。席间还听贞华镇的百姓们对那些外地人说,他们这次应该是白来了,既然二人都是下聘,那就不存在抬着嫁妆嫁入夫家这回事,怕是没有什么迎亲的队伍了。
外地人先是心里一惊,后来又立刻想通了:没有迎亲的队伍就没有吧,反正自己也吃到了喜宴,走这一遭也不亏。
每一道菜都独具风味,席间也不乏山珍海味,不愧是容宫主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