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知礼又想了想,解下自己的剑穗挂在容北的剑上,“知谦师兄喜欢你,我就喜欢你。之前你刚回来的时候我不知道大师兄和三师兄都给你送了见面礼,等我知道的时候你跟知谦师兄都下山去了。趁着今天的机会,就把这个剑穗送你好了,以后记得见了我要叫四师兄。”
顾知谦知道那个剑穗,邢知礼一直挂在自己的随身佩剑上,是一个由碧空玉雕刻而成的小葫芦,纯白的颜色中隐隐透着些蓝光,圆圆的十分可爱。碧空玉能助人凝神静气,对修道之人很有裨益,如今邢知礼竟二话不说就要送人,令他的三个师兄都十分惊讶。
容北虽不知这剑穗有何意义,可一看众人的表情,也立刻明白了这不是一件寻常的礼物,于是赶忙推辞。
邢知礼很不高兴,“这是师兄送你的礼物,怎么还能不要呢?”
顾知谦插话道:“知礼师弟,这碧空玉对你有用,你还是留着吧。要是想送见面礼的话,再去寻个别的物件也是一样的。”
“对我有用,对阿北师弟肯定也有用啊。”邢知礼很坚持,“我好不容易才不是最小的师弟了,想给师弟送个礼物怎么都不行?”
顾知谦知道他是一番好意,想用贵重的礼物来表达对容北的善意,要是一味拒绝反而会伤了他的心,于是说道:“好吧,那师兄再给你一个更好的。”
容北见顾知谦答应了,也就不再推辞,道谢收下了。
邢知礼见容北终于收下了自己的见面礼,心里高兴,毕竟有了他自己就不再是最小的了,况且知谦师兄喜欢他,自己送他礼物的话不仅自己开心,师弟开心,知谦师兄肯定也会开心。
顾知谦见众人想要说的话都说得差不多了,于是清了清嗓子,开始商议正事。
“此次在怀安府和丰宁府,都遇到了妖兽伤人事件。经我们查明,两起案件的背后主使都是静贤门和清幻阁。”顾知谦言简意赅。
岳知廉皱眉 ,“此事我们也有听说,但毕竟我们一直都在山上,只是听前来汇报地方诸事的弟子们说起。不知掌门师兄可否具体说说?”
顾知谦将此次下山的遭遇细细地说了一遍,容北在一旁做补充。随着二人的讲述,众人的表情都慢慢地严肃了起来,就连孩子心性的邢知礼也不例外。
毕竟是前任峰主们一层一层选出来的人,不论个人性格如何,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不会有人儿戏对待。
“如此看来,静贤门和清幻阁确实是太过分了,竟将无数无辜百姓的性命当作草芥一般!”岳知廉听完顾知谦的讲述,也是十分气愤,“我以为掌门师兄的方法甚好,只有广而告之才能令他们不敢再轻举妄动。”
杜知义笑道:“我还以为你听到这种激进的想法,会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呢。”
“这怎么能说是激进?”岳知廉严肃道:“这种事情我们普玄山派一定不能只是在暗中作为,哪怕不是为了震慑这二派,也一定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我们与这种宵小之辈壁垒分明才行,否则若让他人误会我普玄山与他们同流合污,岂不是败坏我们这么多年积累的名节!”
邢知礼也很赞同:“不错,跟这种混账有什么好说的,大不了就揍到他们服为止,又不是打不过。”
呃......虽然你说的没错,但是能不能换一种说法啊?岳知廉扶额。
顾知谦笑了笑,“那既然大家都同意,就马上通知下去吧,十日后召开普玄大会,多给大家几天时间准备。这次一定要办的声势浩大,足以震慑天下才行。”
岳知廉点头,“确实应该如此,况且怀安府和丰宁府的普玄观要去收集百姓们的证词,也是需要时间的。”
顾知谦正想结束峰主会,却听到岳知廉又说道:“不仅如此,这次普玄大会贞华宫也要来参加。身为普玄山的盟友,也要来表明态度才行,否则人言可畏,若是让百姓们误会了贞华宫可就不好了。”
“没错,”杜知义也赞同,补充道:“而且阿北师弟也要与贞华宫众人一起,大张旗鼓地上山来参加大会,才能让世人明白这次普玄大会的严重性。”
容北本来无可无不可,反正这次普玄大会他肯定是要来参加的,大不了再叫几个地位高的长老或堂主一起前来也就罢了。如今听杜知义的意思,竟是让自己在普玄大会前先下山去。容北有些不太乐意,这才刚回来,他一点都不想离开顾知谦。
邢知礼很喜欢这个小师弟,见他低着头不说话了, 难得地打了个圆场,“就算要下山也不急,阿北师弟也可以在大会前一天晚上悄悄下山去跟贞华宫众人会合,第二天开会前再上来不就行了嘛。”
杜知义和岳知廉想想也是,再看看自家掌门那舍不得的眼神,也就作罢了,“那师弟你要记得通知贞华宫的人啊,最好把什么长老堂主的都叫来。”
容北见不用与顾知谦分开了,心情不错,笑眯眯地答应了。
峰主会结束后,顾知谦和容北一起回了掌门的卧房。虽然离开了数月,但房间里还是一尘不染,保持着顾知谦离开时的样子,从这种小事中就可以看出来,幽理峰被弟子们打理得不错。
以前的那位顾知谦最喜欢收藏奢侈华贵之物,于是顾知谦的卧房里充满了这些珠光宝气的物什。容北顺手拿起书桌上的镇纸,红玉雕刻成牡丹的造型,还有细细的金丝勾勒花瓣的边缘,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容北不禁摇头轻笑,如此穷奢极侈,难怪连凡人皇帝都知道了顾知谦的这一喜好。
“喜欢的话可以送你。”顾知谦看他的手指一直抚摸那个镇纸,笑眯眯地说道。
容北回过神来,笑道:“谦谦这里好东西这么多,仅凭这个镇纸可打发不了我,我可得好好挑一挑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