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呐,这都是前辈留下的印记。”
白皙且背肌结实的后背上满是红色的抓痕,有些地方甚至还破了皮正在冒着血丝。
看到这些,何韧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就在刚刚,随月生和无生前辈或许就在某处地方亲密的拥抱着彼此。
他嫉妒的快要发疯了,上辈子每个人都站在他这边,他什么都能得到,可这辈子他也只是想要找个道侣罢了,可这人不喜欢他,喜欢随月生,甚至甘愿雌伏他身下承欢至此。
随月生或许是觉得背部炫耀够了,拉上了衣服转了回来,缓缓系紧衣服,眼神傲视。
何韧还看见了,还看见随月生胸膛上密密的吻痕,还有脖颈上的红斑。
这一刻他再也忍不住出言嘲讽,“不就是这种事吗?要是我,我也能让他欲仙欲死,身上的痕迹比你的更多……”
“啪——”一声巨响,何韧的脸被打的偏向一边,嘴角破开,半边脸不打声招呼就肿了起来,是比原先还要高一倍。
随月生眼神带着怒意与阴鸷,嗓音漠然,“就你也配谈论前辈,觊觎他的蝼蚁。”
何韧经不住这么一打,突然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呕出一口结成块的血,配上此时高高肿起青白的脸,愁云惨淡,简直是惨不忍睹。
随月生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又重新恢复了笑容,好似是在炫耀一样,来回踱步慢悠悠的说着话,“前辈说了,最喜欢的人就是我,对我一见钟情,那天去找你也只不过是为了气我。”
“可是!”随月生锐利的眼神刺向何韧,完全看不到他的痛苦,甚至还甩了一道灵力抽中另一边脸颊。
带着怒气道,“你胆大包天,对前辈没有丝毫的尊重,竟然对他下药,还想强迫他,你,该死!”
随月生真的很想杀了何韧,杀意不断地蓄积在心中,可是他记得,记得前辈说要何韧活,他很听话的,绝对不会偷偷杀死何韧,而是大发善心救他。
前辈知道肯定会夸自己的。
不,不能让前辈知道,前辈若是知道何韧在这里,万一不小心见到何韧,又被何韧蛊惑怎么办,不行,何韧就算活,也只能活在这个地方。
“好了,你放心吧,等我和前辈结为道侣的时候,我会亲自告诉你的,顺便再将那条被你肮脏血液污染的灵根碾碎,现在你就庆幸他还在你的肚子里吧。”
随月生蔑视扫了此时满嘴鲜血的何韧,嫌弃的说了一声,“脏死了,什么货色也敢靠近前辈,低贱。”
这才是随月生的真面目,表面上他满口谦虚礼让,可是但凡有人动了他喜欢的东西,他便会毫不留情的报复回去,嘲讽的话语丝毫不逊色任何的人。
或许是肮脏低贱之类的词太过激了,何韧胸腔中火辣辣的疼痛逼迫着他“噗——”一声吐出了好大一口血。
他不受控制说出了上一世所认识到的真相。
“随月生!”他声音恨极了。
“你也不过是一颗棋子,有什么资格和他结为道侣,你比我更阴暗,更恶心,你的出现不过就是一个替代品,一个可有可无,没人关心你性命的替代品,你算什么,我的名字是我娘取的,我的家世是真的,我是一个真正有人关心的人,而你什么也不是,没人会在乎你,你天生就是贱命!”
既然动不了手,但是何韧有嘴,想当初他知道此事的时候,只觉得有趣,没想到天赋异禀的随月生不像表面上这么风光,只不过是个可怜虫,一个没人关心,不断付出,受人摆布的可怜虫。
他的心中又畅快又愤恨。
当时的他揪住随月生快要消散的魂魄不断的嘲讽他,嘲讽他的身世,嘲讽他的出现的意义,嘲讽他掌控不了自己的人生。
而就是这样一个可怜虫,自己偷偷的在心底嫉妒了十几年,每一次见到风光无限的随月,他都被人狠狠的嘲讽,狠狠的侮辱,而随月生却被人夸上 天。
他当时多想告诉当初那些用随月生不断诋毁打压的自己的人,告诉他们,随月生才是低贱的棋子,一个差点丢了性命也不会被自己的师父,师兄弟所关心,而是觉得他无用的东西。
凭什么跟他比。
何韧已经有些魔怔了,他盯着随月生一字一句道,“你就是一个容器,只是一个容纳灵魂的容器,你连人都不算,你说我下贱,怎么不评价自己呢。”
身份被挑明,随月生幽幽的看着何韧,似讽刺似讶异,“他连这件事情都告诉你了,看来的确是对你十分看重。”
何韧扯起破损的嘴角,还以为自己扳回了一局,言语间打压不断,“对啊,我可不像你,低贱的工具,这件事知道的人可不止我一个,你看,你师父就连瞒都不愿意瞒别人,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奉献工具。”
随月生丝毫不在意他提木云山,只是突然道,“他既然告诉你了,那你就更不能出去了,本来还不想告诉你这件事的,怕吓到你,但是现在我就不得不说了,你知道吗?寒潭每一月就会有寒蛇出动。”
何韧瞳孔骤缩,得意的笑容戛然而止。
随月生微微一笑,只是提醒,“这寒蛇还是我那好师父养的,你猜他养来做什么?”
何韧不语,但心中早已经有所猜测。
随月生轻飘飘的谈论着,“我当初就在这个寒潭中,丹田处呢就被划开,我进入潭中,这寒蛇就会顺着丹田进去,撑开我的伤口,喝我的血,啃食我的灵根,然后就变成了灵蛇。”
随月生突然笑了一声,本是笑意清浅,可是在此时此刻,此种场景之下,联系到他所谈论的事情,何韧竟能感觉自己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害怕与毛骨悚然。
随月生有着一副俊美温润的皮囊,见到他的人都会觉得他是谦谦公子,不屑与人计较,可何韧却在折磨他时发现了他无可救药极致压抑的血腥性格,但是觉得将这样的人掌握在手中把玩满足了他极致虚荣的心态。
可现在,他只觉得由衷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