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吧。”林宜棠想了想说道。
“算是?”温航星敏锐地抓住重点,警惕地问道,“你不会又在外面捡人了吧?”不是温航星太过敏感,而是上次林宜棠捡着江随最后甩都甩不掉的经历已经成为了温航星心中的阴影了,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温航星现在处于极度敏感的阶段。
他原本还有些怀疑和侥幸,但是看着林宜棠不敢直视自己双眼的情态,温航星觉得他真相了。
温航星用手指着林宜棠,气得直哆嗦,“林女士,你够狠!”
林宜棠被指责过后反倒是不那么紧张了,她拍掉温航星的手,然后在他惊讶的目光中说道:“我怎么了?乐于助人是每个有爱心、有善心的人该做的。你自己不乐于助人还阻止起别人来了是吧?”
温航星:“???!!!”你要这样说我就得和你好好掰扯一下了。
温航星深呼吸几下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然后问道:“林女士,距离你上次在路边捡江随有半个月没有?我很累的好嘛,一天天的不仅要对付那个江绿茶,等一会儿还要对付那个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我还是个孩子啊!”
林宜棠的眼神逐渐从愧疚变成无语最后变成一言难尽,“温少爷,您有点子崩人设了。”
“哦。”温航星迅速闭嘴,恢复他往常冷酷桀骜的表情,仿佛刚才那只撒欢的大狗不是他一样。
林宜棠侧过脸,语气压抑,“没想我这种做法竟然给您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真是罪过。我会好好反省的。”
温航星用那双修长分明的手半捂着脸,幽幽说道:“想笑就笑吧。”
“哈哈哈哈~”林宜棠闻言更憋不住了,一下子笑出声来,“怎么会这么好笑啊!要是我刚才录下来这段就好了,一定很有纪念意义。”
“是吗?”温航星手半握成拳,心中尴尬之意几乎快要将他整个人淹没了。
林宜棠的笑声戛然而止,她反省了一下自己,简直太不应该了,你面前还站着十六岁的孩子呢!要用爱和包容去感化他、温暖他。
“不不不,一点都不好笑。”林宜棠主打地就是一个紧急摇头,疯狂找补,“我只是为你的这种活泼开朗的样子感到开心。”
温航星耷拉着眼皮看向她,“你觉得我看起来像傻子吗?”
“当然……不是。”林宜棠诡异地停顿了两秒,“温航星少爷怎么会是傻子呢?只是个考全年级倒数第二的天才罢了。”
这话一出,林宜棠就觉得自己要完,果不其然,温航星的眼睛里都快迸发出火花了,激烈的目光像是激光枪一样扫视着她,让林宜棠几欲逃走。
她匆匆丢下一句“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就打算打开门飞速离开,但她的动作刚行使到一半就以自己的帽子被温航星拉住作为失败的结局。
温航星咬着后槽牙,眼尾有一抹红意,在原地欲言又止了一会儿,就在林宜棠以为他要说出什么话的时候,他突然开口说:“明天让给我上课的老师过来。”
温航星有一米八五,林宜棠一米六八的个勉强齐他下巴,只好抬起头,先是仔仔细细地看他的表情,见他没有勉强的样子后才点头道:“行叭,我给你爸说一声。难得你这么爱学习,我们这些做家长的只能成全你啦。”
温航星听着她轻松愉快的语调,恨恨地想道,我这到底是为了谁啊?!平生最讨厌上课,没有之一。
突然他不怀好意地笑了,林宜棠浑身发毛,往旁边悄咪咪走了几步,试图远离他。
“干嘛?”温航星不满她的动作,扯了扯林宜棠的帽子,“怎么感觉你看我像是我身上有脏东西一样。”
不是看你身上脏东西而是我觉得你就是脏东西啊!林宜棠心中暗自想道,却不敢表现出来,不然她又得花时间去顺毛。
“我只是觉得你有些不对劲,是想到什么事了吗?”
“确实是想到一些事了。”温航星不怀好意地看着她,“如果我没记错,我爸似乎也给你请了老师?”
林宜棠被他这么一提醒也猛然想起这件事,“不是吧?你想背刺我?”
“不。”温航星笑眯眯地回道没等林宜棠松口气,就接着说道,“这怎么算背刺呢?这是明刺啊!”
林宜棠倒吸一口凉气,你小子,比我还狠!
温航星和林宜棠双双下楼,面色既有欣喜又有悲伤,别扭的神情如出一辙,两人都想让对方受到打击,已经顾不上自己的后果了,此时秉持着互相伤害的心态的两人站在正在看文件的温则礼面前。
温则礼抬起头不紧不慢地看了他俩一眼,然后好整以暇地放下文件,用眼神询问道,什么事?
“我先来。”林宜棠率先出击,“温航星今天没听我的话,偷偷在床上玩手机。所以我建议明天让他的礼仪老师和补课老师一起来好好教育一下他。”
“那你呢?”温则礼看向温航星,正在犹豫的温航星一咬牙,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那她的老师也得一起过来。”
温则礼没有一口答应下来,反倒是问道:“你们两个又发生什么矛盾了?”他可一向了解这两个人,平日里看着打打闹闹的,但是关系很不错,可惜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不带一点犹豫的。
林宜棠对他的态度很不满,“你这样说得好像我是和他一样大一样,一位成熟的女性是不会和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儿计较的。”
温航星愕然:“林女士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吧?怎么还进行人身攻击了呢?”
林宜棠充满歉意地看着他,但是言语中还是有一些挑衅的意味,“伤害到您的小心脏了?哦哟,对不起,对不起。”
眼看着两人又要吵起来,温则礼揉了揉额角,清淡的声音响起:“停下。”
林宜棠和温航星都被他凛冽的气质所摄,止住话头没敢再说话。
温则礼问林宜棠:“明天你想上课吗?”
林宜棠连忙摇头,笑话,虽然她是有点急没错,但是她也没有那么急,更何况自己也没有在法定节日学习的特殊爱好。
“那就温航星一个人明天开始学习。”温则礼一锤定音道。
温航星对上林宜棠瞬间笑得像朵花的脸,只觉得此刻分明是六月的盛夏,自己却像是处在十丈寒潭中,浑身上下都凉了个透。
“为什么?”温大少爷十分不满,这种不满让他一时间忽略了他平时对自己父亲的害怕和疏远,音量逐渐加大。
“我希望和我妻子一起享受时光,这个理由够吗?”温则礼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只一眼就击退了温航星虚妄的勇气。
温航星不情不愿地说道:“够够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