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要隐藏身份,又怎的将普玄剑法都使了出来?虽有些变招在里面,但那普玄剑法第十式,我曾闭关仔细钻研过,绝不会认错。你也知道,普玄剑法的第九式,非关门弟子不得学;第十式,非继承人不得见。你怎么不换种剑法来打?”
容北见身份被拆穿,嗫嚅道:“我只会普玄剑法......”
顾知谦被他逗笑了:“演戏演全套才有可信度。既然不会演戏,又为何一开始不愿认我?非要用假名,等我揭穿你吗?你名为容北,假名就用阿南,你起名字多少也用点心啊哈哈哈。”
容北脸都红了,小声说道“我怕你不愿认我,阿悯,你可还怪我当初伤了你?我真的是不小心的......”
阿悯?那以前的顾知谦管容北叫什么呢?
顾知谦试探道:“阿北?”
容北应了一声。顾知谦见自己猜对了,就继续说道:“阿北,师兄不怪你。师兄只怪自己当时没有给师父他们解释清楚,害你被逐出师门,受了这许多苦。”
若是以顾知谦现在的性格,根本不会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去陷害容北,况且是以前那个顾知谦做的烂事,现任顾知谦也不打算强行背锅。既然容北没有发现顾知谦的手段,还愿意认他这个师兄,那自己也没必要拆穿。
对这个白捡的宫主师弟,顾知谦觉得,只要自己以后好好对他就好,那个伤害了容北的顾知谦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也没必要非去打破容北对师兄的好印象。
“阿悯,你果然一点都没变。”容北听顾知谦说不怪他,脸更红了,眼睛也湿漉漉的,像是要哭出来了一样。
顾知谦看着他的眼睛,觉得此时的容北很像一只温顺的小狗。
顾知谦拍了拍他的头,说道:“等此事结束后,跟我回一趟普玄山吧?你好好与师兄说说你这些年的经历。师兄也得向门人解释清楚,当年之事都只是意外而已。”
容北猛点头,再没有他之前硬拗出来的文静书生的样子了。
顾知谦:“师父仙游前,还曾将容知严这个名字留给了你,想来师父他老人家也是不相信你会害我的。那个名字你要是喜欢你就用,横竖都是你的,正好也与师兄同一辈。”
容北想了想,还是说道:“师父他老人家的好意,阿北怕是要辜负了。毕竟我已是贞华宫主,若是这么明目张胆地与普玄山继承人一脉扯上关系,怕是会对阿悯不利。”
顾知谦确实接管了身为顾知谦的人生,可顾悯的人生他却是片刻也没经历过,便纠正容北道:“不想用就不用吧,容北也是好听的。但是你以后不要再叫我阿悯了,要叫我师兄。”
容北不太情愿:“叫师兄的人那么多,太生分了。你从前都不介意这个的。”
顾知谦心想,以前那个顾知谦根本不愿意让你也是老掌门的关门弟子,心里本来就不认你这个师弟,你不叫他师兄又能如何,他当然不介意了。
容北见他不说话,便开始讨价还价:“那我叫你谦谦吧!”
怎么这么像女人的名字?顾知谦坚持:“叫我师兄!”
“谦谦师兄!”
顾知谦:“......”
行吧,谦谦师兄也是师兄。
顾知谦也不愿像以前的顾知谦一样叫他阿北,毕竟顾知谦叫阿北的时候大半都是要害他的。
于是他说道:“既然你对我改了称呼,那我也改一下以示公平好了。那我以后就称你为......什么呢?小北?不行,太像宠物的名字。北儿?太娘了。”
纠结了半天,顾知谦一拍手道:“北北吧,怎么样?”
容北对顾知谦叫他什么都没意见,于是温顺地说:“好,都听谦谦的。”
“叫我师兄!”
......
两人正吵闹着,那昏迷的蛊雕醒了,看见容北竟瑟缩了一下。容北见状,取出一根藤蔓一样的植物,划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到了那根藤蔓上。
容北把那根沾血的藤蔓喂给蛊雕,见顾知谦一直看着他,就解释道:“这就是血藤,打败了妖兽的人将沾有自己血液的血藤喂给妖兽吃,就是这只妖兽的主人了。
“虽说名叫妖道,但他们之间的主仆关系十分地牢靠,除非主人身死,否则妖兽永远都不会背叛主人的。只要人不做坏事,妖兽就不会做坏事。正如谦谦当年告诉我的,重要的不是修什么道,而是人心。”
这一点与顾知谦倒是不谋而合,虽然顾知谦十分怀疑以前那个顾知谦告诉容北这些,只不过是为了让容北去惹祸罢了,并非真心。
那蛊雕吃了血藤,果然温顺地伏在容北的身边,再不见方才那暴躁的模样。
顾知谦见那蛊雕在容北的抚摸下舒服地直哼哼,也好奇地去摸了摸,嗯,手感不错。
他一边摸着蛊雕,一边跟容北说:“北北,我们虽然降服了这杀人妖兽,但此次进山,还有一件事要处理。”
容北明白他的意思:“你是说那些普玄观的人?”
“不错,普玄观中的人全部消失,候苑杰的铭牌却出现在永唐山下,我想这肯定不是巧合。”
容北点点头,一拍蛊雕的背,说道:“走!带我们去找这山里的道人。”
顾知谦:“......”
这真的是很方便的操作了。
二人跟着蛊雕出了山洞,又往深山里绕去。行至夕阳西斜,终于在前面的一个大坑里发现了又一个尸体山。
普玄观中人的道袍也是乳白色,与山中修行的弟子样式相同,只不过袖口和领口的流云纹是亮白色,在白底的道袍上十分低调,不仔细的话根本看不出来。
那低调流云纹如今却被血浸染,刺目得很。
顾知谦手都在抖:“方才那妖人竟有如此大的本事?将我一观门人全部杀死,观里竟能连打斗的痕迹都没有吗?”
容北突然直起身,对上了顾知谦疑惑的眼睛,说:“谦谦,我想我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