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婴儿哭声很突兀,让躲在角落中的我们集体愣了一下神。
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就捕捉到一股巨大的邪气,好像烟雾一样从木屋里面散发出来,几乎形成了一片黑色大网,笼罩了整个木屋。
放眼望去,村子上空黑压压的一片,被大股邪气充斥,犹如黑云盖顶,空气也变得格外粘稠。
靠,这么夸张!
我脸都吓变形了,出道以来自己见过不少邪门的东西,可这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大规模的邪气,这特么是一个婴儿身上能制造出来的动静?简直比拍电影还要夸张!
我傻呆呆地看向那片黑色浓雾,发现它正在不停地暴走扩散,几乎形成了一张巨大的网,覆盖住了达图上人和其他几个黑巫僧。
邪气一直在扩散,好像翻滚的浓云,并且还伴随着婴儿“呜哇呜哇”的啼哭声。
这种叫声太诡异了,尖锐得好似钢刀在刮玻璃,虽然离得很远,还是让我感觉脑门胀痛,浑身都不舒服。
达图上人的脸色也变得很厉害,瞪大写满了震惊的脸,“刚出生没两天就有这么大的力量,不愧是传说中的魔胎。”
说完他立刻盘腿坐在地上,从口袋里摸出一串念珠,不断地诵念起了经咒声。
一股灰色的阴法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和那些扩散的黑气产生了无形的碰撞,居然刮起了一股飓风。
但我看得出来,达图上人的能力虽然很强,却没有办法凭借一个人的力量压制魔胎的邪气,不得已他只好把目光转向了自己带来的那帮黑巫僧。
片刻间所有黑巫僧都占据了不同的位置,盘腿坐下来诵念经咒,大量经咒声疯狂地交织徘徊起来,十来个黑巫僧的念力产生了重叠,把经咒威力发挥到了极限,居然和魔胎散发出来的阴邪气息形成了僵持!
我直接看呆了,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相当厉害的法师,单个拎出来的能力绝对不差,更不要说那个传说级别的达图上人了,这老东西的实力甚至不弱于去年跟我们交过手的阿赞基隆。
可十来个黑巫僧配合他一起念咒,也只能勉强和魔胎的邪气进行僵持,根本没办法冲破那层屏障,反倒是一个个都露出了十分吃力的表情。
我被震惊到说不出话来,巴颂也一脸的不可置信,微微张嘴对鲁士纳巴说道,
“魔胎这么厉害,难道世界上没人克制克制了吗?”
鲁士纳巴摇摇头,说不对,只要是魔物,就一定有克制他的办法,更何况魔胎才刚出生,虽然携带着巨大的力量,可新生的胎儿根本不存在太多自我意识,还处在一种阴阳混沌的状态,
“真正操控这股邪气的并不是魔胎自己,而是与他血脉相连的孙佩佩,因为她是魔胎的母亲,母子连心,能够把魔胎当成自己的施法媒介,随意地操控它的邪气。”
换句话说,只要能绕开魔胎,单独控制孙佩佩,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巴颂默默点头,忽然舔了下干瘪的嘴唇,“魔胎太邪恶了,刚出生就害死了这多人,如果让它继续成长,一旦拥有了自我意识,恐怕会害死更多人,这种祸害必须尽快铲除。”
我很认同巴颂的说法,用力点头说,“没错,反正我也打算利用孙佩佩找到姓罗的,不如趁黑巫僧联盟的人正在和魔胎对峙的时候,直接绕到后面去,先把这个女人抓起来。”
鲁士纳巴稍微犹豫了一下,最终点点头,同意了我们的建议,随后又把目光转向乃蓬,问他怎么说。
乃蓬粗声粗气道,“这个女人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打晕了我,我本来就是来找她算账的,这次我可以帮你们,剩下的账以后再算。”
既然大家想法一致,就没有必要再拖延时间了,我们立刻走出藏身的地方,匍匐前进,避开了村口那帮黑武僧联盟的人,小心翼翼地绕到村子后面。
到了村尾一看,我才发现这里躺着更多尸体,几乎都是一些无辜的村民。
他们的死法和我在营地里看见的差不多,每具尸体都呈现出诡异的死亡方式,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四肢歪斜扭曲,却看不见任何明显的伤口。
可以想象,这些人都是被魔胎吸走了精血害死的,孙佩佩为了让魔胎早一点出生,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她手上沾满的鲜血简直多得数不清!
想到这儿,我彻底失去了对这个女人的耐心,加快脚步绕到村屋后面。
正当我准备趁着前面在斗法,快速冲进去控制这个女人的时候,耳边却忽然传来一声呵斥,
“你们想干什么,都给我站住!”
我顿了下脚步,抬头看见一个身材矮壮,脸色十分愤怒的家伙,正握着一把刀堵在木屋后面,正是那个一直帮助孙佩佩逃亡的钱伟。
钱伟气势汹汹地拦着我们面前,大声呵斥,“你们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快滚开,不要打扰佩佩!”
我呵呵一笑,指着他说,“你又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要阻止我们靠近孙佩佩?”
他大声说,“我是佩佩的男人,她肚子里孩子也是我的孩子,你说我是什么身份?”
“凭你,也想成为魔胎的父亲?”
巴颂直接笑了,眼底闪过一抹冰冷,忽然踩着台阶跳上去,用手去抓钱伟的脖子。
钱伟反应倒是不慢,居然一刀捅向巴颂的肚子,不过这家伙并不是法师,能力也就跟普通人差不多,很快就被巴颂踢开了武器,用力摁倒,警告道,
“别动,动一下我就宰了你!”
巴颂可不是说着玩的,边说边拿匕首顶在钱伟脖子上。
谁知道钱伟居然一点不怕,反倒努力地把头抬起来,对木屋里的人大喊道,
“佩佩,有人从后面冲进来了,你小心……”
靠!
巴颂眼神一厉,失去废话的兴趣,直接把匕首往前一送,就直接抹在了钱伟脖子上。
钱伟脖子上立刻出现了一个婴儿嘴唇大小的伤口,鲜血横流,痛苦地捂着脖子呻吟。
我有点看不下去,感觉巴颂出手太狠了,但现在已经没心思跟他计较这些问题,赶紧跟上去,试图踹开木屋,把孙佩佩控制在手上。
可与此同时,屋子里的孙佩佩也察觉到了我们的存在,随后念咒声一变,我立刻感觉头顶上有一股阴冷的邪气洒下来,同样笼罩向我们。
“不好,我挡住这些邪气,你快去对付那个女人!”
巴颂反应很快,马上坐在地上,取出一个黑色的瓶子,用力敲碎瓶口,用瓶子对准了头上的黑气,嘴里念念有词。
黑色的瓶子里面散发出一股强烈的阴法气息,和头顶上的邪气僵持起来,鲁士纳巴和乃蓬也急忙念咒支援,三股念力叠加,形成了一道屏障,把魔胎的气息全都挡在了外面。
我趁机踹开大门,和阿龙一起冲进木屋,本以为很轻易就能把孙佩佩拿下。
谁知一脚刚刚跨进房间,我就听到打量“嘶嘶”的阴冷吼叫声,抬头一看,发现木屋的房梁和墙壁上居然挂满了各种毒蜘蛛和蜥蜴。
“是虫降!”
我一眼认出了这些散发阴法气息的毒虫来历,用力握住阿龙的胳膊,快速退了回去。
但这些毒虫攻击的速度很快,没等我和阿龙彻底退出房间,已经有大量毒蜘蛛朝我们身上跳过来了。
我取出一把亲手调配的阴料,用力洒在这些降头虫身上,双手合十快速念起经咒,阴料受到经咒的催动,立刻冒出了浓烟,大量降头虫发出痛苦的叽叽惨叫,好像被火焰烤过一样,身体扭曲地跌在地上,被我的经咒声超度成焦黑的尸体。
可惜即便这样还是晚了一步,没一会儿阿龙就传来一声痛哼,正在撤退的脚步也变得踉跄起来。
我扭头一看,发现阿龙腿上盘着一只五颜六色的大蜘蛛,一看就是被这种降头虫咬伤了。
“阿龙!”
我嘴皮都吓抽了,停止念咒,快速跑到阿龙身边,一脚碾碎了那头大蜘蛛,用佩刀划开裤腿,露出被咬伤的地方,发现皮层已经发黑了,肿胀得十分厉害。
这可不是小事。
我赶紧蹲下来,用佩刀在他伤口划出十字,挤掉了多余毒血,又取出红姑送我的解毒粉末,全都涂抹在阿龙伤口上,找来布条包扎。
阿龙尽管被咬了,还不肯放弃抓住孙佩佩的机会,用力推我一把,
“秦风,别管我了,快去对付那个女人,我不会拖你后腿的!”
“放屁,你根本不知道这些阴法降头虫的厉害。”
我从身上扯下一块布条,紧紧包扎他被咬伤的地方,这时候屋子里爬出了更多的降头虫,正在疯狂围向我们,与此同时我耳边也传来一道充满愤怒的咆哮,
“钱伟……是谁杀了他?又是你们,秦风你这个混蛋,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破坏我的好事,宝宝,替我杀了他!”
随着孙佩佩充满恶毒的怒吼,我再次听到了那种沙哑尖锐的婴儿啼哭声,冷不丁打了个激灵,抬头一看,发现黑漆漆的屋子里亮起了一双猩红的眼睛,好似两盏挂在墙上的灯泡,散发出无比瘆人且充满了邪性的光芒。
魔胎!
我大脑一空,再次瞪大眼睛,发现孙佩佩怀里抱着一个黑乎乎的小家伙,已经快速冲出了木屋。
襁褓里是一个长相无比畸形的“怪婴”,椭圆形的脑袋光溜溜,很大,占据了身体三分之一的长度,额头凸出,下面是一双比例夸张地暗红色眼球,眼睛下面没有鼻子,仅有两个黑漆漆的窟窿眼,乌青色的嘴唇则咧到了耳根,里面是一排比钉板还要密集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