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勾开流云,一对俊男美女坐在屋顶上,二人中间摆着两个酒葫芦。
“段姑娘是有什么烦心事困扰吗。”
李弋初拿起酒壶灌了一口,率先打开了话题。
“也没啥啦。”
段岚怜说到底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手指头绕弄着小辫,拿起酒壶轻轻抿了一口:“只是什么事情都麻烦公子,师傅说了人情债最难还,感觉自己负债累累了。”
李弋初:(ー_ー)!!
这小姑娘,说话真直白啊。
思索了一下,对方说这话可见其城府丝毫没有,也对段岚怜的纯真有了新的认知,开口说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有要麻烦段姑娘的地方啊。”
“什么?”
段岚怜不解,按邓淼所说的话,李弋初的武艺比她高,也比她聪明,后背更是靠着长公主,比他这一清二白的厉害太多,自己哪有帮得上忙的。
“天衙左指挥使,听起来风光。”李弋初抬头仰望着明月,语气无悲无喜:“可这身份就代表着站在了长公主这边,现如今占了上风的是太子,在没有军队的情况下,决定战斗的只有这些个宗师。”
顿了顿,转头看向了段岚怜。
察觉到李弋初的目光,段岚怜转过头,面色有些发红:“李公子,怎么了。”
“等天亮我就会尽全力打探酌月女侠的下落,赶在大战前有所结果,到时候我如果遭遇到了不测,希望你和邢壮士带着小甜离开京城。”
“李公子,你真的要给长公主卖命吗。”
又是一句灵魂拷问。
“在不违背道义的情况下我会尽全力的活下来。”
李弋初说实在的有些后怕,这小姑娘口无遮拦,什么话都说的出口。
“无论公子成与不成,都已经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到时候我会按照约定行事的。”
段岚怜猛灌一口酒,答应了下来。
心里那块石头落地,人也感觉到了几分困乏,伸了个懒腰,起身抱拳:“多谢公子,我觉得心里好受多了,就先回去睡觉了。”
说罢也不等李弋初回应,径直跳下了屋顶。
李弋初只是微笑,看着段岚怜欢快的步伐逐渐远去,也纵身跳了下来。
回到房间,林轩恬或许也是累了,已经深深睡去,也不忍再叫醒,自顾的脱去衣裳,轻手轻脚的躺在床上。
皓月之下,屋脊之上,两个酒葫芦立得稳稳当当,一阵风推过,段岚怜喝过的酒葫芦依靠在了另一个酒壶上。
就这样,皓月坠落,旭日东升,街道再度活跃了起来。
今日李弋初没有赖床,也没有惊醒林轩恬,骑着乌云踏雪,慢慢吞吞的向着天衙而去。
这座森严的府邸照旧张着大口,静静等待着该来的人。
李弋初翻身下马,乌云踏雪自行走到石狮身旁坐下。
“见过左指挥使。”
门口两名护卫见到李弋初,齐齐躬腰行了个礼。
“嗯。”
李弋初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熟悉的正堂中坐着那个熟悉的美人。
陈玖涟正捧着一卷书津津有味的看着。
正翻过一页,屋内的光线一闪,抬起美目望去,正瞧见李弋初那张百看不厌的帅气脸庞。
“从没来早过的人,今儿怎么这么早到了。”
将书本合上放在桌面,端起茶盏吹了吹,又拿茶盖刮了刮,浅浅抿了一口,打趣了一句。
“这不是太久没见着长公主了嘛,心中颇为想念。”
李弋初咧嘴一笑,没等陈玖涟示意,大刀金马的直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起来!”
陈玖涟面色一红,怒声呵斥。
几乎就是一瞬间,李弋初猛的站了起来,真可谓是站似一棵松。
“不错。”
陈玖涟满意的点了点头,下巴一扬:“坐吧。”
李弋初汗颜,规规矩矩的坐下,今日才算领教了女人变脸的速度。
“这么早来是有什么事找我吧。”
放下茶盏,陈玖涟往后靠了靠,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看向了李弋初,挑了挑眉。
“长公主真是料事如神啊!”
象征性的夸了下陈玖涟,李弋初想了想,还是直接问了:“长公主可知道酌月女侠的下落?”
“嗯?”
听到这个名字,陈玖涟丹凤眼一眯,将事情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便清楚了原委。
“那个小姑娘,和酌月女侠有关系?”
“是她的弟子。”
“那就不奇怪了。”
陈玖涟端起茶盏,又将它放了回去,叹了口气:“十年前,陛下龙体尚佳,陈文硕奉旨外出巡查地方,路过一个镇子,见一女子被人当牲口一样拴着,牵在大街上,就想把人救下。”
说到这,陈玖涟端起茶抿了一口:“不曾想不止那个人,凡是镇上的人都不同意,哪怕是亮出了太子的身份都不管用,再然后……”
“然后呢?”
见久久没有下文,李弋初有些急眼了,这要是说到这太监了,会被寄刀片的。
“然后……”陈玖涟将香茶一饮而尽,长吐了一口气,方才说道:“陈文硕让随行军队让那个镇子,绝后了。”
“屠城?!”
李弋初心中一惊,对于那位只有一面之缘的太子殿下多了一个狠辣的标签,口中问出了一个疑问:“那那个女子现在是何光景?”
“那个女子啊,现居东宫之中。”
说到这,陈玖涟眼中闪过一抹阴狠:“她叫冯酹月,挟持唐芝丹等人用来制衡的计谋就是出自她手。”
“是她啊。”
突然,李弋初反应过来:“那被屠的镇子该不会有酌月女侠的亲人吧?”
“正是。”陈玖涟微微颔首:“对方年迈的父母就在那个镇子里面颐养天年,结果尽数死于非命,换成别人焉能不怒。”
“所以六年前酌月女侠潜入东宫为父母报仇不成反被擒,可对?”
李弋初给出了最终答案。
“不错。”
陈玖涟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那一夜酌月女侠苦战三名宗师,最后被擒,因为对方的名气,陈文硕也没有痛下杀手,只是穿了对方琵琶骨囚禁起来,至于囚禁在哪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