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知廉虽然看不懂,但听到李长老夸奖杜知义,心中还是高兴。看着杜知义有条不紊的样子,岳知廉也安下心来,看来知义师兄对这瘟疫还是有些把握的。
反观云庚,就没有杜知义这么镇定了。他不仅冒着虚汗,甚至连手都在抖,李长老见状问了一句,“云先生,你没事吧?”
云庚拿出手巾擦了擦汗,无暇顾及李长老的关心。不知为何,自己又开始腹痛了起来,痛得手都在抖,根本拿不住针。如今的情形,竟与当初的幽归大会如出一辙。
可自己明明从审判之日开始就一直小心再小心,这一路也一直寸步不离地跟在岳知廉和李长老身边,他杜鸿儒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定然没有办法再对自己下手。
可现在的情况又该如何解释?再输一次,自己就真的再也没有机会了。
云庚一咬牙,还是决定下针,可正当针尖要触到病人之时,腹中又是传来一阵绞痛,云庚手一抖,那一针便重重地扎偏了。
云庚手下的病人一声惨叫,一旁的杜知义也是一惊,回头便看到云庚满头大汗,捂着肚子退向了一边。可那位病人还在惨叫打滚,杜知义来不及想其他,转身就想去看看那位病人的情况。
此时李长老却入了赛场,他拦住杜知义,“比赛正中,杜峰主只能照看自己的病人,至于这位病人,还是交给老夫来吧。”
李长老不愧是长老,迅速就稳定了病人的情况,又反手执起云庚的手腕把脉,而后摇了摇头,又回到了岳知廉身边,不再管他们了。
远在幽理峰的顾知谦,正在通过缩地阵看着这场比赛,李长老的反应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于是忍不住出言询问道:“李长老,不知云先生是何情况?”
李长老抚须摇头,“没什么情况,就是太过紧张导致腹部痉挛,待比赛结束就好了。”
解释完后又嘟囔了一句:“就这样的还想做峰主?真是上不得台面。”
虽然除了岳知廉,没人听到李长老的后一句话,可他说云庚的腹痛完全是因为他自己过于紧张这句话,众人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这人一直在给杜峰主泼脏水,说他在幽归大会上给自己下药导致自己腹痛输了比赛,结果原来是因为他自己怯场?要是这样的话,不管他真正的医术如何,不管杜峰主还愿意给他多少次机会重赛多少次,这人不都肯定输吗?
确实上不得台面,哪里比得上杜峰主医者仁心、镇定自若?要是让这样的人当了峰主,以后幽淳峰有个什么事恐怕都是指望不上他的,毕竟他一紧张就腹痛难忍,怕是要一直往茅房跑呢。
杜峰主被这么个人白白记恨了这么多年,忒冤枉!
杜知义在被李长老拦回去后,就再也没有分心。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杜知义才收了针,缓缓地舒了一口气。
李长老对这个医术高超的后辈很感兴趣,见状赶忙询问:“有结果了?”
杜知义恭恭敬敬地回话道:“是。我已查明,此病的症结就在肺部,这才导致病人呼吸不畅甚至喘不过气。病人发病时体温异常,高烧退掉之后又是体温过低。如今这位病人高烧已退,却没有再出现体温过低的症状,之后再好好服药,想来恢复也就指日可待了。”
“好!”李长老赞赏:“不愧是幽淳峰主,手到病除。那接下来还请杜峰主再辛苦一下,将治疗之法教给门下的弟子们,也好早日为这闽静府的百姓们解除病痛。”
杜知义应下后,就与弟子们匆匆赶往了那间海边小屋。如今这场比赛在杜知义的心中已经不再重要了,将百姓们从瘟疫之苦中解救出来,才是当务之急。
李长老毫不掩饰对杜知义的赞赏之情,但也没有忘记自己的责任,于是转而对脸色难看的云庚说:“云先生,比赛已经结束了。如今老夫敢以人格担保,不论是这次的比赛,还是上次的幽归大会,你的腹痛症状完全是由你自己引起的。这场比赛依旧是你输了。老夫这就随岳峰主一起带你回普玄山接受判决,大局已定,大家都辛苦了。敢问掌门,缩地阵能收了吗?我看弟子们都累得够呛了。”
“当然。”顾知谦答道:“还要劳烦李长老与知廉师弟,将此人押送回普玄山继续受审。不过路上还要请李长老多多费心,莫要将这瘟疫带到其他地方才好。”
“这是当然。”李长老答应后,众人各行一礼,就将缩地阵撤去了。
而岳知廉在返程时,又被李长老用点燃的药草里里外外地熏了个遍,才被允许踏上归程。
岳知廉:......
这云庚带来的麻烦,饶是他一向循规蹈矩,也实在是受不了了。
不过岳知廉的麻烦很快就结束了,当他们三人回到普玄山时,大家都已在幽理峰前殿等着他们了。
对于云庚之事,顾知谦是一刻也不想再拖了,因此在得知他们将在今日回山后,就令众人候在前殿,待云庚一到便立刻继续之前未完的宣判。
岳知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累得直喘。云庚自从输了比赛之后就仿佛失了魂一般,别说御剑了,就连走路都得让人拽着才行。岳知廉无法,又不好意思让一把年纪的李长老照顾他,于是这一路都是岳知廉带着云庚御剑,实在是累得够呛。
不过即使很累,岳知廉也没有提出要休息,毕竟以后有的是时间去休息,现在还是先把云庚的事情了结了,自己才能休息得安心。
这次审判已经不用再走什么举证申告的流程了,只用进行上次未完的宣判就好。普玄山对于背叛门派、残杀同门之人一向是严惩不贷,于是顾知谦依照门规,宣判废去云庚的修为和关于普玄山的记忆,永世不得再踏入普玄山一步,贬为凡人,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