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你再说一遍，他叫什么名字？”老警察惊呆了。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怎么还有女同志来报案。
一样的案情，不一样的受害者。
“胡勇，钢厂第三车间的工人。”
老警察以为是同名同姓，连工作职位都一样。
是胡勇，没错了。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告胡勇流氓罪？”
老警察照例拿出本子记录。
女同志坐下，开始讲述案情。
“我叫张莲，今年22。是钢厂第三车间的工人。
胡勇也是我们车间的。他跟别人说我们在谈朋友。我不同意。他就跟着我。
就是上个月。有一天晚上，他跟在我后面。
见路上没有人，他就强行拉扯我的衣服。
亲……亲我……”
说到这里，张莲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
羞耻。
痛苦。
恶心。
各种复杂的情绪涌上来。
“后来呢？他有没有做其他的事情？”
“后来我喊，有人路过他就跑掉了。”
“那你当时怎么没报案？”老警察问道。
当时怎么没报案？
杜苏芮听到这句，气不打一出来。
为什么在所有的年代，这类案件女性都是受害者，却要被人质疑？
当时没有报案，还不是因为害怕？
“我们在一个车间，我要是报案，所有人都知道是我，我还怎么在这里工作？”
张莲抽抽答答的，巴掌大的小脸哭的通红。旁边一位小警察看不下去，递来一些卫生纸。
“就这一件事吗？还有其他的证据吗？”老警察的语气不算和善，但也是在例行公事。
“其他证据？”张莲想了想。“在车间，他也骚扰过我，我不同意，他还在其他同事面前扬言要打我。”
“那有人能证明吗？”
“车间里好几个人能证明。”
胡翠花和胡勇妈一直在旁边听着，一开始以为没事。
直到发现事实对胡勇越来越不利。
“你个小姑娘，胡说！”
“你瞎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胡翠花破口大骂，胡勇妈情绪激动，脸色惨白，好像又要昏过去一样。
“胡翠华同志！你安静，这里是派出所，不是你胡闹的地方。”
老警察本想放过胡勇一马，可这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加在一起……
“同志，她们是谁？”派出所还有人替胡勇打抱不平，张莲不解。
没等张莲说完，门外又来了一个自称在幼儿园上班的小姑娘报案。
还是告胡勇耍流氓。
一下来了两人。
同一时间。
杜苏芮看了一下身旁的王少军。
心里有了答案。
王少军发现被媳妇看穿，假装无视媳妇犀利的眼神，但手被杜思瑞掐了一下。
“哥，你怎么了？”
王志国看到他哥呲牙咧嘴的。关心的问了一句。
“没……没什么。”
这接二连三的报案人，说明胡勇是一个惯犯。
现在有新的案情需要处理，老警察无暇顾及王志国等人。
说了几句就将几人打发回家了。
“哥，你说他们怎么这么巧一起来报案呢？”
王志国也不是傻子，知道这事和他哥脱不了干系。
“我也不知道。”王少军不承认。
其实，这件事他早有准备，只是一直没有告诉大家。
王志国也看出来他哥不想说，便骑着自行车去巧巧家了。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志国走后，只剩下杜苏芮和王少军两人。杜苏芮开启了审讯模式。
王少军怕媳妇生气，只好如实招来。
“我去找了小宋。”
“小宋？”杜苏芮从来没听过这个人。
王少军开始介绍。
“小宋，是我倒腾粮票时认识的人。个子不高，人很精。
这次来京城，我们俩又做了一次买卖。”
杜苏芮眉眼一抬，眯着眼看王少军。
“你认识的人还真多。”
言外之意是说王少军还藏了不少秘密。
“媳妇，你别生气。以后我都介绍给你认识。”
“然后呢？”
“前几天我去找过小宋，让他去摸一摸胡勇的底细。
胡勇平时在厂里就不老实。
到处骚扰女同志。但没人愿意出头告他。”
“没想到胡勇还挺花。”
杜苏芮以为胡勇只骚扰于巧巧，这么说胡勇是在广撒网。
“那今天怎么说动这两位女同志来派出所呢？”
在这个年代，名声大于一切。
“小宋去找的他们，我也不太知道。但大概是给了钱。”
不管在什么年代，钞票都是最好的武器。
“小宋人怎么样？我想去看看。”
杜苏芮刚回京城，在这里人脉不广。
如果多认识一个这样的聪明人，对她今后的生意有好处。
“他家离得不远，我带你去。”
今天两人没什么事，家里的年货也准备的差不多了。
说去就去，不一会儿就到了小宋家的门口。
还是那个低矮的房子，小宋裹着破棉袄，热情的在家中招待王少军和杜苏芮。
“军哥，嫂子可真漂亮。”
小宋人长得一般，嘴很甜。
“小芮，这就是我说的小宋。”
“嫂子好。”
“小宋，今天你是怎么让女同志来派出所的？”
“嗨，嫂子。这还不简单。给钱呗。”
果然和王少军说的一样。
“嫂子，军哥今早跟我一说，我马上去了钢厂家属楼。
刚开始那两个女同志不愿意来。
我一个人给了500块。
他们麻溜儿的就去了。”
500块相当于一个人一年多的工资。
这是本来不愿意出头，现在是又能解气，又能收钱。
何乐而不为？
“少军，这钱……”
杜苏瑞不知道这笔钱王少军给没给？
“嫂子，您说这话不就外了。这钱就当是我出的。”
小宋果然会办事，话说的那叫一个漂亮。
“这怎么像话，少军，快把钱给小宋。”
“嫂子，真不用。要是军哥给我，我还不敢收呢。”
王少军从口袋里点出1000块钱。
小宋又推了一会儿，才装到自己的口袋里。
“嫂子，让军哥多跟我做两次买卖。我不就什么都有了。”
小宋笑嘻嘻的说。
三人又寒暄了几句。
杜苏瑞借口家中有事，便和王少军离开了。
“精明”这是杜素瑞对小宋的唯一评价。
只是……
这个小宋总有种让杜苏芮不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