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华宫的堂口不比普玄观散布在各地方,只在几个重要的大城市中才有堂口。普玄观听从掌门的命令,对贞华宫的堂口照顾有加,绝不让其他妄图找事的人有半点可乘之机。
随后顾知谦就听说,贞华宫把各堂口都迁到了普玄观的隔壁,就差打破中间那面墙成为一家人了。
顾知谦心里清楚,像这样离得近了,其实更方便互相照应,是件好事。但他也知道,堂口搬迁并非易事,因此才一直没有提出这个建议。谁曾想贞华宫倒是一点也不嫌麻烦,反而还很是积极。
顾知谦笑着对容北说:“你倒是成天待在幽理峰上,悠闲地动动嘴,你宫里那些门人可都要跑断腿了吧?”
容北摇摇头:“没有啊。”
“啊?”顾知谦愣了一下,“堂口搬迁不是你下的命令?”
容北从袖子里取出那只可爱的冰绒,说道:“不是,我的意思是,命令都是用冰绒通传的,我没动嘴啊。”
顾知谦:“......”
顾知谦觉得,自己拿这个便宜师弟越来越没办法了。
“谦谦。”听到容北叫他,顾知谦回头,还没来得及纠正称呼的问题,就见容北从袖子里又取出了一只冰绒,递给了自己。
“这是......?”顾知谦不解。容北把那冰绒往顾知谦手里一放,说:“送你的,只吃了我俩的头发,所以只能跟我传信。”
顾知谦看他有些得意的样子,感到无语,又见那冰绒小小一只,玉雪可爱,实在是喜欢得紧,就说道:“那你的冰绒需要我的头发之类的吗?”
容北继续得意:“早喂过了。”
顾知谦:“......”
顾知谦觉得自己这段时间总是被容北怼的说不出话来,便不再理那个还在洋洋得意的人,低头看自己的那只小冰绒。“你身上凉凉的,又雪白雪白,不如就叫你雪雪好不好?”
容北立刻不得意了,奇道:“谦谦,你在跟冰绒说话吗?”
“对啊,”顾知谦道:“它以后就跟着我了,总得给它起个名字啊。”
容北:“冰绒是很低等的妖兽,不挑主人,也没有什么忠心。留它在身边就跟普玄山的千华雀一样,除了传信速度快些之外,与信鸽没有任何区别,你不小心放跑了它的话,可能就再也找不回来了。还从没见过有人会给冰绒起名字的。”
顾知谦道:“那照你这么说,倒不如不把这冰绒当做妖兽比较好,不过就是个寻常的小动物,我养它当宠物,自然是要给它取名字的。偶尔还能给你传信呢,比宠物还要棒。对了,它吃什么啊?”
容北说:“冰绒太弱了,不需要血藤养着,吃草就行。”
......倒真的很像小号的兔子呢。
顾知谦第一次见到冰绒就喜欢的不行,但是又不好意思向容北讨一只,此时终于自己也有一只冰绒了,真可谓爱不释手,走到哪都捧着他的雪雪。
林梓夏回到普玄山后,萧含冬怜他家中变故,对他更加地照顾,再加上林梓懿发奋图强,也总是来信安慰他,林梓夏也终于慢慢地从悲痛中走出来了。
此时林梓夏看到了顾知谦的冰绒,也是十分喜爱,他一边用手指轻轻地抚摸雪雪的毛,一边问容北:“北北师叔,这冰绒还有没有呀?我也好喜欢呀!”
萧含冬忙制止道:“梓夏......”
容北哈哈一笑,打断萧含冬道:“真不愧是谦谦的徒弟啊,连喜好都这么像。我此次前来,也没想到冰绒这种低级妖兽居然在幽理峰这么受欢迎,现在是没有了,不过等我哪天回去了,给你们一人带一只来。”
萧含冬没想到容北把自己也算进去了,又看那冰绒确实可爱,便红着脸道了谢,接受了容北的好意。
林梓夏欢呼一声:“谢谢北北师叔!”便又去跟雪雪玩了。
顾知谦见自己的徒弟们跟容北相处得好,也很是高兴。
又过了几天,杜知义风风火火地奔来了幽理峰,顾知谦还没见到人,就听到了他的声音:“知谦师弟,醒了醒了。”
顾知谦觉得自从杜知义从贞华宫回来以后,就离以前的那个翩翩公子的形象越来越远了。
顾知谦问道:“云庚师兄醒了?”
杜知义一边喘气一边猛点头。
容北看着他的样子,笑道:“难不成还真是被虚耗伤的?”
杜知义气终于喘匀了,点头道:“不错,据云庚师兄说,那是一只巨大无比的虚耗。云庚师兄先是被虚耗所伤,好不容易逃了出来,谁曾想后来又遇到了其他妖道,险些丧命,幸亏遇到了我们。”
顾知谦还记得容北之前说过,虚耗是不会无故伤人的,于是问杜知义:“云庚师兄没说那虚耗为什么伤他吗?”
杜知义摇头:“我也问了,云庚师兄说他也觉得莫名其妙。”
顾知谦一时也没有细想,既然人已救活,杜知义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云庚又早已不是普玄之人,深究这个又有什么必要呢?
顾知谦没当回事,容北却是皱着眉头,心中另有打算。
云庚醒了,杜知义心中也一片轻松,跟顾知谦谈笑了好一会儿,这才回幽淳峰接着照顾病人去了。
见杜知义走得不见影了,容北才提醒顾知谦道:“谦谦,你要小心这个云庚。”
顾知谦不解:“为何啊?”
容北给他解释道:“虚耗并非一般的妖兽,而是传说中可以给人带来灾祸的妖神。虚耗是有一定智力的,别说刻意伤人了,根本就不会轻易在人前现身。我也是因为贞华宫的缘故走访了太多的地方,又常年与妖道们住在一处,身上混杂着各种妖兽的气息,这才有幸得见。
“若是那云庚惹怒了虚耗才被虚耗所伤,这也是说不通的,虚耗的力量十分强大,并非我们之前见过的蛊雕之流可比,云庚根本不可能从一只暴怒的虚耗手里活着逃出来,更别说一只‘巨大无比’的虚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