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完,戚云承便点开手环看了看这几张角度十分刁钻的照片,单从照片上几人的站位看,如果标题是顶流私会程彦都能说得通。
没想到对方只关心电话号的狗仔,迟了一下说:“哦,这个嘛……您声名远扬,想找个电话倒是不难。这照片,您觉得……”狐狸尾巴也没藏很久,“您费心劳神培养出来的顶流,肯定不是金钱能衡量的,但填饱了肚子才能给社会做贡献嘛,一口价,500万,您看如何?”
“可惜了。”戚云承随口说了一句不着调的话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自星承娱乐成立以来,戚云承一直自己把控全局,没有合并到启云集团共同监管,公司里的一众工作人员也是和启云并无过多交集,在大家和以姜逸淼为首的各大艺人共同努力下,舆论环境一直维持在行业顶峰。敢把黑料直接怼到戚云承脸上的,这还真是头一个。
“林助,查一下。”戚云承深夜来电把林旭阳吓得手忙脚乱,习惯性打开了全息的林助理,影像上看起来睡眼惺忪,扣子系的也有些歪斜,好在还知道穿条裤子。
“好的戚总,我现在就去,呃……查什么?”林旭阳愣愣地挠了挠头,和平日里严阵以待的林助理判若两人。确实,林旭阳比戚云承还小着两岁,刚满23的他在上半世纪,应该还是个学生。
新邮件(戚总)
“好的,明白了,您先休息吧。”收到邮件后林旭阳,立刻进入了工作状态。
照片的事,最后还是烂在了当晚的黑夜里。
可即便是没有这些插曲,第二天,第三天,甚至一周后的娱乐榜头条,依然被安然和姜逸淼的相关词条交替霸榜。出现胎生种的标题相关,已经是相对温和的字眼了,有人借机“科普”了原生人的生育方式,和妊娠过程,让一众龄珀生大为震惊。恐怖,低俗,让人反胃等诸多评论像是决堤的洪水,不断冲击着人们的眼球。
“继续撤。”戚云承的右手在口袋里紧紧的攥着,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这一周他在撤词条,删评论,改风向上砸的钱,甚至可以再买一个娱乐公司。同样,星承娱乐公司的市场部电话也是从未断线过。撤资,违约,问询应接不暇。
但戚云承在乎的,可不是这如同森林中折了一根树枝的损失。
“这分明就是有人在和我们对着干呀!谁这么唯恐天下不乱!”姜逸淼工作室里的几人一个比一个脸黑。
“戚总不会放任不管的,他肯定在查幕后黑手了,说不定就是……”姜逸淼的服化团子是个有些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嘘!别乱讲话!”曲姐做了一个快噤声的手势,连忙制止:“大家不要瞎猜了,趁乱休息当放假好了,之后干活更有精神。”
秋雨至,夜渐寒。四季分明的怀城,随着大把大把掉落的银杏叶,变得一日冷过一日。网络上的声音随着热度消散渐渐平淡,就好像钉过纸片的公告板,只有钉子拔走时留在原地的空洞证明着这里曾存在过伤害。
戚云别墅里的气氛冷若霜降。
“这次,你过界了,”戚云承坐在沙发上,眼神冰冷地看着对面的人,“妈。”
端坐在对面的夫人身着青瓷色的旗袍,长发盘在耳后,一支珠钗固定着发髻。看起来温文尔雅,嫩白如玉的手抚摸着一只,脖子上环着一圈淡粉色海螺珠的布偶猫,语气里夹杂着许些委屈和不可置信:“云承,近几月你都不回家来住,难得见你一面,怎么净说一些没头没尾的话?”
“带过来。”戚云承不屑地对着手环说了一句。
书房大门打开,一个鼻青脸肿的男人蹒跚着走进来,被秦锡从背后用力一推,那人直接一个趔趄瘫软在云夫人的脚边。
云夫人像是受了惊的小鸟,紧紧抱住怀里的小猫,双脚往侧边一收,“云承,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谁?你打的吗?这,这可犯法了呀!”
“这人涉嫌危害公共治安,是戚总帮警卫队抓到的,我们找到他时,他已经被一群想要抢文件的人打的神志不清了。仲裁会那边给他留了一个小时处理伤口,稍后就会来戚云别墅这边带走他。”秦锡解释着。
“那你们快些去医院吧,云承从小就是这样,心善又爱助人为乐,还真是……像他爸爸……哎……”云夫人的眼角闪烁,一滴眼泪从她精致的脸上划过。
听到她提起父亲,戚云承到嘴边的盘问又硬生生咽了回去,“你,好自为之。”他知道,单方面的供词,不能让云萍承认什么。
自从他父亲意外去世,云夫人整日里看上去好似以泪洗面,可原本喜静的她近两年却反常的频繁外出,虽然每次戚云承都派人跟着,去的也是些正经的场所,所以没能抓到什么把柄。
但事出反常必有妖,戚云承敏锐的直觉让他一直不肯放弃从自己母亲这条线索去追查,父亲戚书理的死因。
戚云承说完便独自上了楼,窗外的小雨淅沥沥的下着,没过多久,外面红蓝交替的灯光亮起,警车上下来一个皮肤有些小麦色的人,板正的警服穿在他身上把他修饰的让路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警官正了正帽子,按响了门铃,开门的是别墅里的刘姨,“呀,小苏来了,云夫人,是小苏来了。”刘姨一边热情的把对方迎进门,一边跟远处的云萍报告着。
“刘姨,我不进去了,云承他们呢?我来带人的,工作时间就不多留了,等闲下来我再来看云姨。”苏警官客气的说着,就看到刘姨身后的秦锡把人拎着,从书房拖了出来丢给他。
“喏,给。”秦锡像是丢垃圾一样把已经近乎昏迷的人扔了出去。
“嘶……秦锡你……”苏林啸顾不得寒暄,一个箭步上前把人稳稳接住,“下次收敛点,我先走了。”
苏林啸也算是戚云承的半个发小,几人相处起来也少了些陌生人的客套。
随着警车开远,秦锡让管家把原本开来的幻影开去清洗上面的血污,司机从车库里把库里南开到门前等着戚云承下楼。
刚洗完澡的戚云承吹干头发,未经打理的发丝自然垂落在额上,有些蓬松的像一只古牧。发丝随着他下楼的动作微微向后飘动,稍有些挡眼的长度,让人猜不透他的情绪。从楼上下来的他一言不发,径直走出了别墅大门。
“云姨,我们先走了。”秦锡礼貌地打着招呼,紧跟着上了车。
坐在客厅的云萍面无表情的抚摸着怀里的小猫,眼神空洞,没做回应。
秋天的雨,好像比夏天的更磨人,少了雷电的陪伴,下起来时缺失了一些轰轰烈烈,却阴郁绵长。连着几日的小雨,冲刷着街道。位于安亭区的戚云别墅本附近,住的本就都是些整日里忙到不着家的人,被雨浇的路上看起来更加人迹罕至。
“听说,这几天闹得安然那边发布会停滞了,和比赛挤在一起,看来她过几天有的忙喽。”秦锡刚准备把烟拿出来,一想到车换了又塞了回去。
“……”戚云承看着车窗上划过的水线,没有回话。
同样在盯着Le.Suran玻璃墙上偶尔飘落上雨滴的安然,正规划着新品发布会的相关事项,丝毫没有被前些天的事情影响。
“芋圆,你和小猪把从冬城带来的那些成品,这段时间约一下之前约好的模特,再按照他们最近的身型走一遍,倩倩那边的绣品对着一依送来的配饰再搭一下。”安然对着袁妤和佟星竹的工位说完,又看着倩倩的方向把工作安排下去。
自己则对着给姜逸淼准备的衣服进行最后的修改,趁着设计大赛的安排还没明确通知,或许,还来得及把发布会敲定。
承办过大型时装秀的这张比赛入场券,她必须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