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璞嘿嘿一笑,学着陈文硕的模样三指托杯,语气轻松:“柳如鹤和那个李弋初交过手,听他描述十有八九是狂龙八极,你也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陈文硕面色阴沉,心中暗忖。
——狂龙八极是厉玄压箱底的武功之一,只是造诣没那么深而已,非亲传弟子学不到的,也就是说那个李弋初极有可能是厉玄生子或是亲传弟子,李弋初也可能不是本名。
——现如今本宫攒了七八年的甲胄被陈玖涟夺走,她藏哪我也难以找到,通过起兵造反这条路可行性不大,只能从顶端战力进行对决。
——自己这边有一个武绝,顶尖宗师有三个,寻常宗师死了个单丰剩八个,本来年末就可以动手,却半路杀出个李弋初,有个武绝之下第一人的普永生也就罢了,还多了个疑似厉玄传人的李弋初,唉!
想到这里,陈文硕叹了口气。
“太子殿下是没想到好主意吗。”
霍璞玩笑道,语气颇带随意。
“难不成你有?”
陈文硕冷眼相对。
“殿下可别忘了,云安城里可还有个九曜帮。”
霍璞轻声提醒。
陈文硕先是眼中一亮,却又暗淡下来,不耐烦的摆摆手:“不说九曜帮已经没落,就冲他们‘只舍身江湖,不委身朝堂’的帮规就没那么容易招揽。”
“再没落也能在京城立足,别说还有着两名顶尖宗师。”霍璞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阴恻恻道:“再者说了,人都会有弱点的,包括这条老龙。”
老龙,自然指的是先帝亲弟弟。
一句话震得陈文硕有些胆颤,对方竟然将主意打到了老皇爷身上,看来事成之后必须……
不知道陈文硕如何想法,霍璞站起身来,不辞而别,仅留对方一人。
推开门,径直离开了老龙楼。
李弋初看着普永生在谈情说爱,颇有些无奈,眼见余光瞥见黑袍人走了出来,面上一震,立马拉着普永生就要追出去。
岂料普永生错开李弋初扒拉的手,将怀中的美人搂的更紧。
见状李弋初只得摇了摇头,拿起乌金枪就追了出去。
“普哥,你不和他一起出去吗。”
依偎在普永生怀中的女子眼中似有一汪春水,楚楚可怜。
“无妨,他应付得来,况且他可是天衙的人,谁人敢动。”
普永生捏了把浑圆,惹得怀中娇躯颤颤。
看着对方那点粉红朱唇,直接俯身亲了下去。
唐芝丹没有拒绝,毕竟,是他把自己身上商品的标签摘下来的呀……
……
出了老龙楼,李弋初背着枪跟着黑袍人左拐右绕,紧赶慢追的跟了一刻钟,对方忽然冲进旁边一条巷道。
李弋初心中毫无波澜,知道对方已经察觉,当下握枪在手,急速冲出。
冲到巷口,右脚横跨成马步之势,腰胯拧转,将冲势运转到双臂,抡枪下劈,一招力劈华山落下。
霍璞转入巷子,飞身而起,两脚撑住两侧由青砖垒成的墙壁,见李弋初的身影已出现在面前,双腿蹬出,五指成爪凌厉杀出。
可对方突然马步急停,霍璞暗道不好,只见一杆长枪从上往下劈来,力道之大世所罕见,立刻变爪为拳,用小臂横砸枪头。
李弋初只感觉一股巨力自枪身传来,不由自主的向旁偏去,枪锋径直没入青砖中。
霍璞也不好受,被反震之力震得跌落在地,小臂发麻,不敢松懈,一落地便再度跃身再攻。
见对方再度攻来,李弋初运气,双臂肌肉隆起,横推乌金枪硬冲。
“啪。”
“喝!”
枪掌相对,不等对方变招,李弋初低喝一声再度发力,卡住枪锋的青砖被硬生生拉出一道长长的沟壑。
霍璞满脸通红,额头青筋暴起,自己全力之下竟然被推着走。
当即弹腿踢向李弋初裆部。
“狗贼!”
李弋初大怒,这是要毁掉自己后半生的性福啊!
暴喝一声,宛若平地惊雷,抬腿踩住对方膝盖,将对方止住。
右腿发力,就要将腿踩断。
霍璞腿一弯,卸掉足以将自己腿踩断的力道,顺势趁着李弋初分心之际,旋身一拧将枪夹到腋下,背身右腿后蹬正中李弋初胸口,随即不断翻身,逐步逼近李弋初。
一蹬之下,李弋初连退三步,右腿后撤成马步才止住,吃痛之余愈发愤怒,见对方不断逼近,浑身爆发出强大的劲力,马步扎稳不动,阴阳把握枪,狠狠将霍璞在左侧甩到右侧墙上。
正在逼近对方的霍璞哪怕及时察觉李弋初的意图蹲好双腿,重心下移,可耐不住对方爆发太高,连枪托人甩到墙上,收枪直刺。
“嘭!”
后背硬生生撞入墙中,青砖向后突起,霍璞胸口发闷,心中对李弋初的一身蛮力有了充分认知,若非对方裸露在外的皮肤没有什么神异,都要以为练了神霄玉策。
忽然感觉胸口一轻,依稀间看见李弋初持枪刺来,登时双眼睁大,瞳孔紧缩,双掌一拍身后墙壁脱困,险之又险的避开这一枪。
“刺啦——”
“噗嗤!”
乌金枪划破黑袍,洞穿墙壁,李弋初发力,有些抽不出来。
见李弋初的枪暂时被制住,霍璞蹬墙借力,双臂抡直劈下。
李弋初忽然抬头,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双臂肌肉隆起,悍然发力。
霍璞尚在半空,看见李弋初这个笑容就知道大事不妙,双臂由劈改侧抡。
果不其然,乌金枪洞穿的那块墙,青砖向内突起,乌金枪化为残影扫向自己。
“梆!”
“又来!”
霍璞这回直接砸穿了足有半尺厚的墙壁,整个人摔在地上滚出去老远,是有苦说不出啊!
明明都是宗师,为什么你这么秀,光用蛮力不用招式,还要试探你的武功路数,试探个毛线,再试探就要被你打死了!
感受到四周寻常百姓的目光,帽兜下的脸是青一阵白一阵。
“轰隆!”
一声巨响,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只见一道身影撞到砖墙,从漫天灰尘中走了出来,一杆乌金枪泛着寒光。
霍璞吓得一个激灵,转身施展轻功,在屋顶上几个起落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李弋初站在原地,不是不追,只是追不上,自己的身法与其说是轻功,不如说是跳的远。
放眼一扫,见四周百姓还盯着自己看,当即掏出腰牌。
还未喊出口号,百姓们纷纷继续着自己的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