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反正郡主是被你家主子打伤的,此事秦赫必须给我们郡主一个说法。”
莱桑怒吼道,一半是心疼,一半是害怕。
“有这功夫在此哭嚎,不如赶紧找个太医给裕敏郡主瞧一瞧伤势。我家世子醉酒之后,出手没个轻重,你还是为你家主子自求多福吧……”
其中一个随从也就是十方“好意”提醒道。
莱桑气得俏脸通红,欲要找秦赫说理,可转头一瞧,适才明明生龙活虎的秦赫,不知何时又躺回了床榻之上,睡得呼噜作响。
“他……他,这是何意?打了人,居然还能若无其事地去睡觉?实在是欺人太甚!”
莱桑愤怒尖叫道,气得快七窍生烟了。
“我家世子醉酒之后便是如此,只要无人惊忧,他能一直沉睡至自然醒来;可若是有生人靠近,我家世子就会变得六亲不认,一律按刺客打杀。府上主母与少夫人,从来不让世子喝醉,即便醉酒,也不从留人在旁伺候,便是担心世子会误伤他人。”
另一个随从九鼎不紧不慢地解释着,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此前小的曾三番五次好意提醒过你们主仆,是你们不相信,非要在虎口上拔须,小的们也莫可奈何。”
见秦赫的随从不仅不认错,还一嘴的风凉话,莱桑又恨又怒,一口气堵在嗓子眼里,上不去下不来,难受得她直想杀人泄愤。
几人的争执吵闹,早就引起了殿外宫侍们的注意,冲进来之后,看见眼前的诡异情形,他们一时也不知该作何感想。
“还愣着干什么?快将郡主抬到偏殿去,速去请几个太医来瞧瞧,郡主受伤了。”
莱桑仿佛见到了救命稻草,冲着那些内侍一顿急喊。
听闻裕敏郡主受了伤,几个内侍差点慌了神,急忙上前七手八脚地将人抬到一旁的偏殿去,置放在软榻上等着太医前来。
另外脚程快的,则一溜烟跑去请太医了,唯剩的一个侍卫也没闲着,被莱桑吩咐着前去御花园通禀谟罕大汗与北野王夫妇去了。
“待大汗与王爷来了,看你们还有何狡辩。”
莱桑恨恨说道,丢下一个阴狠的眼神,随即跑到偏殿照顾自家主子,徒留九鼎和十方呆在原地面面相觑。
九鼎摸了摸鼻尖,心虚道:“世子是不是下手太重了?不会玩脱了吧?”
十方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宽慰:“放心吧,世子心中有数的,咱们只要装聋作哑,一切等世子醒来之后再说。”
两人齐齐扭头看向床榻上睡得正香的主子,不由抚额轻叹。
世子您可真是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呀,好好的一个大美人,都快被您打坏了,吓疯了,真是造孽哟!
秦赫此时不是装醉,而是真的陷入了沉睡。
演戏总得演全套,想骗过别人,不下点血本怎么能行。
在将裕敏郡主一掌劈晕,确认对方不能再起幺蛾子之后,秦赫便服下了一颗“枕香丸”,将“醉酒昏睡”一事弄假成真。
这颗奇奇怪怪的“枕香丸”,也是沈鸢与红莺的无聊之作,没有别的作用,就是能让人昏睡上一两个时辰。
离京之前,沈鸢为了他的安全着想,塞了不少奇怪的药丸子给他,说是以备不时之需,没成想还真派上用场了。
毕竟是在北域的地盘上,秦赫也不敢将人得罪死,免遭报复,届时若走不出北域的国门,耽误了陛下吩咐的正事,那才是罪过。
所以在得知谟罕大汗联合北野王府欲要算计自己之时,秦赫才想了这么个办法,阻止对方的阴谋,顺便给裕敏郡主一个教训。
那一脚他只用了六分力,足够让裕敏郡主吃上两三个月的苦头,却不会真正的伤筋动骨。届时就算北域王室想要借题发挥,定自己的罪,他也有理可辨。
此时,九鼎与十方正一左一右,守在秦赫床前,像两个门神。
不多会儿,外面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打头的便是谟罕大汗与可敦,他们身后跟着的是一脸焦急的北野王夫妇。
因忧心女儿的伤势,北野王夫妇第一时间并未上前为难秦赫的两位随从,而是先去了偏殿看望裕敏郡主。
谟罕大汗则阴沉着脸,向九鼎与十方开口问罪。
“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郡主好端端地会被秦大人所伤?阁下与你家主子若不能给本汗一个合理的解释,休想走出北域的皇宫。”
九鼎微微一笑,将来龙去脉细说了一遍,没有添油加醋,主打的就是实话实说。
谟罕大汗听罢表情一言难尽,谁能想到风光霁月的秦世子,酒品竟如此不堪,醉后居然会打人?而且连女人都打?
他很怀疑这是对方故意的,可太医看过秦赫的情况后,又打消了谟罕大汗的怀疑。
秦赫的确是醉酒沉睡了,没有半点假装的痕迹,至于适才他为何会暴起打人,大概正如他的随从所说,当时酒意还未完全上头,还留存有一丝意识,有不明生人靠近,所以依着本能就将裕敏郡主给打了。
如若不是两个随从与莱桑及时赶到,说不定裕敏郡主就被对方当作刺客给打死了!
谟罕大汗无语凝噎,这简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甭管秦赫是真醉还是假疯,这个哑巴亏裕敏郡主只怕得生生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