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不需要?你只要是人你就需要,你转身我给你涂。”丁萌希边开盒子边耐心的哄。
将药膏挤到棉签上,也没见他转过来,抬眸见他没有半点动静,笑着的笑脸瞬间垮了下来。
在心中好似说服自己,瞬间她又提起笑容,扯着他的衣领,发现他还不动。
这孩子真倔。
她打算换个套路,无所谓的叹息着“算了,不管你了,你爱涂不涂,医生说这晒伤了,没有好好修护就会越来越严重,到时候好不了,你就白不回来了,也可能没有那么帅了。”
丁萌希见陆凌皓的脑袋往她这边动了动,在挣扎着要不要转过身。
有希望,她再接再厉“到时候魏煜都有女朋友了,你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可咋...”
“我涂。”陆凌皓垂着脑袋面向丁萌希,小声的说,手伸过来示意让她把药膏放在他手上。
“你自己又看不到,我来帮你涂,把帽子口罩摘下来。”
丁萌希噙着笑,语气像哄小孩子那样温柔,正准备弯腰帮他涂,就看见陆凌皓后面有几个男生看着他们在窃窃私语。
“我让魏煜来帮你涂吧!”丁萌希拿着棉签去找魏煜,衣服就被旁边的男孩给拉住了。
“他忙,别打扰他。”
“行,那我们出去涂吧,跟我来。”丁萌希从位置上撕了两张纸,把药带上,跟陆凌皓小声说。
她带他来到之前四楼的那张门前用纸垫着,示意陆凌皓坐下。
“这是我的秘密基地,你不要告诉别人,不然...”丁萌希小声的说,眼神中带点威胁。
“嗯。”
“坐下吧!”
陆凌皓把帽子口罩取下来,丁萌希这才真正的看清他的脸,她的眼神难得的变得严肃。
“你爸打的?”
陆凌皓脸晒黑了可以看出来,但眼角周围的淤青肯定不是晒出来的,她发现他耳根后面也有一个小血痕。
这一看就是新疤。
“......”陆凌皓轻轻的点了一下头,眼神躲闪,不敢看向丁萌希。
他怕她同情他。
丁萌希拿棉签抬起他的下巴,认真的给他小心的擦抹着脸和脖子。
陆凌皓垂眸视线一直在丁萌希身上,她们之间距离很近,当棉签擦过他的脖子时,他吞了吞口水,耳根也不自觉的红了好多。
还有她头发不经意的扫过他的脸颊,他只觉得心里痒痒的。
明亮的灯光下,小女孩眉毛微皱,轻轻的用棉签点擦在男孩的脸上,还时不时吹两下,男孩的眉眼精致凌厉,看向女孩却多了一分温和。
当扫过他的嘴角时,他撕了一声。
“你,为什么不反抗?”丁萌希心里很不舒服,她听见他发出疼的声音,不悦的问。
“......”
丁萌希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他的话,她也不再追问。
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现在谁还没点秘密。
“好了。你的手也伸过来吧!”
陆凌皓将握紧的手展开乖乖的伸到她面前。
丁萌希“你把你的袖子也卷起来我看看有没有晒伤。”
“伤的不严重。”他的声音低沉又有点嘶哑。
“怎么了?刚刚给你擦疼了?嗓子都感觉有点哑了。”
“你手自己擦吧!”
“好。”
把药膏递过去,见陆凌皓擦药笨拙的挽起袖子,她从他手里抢过药膏“我来吧!”
擦过药后,陆凌皓正要继续戴上帽子,被丁萌希给阻止了“口罩就不要带了吧?闷着不好。”
“哦,对了,我找医生给你开了张证明,到时候军训的时候你就不用去了。”
丁萌希从口袋里拿出叠好的证明用两个手指夹着伸到他面前。
陆凌皓的抿着嘴,纤长的手指接过。
楼梯处已经渐渐没有了学生们的吵闹,他们下楼,少女身材小巧,穿着蓝白色的校服,黑发绑成的低马尾,少年戴着帽子遮挡他清朗俊逸的外表,但也觉得更加神秘,穿着同样的校服站在少女身边。
少女偏过头悄悄的看向旁边的少年,一双星辰般的眼眸在此刻藏着冷冽,她加快脚步回到教室坐下。
陆凌皓带着一身的药气从她旁边经过,全程都没有抬头向讲台看去,捏着药膏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
第二天陆凌皓把药膏放在丁萌希的桌子上,恢复成以前意气从容的样子,柔柔弱弱的说“我是不是该抹药了?”
“哦,对,走吧。”丁萌希合上笔盖,站起身往后门走去。
陆凌皓抓起药膏跟了上去,眉梢上扬,几步就与她并齐。
昨天丁萌希问陆凌皓为什么不反抗,直到回到座位,才记起来以前自己似乎也没有反抗过。
袖子下面的疤痕也让她在外很少穿短袖,她怕别人用异样的眼神看自己,又或者说,这些疤太丑,让她没有自信亮出来。
她仰着头看向帽子下的那张俊脸“陆凌皓,你下次被打的时候能躲开不?”
陆凌皓面无表情的淡淡开口“不能,躲开了打的更厉害,还不如一开始就受着。”
也是,虽然自己被打的时候还是会躲开,这是本能反应啊!他连这个反应都没有了吗?
丁萌希小声嘀咕“还是能躲开就躲开吧!到时候靠远一点躲开他们就是了。”
到了楼上丁萌希开始专注的给他擦着药膏,动作轻柔,按照顺序沉浸式的擦着,随后从口袋里拿出化瘀的药。
丁萌希将药倒在手里,提前提醒一下面前的人,像要干坏事的孩子“你...做好准备。”
不等陆凌皓反应过来,她眼疾手快朝陆凌皓的脸上按去,另一只手摁住他的后脑勺。
“你...吾。”陆凌皓的喉咙里发出闷哼声,手条件反射想要去掰开脸上的手。
但很快他的手停在半空中不着痕迹的放下,耳根变得通红,眼角都泛起一点血色,眼神中的情绪复杂。
脸被少女白嫩的手按摩的变形,他脸色的酸痛感渐渐减弱,直到没有了知觉。
“呕。”头顶上突然传来干呕的声音,但他脸上的手的力度没有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