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谦又转向杜知义:“知义师兄,我信中有拜托你重新挑选有能的门人接管顺定府普玄观,不知师兄可已有人选了?”
杜知义答道:“早已准备好,就等掌门师弟过目了。掌门若是觉得他们能当此重任,不日就可以让他们下山去接管顺定府。”
“好。此事就全权交给师兄处理了。”
语毕,顾知谦从掌门椅中站起了身,郑重地说道:“这最后的几件事,都与贞华宫有关。
“首先是当初容北被逐出师门一事。当初幽归大会上,都是真刀真枪的比试,受伤流血也是在所难免。所谓对同门痛下杀手一事,都是误会,也怪我当时没有向大家解释清楚,才害的容北师弟被逐出了师门。
“如今我师兄弟重逢,早已解开了当年的误会。若是容北有心回归普玄山,我们也自当迎他回山。前尘往事,既往不咎。”
还不等众人发出疑惑的声音,顾知谦就接着说道:“此次下山,我等孤立无援,全靠贞华宫鼎力相助,才得以化解难关。贞华宫虽吸收了不少妖道,却非但并未仗此为非作歹,反而教导得门下弟子堂堂正正,一心向善。
“本次事件,仅由一妖道所起,就酿成了如此大祸。本掌门以为,只有教化妖道行善,才能从根本上解决这一问题。因此,贞华宫的教义就有必要发扬光大。我会携普玄山派一众全力支持他们。”
顾知谦喘了口气,又重新坐了下来,喝了口茶,“好了,有什么异议现在可以提了。”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都有些反应不上来。最后还是杜知义被推了出来,“当今妖道虽然势微,但有不少人都仗着妖兽的强大力量为所欲为,视人命为儿戏。若是贞华宫当真可以教化妖道,我普玄中人自是义不容辞、全力相助。此事我们日后可以查证。
“目前,弟子们只有一事不明,当年的容北一事是当时的掌门亲自处理的,其是否恰当暂且不议。可这容北一事,怎么也与贞华宫有关了?莫非此事有什么阴谋?”
顾知谦慢条斯理地解释:“掌门师父仙游之前,曾把容知严这个名字留给了容北。想必师父他老人家也察觉出这件事有蹊跷了吧。
“至于容北一事为何与贞华宫有关,并不是有什么阴谋,而是现任的贞华宫宫主,就是容北。”
话音刚落,容北就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下,向殿内走来。
三位峰主早在顾知谦刚刚回山时就见到过容北,但都只当他是贞华宫的一个职位较高的门人,并未多想,也不曾知道他就是当年被逐出山门的容北。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位径直走到掌门身侧站定的俊朗青年,俱被他那令人目眩的容貌晃得有些恍惚。
这丰神俊朗的男子竟是当年那个跟屁虫一样的容北?
顾知谦看着下站各位的表情,心中了然。纵使仙山无日月,修行得当、灵气强盛的修行之人,皆因有灵气护体,容貌不老。但保留的都是那人青年时的容貌。容北被逐出师门已经足够久了,当年的小小少年如今早已长开,众人认不出来也并不奇怪。
岳知廉也想到了这一点,一边与杜知义一起,按住身边生气的想要给顾知谦“报仇”的邢知礼,一边问道:“容北师从我普玄山,即使被逐出师门,怎么又会与贞华宫扯上关系?还成为了宫主?我记得,贞华宫主当初用的可是老宫主继承人这一名义吧?”
顾知谦在回山的路上早已听容北讲过了这其中的来龙去脉,此时便替容北解释道:“容北是老宫主容锐锋庶出的小儿子,早年流落在外,后被接入贞华宫,没过几年就发生了贞华宫险被灭门一案。容北侥幸捡了一条性命,被与容老宫主交好的师父带回了普玄山抚养。
“后来他在名义上已与我普玄山没了关系,况且不管怎么说,他也是老宫主的血脉,去继承贞华宫也是无可厚非。如今他虽身为贞华宫中人,但我普玄山断不可冤枉一个没有过错之人,知错能改才是我普玄山派的作风,既然师父都留了一个继承人的名字给他,那只要他愿意,容北就是我普玄山的门人!”
顾知谦这一段话说得不容置疑,但其实还是有所隐瞒的。容北早年流落在外的原因不是别的,只因为他是容锐锋在外面露水情缘的私生子。后来被接入了贞华宫,也是不被待见,饱受欺凌。顾知谦顾及着容北的感受,并没有将这一点告诉众人。
杜知义接话道:“当初掌门师叔给容北取名容知严时我就觉得奇怪,既然此事当时是误判,如今误会也已解开,掌门师弟身为当时的受害人都已如此说了,自然是该迎容北回归门派的。
“问题是,如今容北身份特殊,若堂堂贞华宫主竟是我普玄山的门人,难免会让我普玄山派落下一个趁人之危、干涉他派的口实,四大门派本就各自为政,从不互相干涉,这......”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容北忽然开口道:“做不做普玄门人有什么所谓,只要谦谦师兄不怪我、肯认我就好。当初老掌门怜我孤苦伶仃才将我带上山,如今我又怎好让他的弟子们如此为难,让他辛苦照料的门派落人口实呢?”
这一番话说的真可谓是光明磊落,本来不待见他的人如今也都对他点头。顾知谦斜了容北一眼,这种时候倒知道乖乖叫师兄了哈?
杜知义和岳知廉见容北如此识大体,也都面色缓和了下来,邢知礼虽然还是一脸气呼呼的样子,但也不再作势拔剑了。
岳知廉:“既然如此,那容知严这个名字......”
容北:“那个名字与普玄山派的联系太过紧密了,我还是不用为好,诸位师兄就还是像以前一样叫我阿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