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曲折,却也是听懂了,不出意外的话,头上变青青草原的那位就是在小酒肆那人了。
不过此事还需要斟酌,毕竟此事发生不过五天,正是各种说法纷纭之时,就等宗卷上是怎么说了,不过那人还是要留心一下。
心中将事情过了一遍,李弋初起身离开,桌上多了一块碎银。
那三个闲汉又东巴拉西扯扯的,吃的差不多了才起身离去,各回各家。
繁华的云安城中,有着一条老街道,房屋虽说不上破败,却也是旧的很,住在这里的人无不是先前作奸犯科过后出来找不着营生的。
因为没钱,人也并不是良善之辈,加上这里的房屋基本都是别人不想要的,基本也不会有人来收租。
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巷子口,前后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其他人,便就大摇大摆的走进巷子,在一间还算较为完好的屋子前停下,慢慢的推开木门,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屋内空间不大,一下子尽收眼底,仅有一张床,光线昏暗,仅有几缕阳光透过瓦缝掉了进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且原始的味道。
那股不属于这里的原始味道正是在那张薄纱床上散发出来,隐约可见两道身影,一坐一卧。
鬼祟身影进了屋子,转身把门关上。
“陈玖涟他们有什么动静。”
话语突兀,惊得身影抖了一下,急忙转身跪在地上,十分恭敬:“大人,天衙那边没有什么动静,只是昨天一个刚入门的衙役把宋汜给抓了,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暗淡光芒下,可见此人正是在酒肆胡吹海吹的泼皮闲汉。
“无妨。”
床上坐着的身影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悲:“宋汜不是我的人,我们和他只是合作而已,王方啊王方,倒是你……”
说着,无悲无喜的声音变得阴冷起来,四周空气都变得愈发阴冷:“你今个在那胡吹海吹,知不知道你身旁不远坐的那个年轻人是个宗师,宋汜就是他抓的,年纪轻轻就是个宗师,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一句话,惊得王方身子一颤,猛的抬起头来,目光惊愕。
忽然想起对方不喜欢别人看着他,连忙重新俯首,脑门紧贴地面,冷汗瞬间打湿了那一小块地板,心中对此人的能力更上一层楼。
“哼!”身影冷哼一声,抬起手来抚摸着卧着的身影,可见抚摸着的是个浑圆。
浑圆一抖,耳旁多了声娇吟。
“要不是你女人够润,我早就一掌毙了你。”身影淡漠道:“我们筹划了八年,现在是紧要阶段,说话做事最好给我小心点,滚!”
“是是是!”
王方惊惧万分,连滚带爬的跑出这间对他来说如同炼狱的屋子。
关上门,微微喘了两口粗气,眼中闪过一抹怨毒,却也不敢太过表现,心中烦闷,离开此处后直奔酒肆,想要再去喝酒解闷。
大步走着,转过一处拐角,因对方也走得心急,差点撞了个满怀。
王方心中烦闷,加上本非良善之辈,就要破口大骂。
可当看清对方的相貌后,瞳孔扩大,口中的话也变成了。
“是你!”
……
天衙门口的石狮旁,李弋初轻靠着,查看着手中的宗卷。
“真是死于武当风雷掌,看来得去找那个家伙了。”
李弋初默默收起宗卷,至于口中说的那个家伙,自然就是那位头顶草原的泼皮。
心中莫名有种感觉,这事件的突破口就是那家伙。
说干就干,迟则生变!
打定主意后,李弋初直奔那家酒肆而去。
对方应该是经常在那喝酒,去问酒肆老板应该可以知道对方的落脚处。
快步走在街道上,一个拐角,迎面转出来一人。
正是李弋初想找的人。
“是你。”
对方又惊又惧,扭头就跑。
“站住!”
李弋初一声低喝,身形猛然弹出,右手瞬息之间就扣在对方右肩上,悍然发力。
连飞贼宋汜这个末流宗师都扛不住李弋初一脚,,更何况这个身手不入流的王方。
王方只觉得肩头上忽然多了一座大山,连抵抗都做不到,径直跪在了地上。
“大人且慢动手,我全招!”
见此人很是识时务,也对自己的本事有着绝对信心,手一松便放开了此人。
王方脱困,一个转身,双膝一软,很是干脆利落的跪下,额头还冒着一层细密冷汗,声音颤抖:“小人名叫王方,无意冒犯大人虎威,万望大人恕罪!”
“我问,你答。”
“是是是。”
王方口中称是,心中颤栗,他知道自己今天怕是活不了了,倒不如全部交代给眼前这年轻的不像话的宗师,指定不能让那奸夫好过!
一想到这,王方的心态也就变了。
李弋初察觉到王方的变化,倒也没放在心上,开始盘问。
“对左指挥使这件事,你有多少就给我说多少。”
“是。”
王方定了定心神,理了下思路,这才开口:“五年前一晚上,我正在家中与妻子行房,一个家伙径直闯入我屋内,隔空一掌就把我拍晕。”
“等我醒来,就看见我妻子在他身下……然后我想动手,对方只是打了个响指,我腹中便是疼痛难忍,如同有野兽撕咬一般。”
“无奈我只好屈身于贼,让我把武当三代弟子成志道长诓骗下山,施以美人计,让他与我妻子……然后事成让我捉奸,对方为了息事宁人便拿出武当风雷掌,但只是个残本。”
“那人拿到残本,竟然轻而易举就推演出来完整的风雷掌,练了五年,就用风雷掌打杀了左指挥使,他有组织,密谋的恐怕是……”
话未说完,王方突然捂着肚子倒在地上,额头青筋暴起,血丝迅速布满了眼球。
右手伸直,伸向了李弋初,眼睛满是生存的渴望。
三个呼吸后,王方的手无力的掉在地上,七窍流血。
从始至终,李弋初的眼神从未发生一丝变化。
生离死别的,跟着厉玄在凉州看多了。
“你们谋图的,是整个大璟。”
李弋初将话补全了,抬头看向了屋顶上站立着的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