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鲁士纳巴这么忌惮乃蓬的能力,我也拉了拉阿龙的袖子,让他别再刺激这个傻大个了。
毕竟是阿赞基隆亲手培养出来的弟子,这个乃蓬外表看似蠢笨冲动,可真要是认真起来绝对不好对付。
我们还的赶去泰国处理孙佩佩的事情,没必要在这个地方跟他死磕。
阿龙不置可否地冷哼了一声,看在我们的面上倒是不再坚持动手了。
乃蓬也快速恢复了原状,粗声粗气地指着鲁士纳巴说,“我记住你的话了,如果你敢言而无信,我一定要你好看。”
说完这家伙就怒气冲冲地往山谷外面走,居然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随着乃蓬的离开,鲁士纳巴也松口气,同略带责备的眼神看向阿龙,抱怨他不该这么冲动,
“虽然我和乃蓬一直不怎么对付,可他并不像其他降头师那样天生邪恶,只要你们不去惹他就不会有事,相反,谁要是惹到了他,这家伙就会不顾一切跟谁拼命。”
阿龙什么也没说,默默收好枪支,退到了我身边。
我看出气氛不太和谐,只能苦笑了一阵,这几位都是爷,有本事的人脾气一般都不好,为了防止队伍发生内讧,我赶紧转移了话题,对鲁士纳巴说道,
“你的能力那么强,居然也会忌惮这个乃蓬?”
鲁士纳巴摇头,说不是怕,是没这个必要,
“乃蓬只会一种降头术,严格意义上说,他并不是真正的降头师,可就是这一种降头,已经足以让他成为一流的法师了,蛤蟆降是一种源自山精派的特殊降咒,威力很强,就算是我也没有把握克制。”
讲真我有点吃惊,自从去年,大家联手赶跑了阿赞基隆之后,鲁士纳巴已经继承了这里的一切,经过大半年的修行,能力也有了很大的进步。
可就算这样,他都没有信心破解乃蓬的降咒,可以想象被激怒的乃蓬是有多厉害。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巴颂也在这时候开口了,“闹剧结束了,我们也该早点出发,这里距离班隆还有好长一段路,我们争取在天黑前赶到吧。”
鲁士纳巴没有拒绝,立刻带上一个大包袱,带领我们走出山谷,走向了另一条更加僻静的小路。
这条小路比来时山路还要颠簸,好多路段都镶嵌在陡崖绝壁上,走起来相当麻烦。
好在我们都不是一般人,有着充足的山林生活经验,一路走来还算有惊无险。
连续走了半天,快到下午两点的时候,鲁士纳巴带我们来到一条小溪下游休息,正当大家喝水的时候,巴颂却好似察觉到了什么,把眉毛一挑,看向刚才走过的方位,
“那个人,还在我们后面跟着。”
大家都站起来,看向刚才走过的地方,果然在距离我们不到两百米的地方出现了一个皮肤黝黑、身材健硕发达的家伙,是乃蓬。
鲁士纳巴一脸的无奈,主动走过去,问乃蓬为什么一直跟踪我们。
乃蓬粗声粗气地回答,“你说过要陪我一头摩尼猿,我怕你反悔,在抓住下一头摩尼猿之前,我会一直监视你。”
这话差点把大伙逗笑了,没想到乃蓬性格居然这么呆,鲁士纳巴直叹气道,
“我说话算话,肯定不会坑你,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比较危险,你还是回去等我消息吧。”
乃蓬还是摇头,说能有什么危险?我不怕,反正在拿到摩尼猿之前我跟定你了。
鲁士纳巴耸了耸肩,只好说,“那你跟我们一起走吧,路上也能有个照应。”
乃蓬冷冷地拒绝了,表示他跟我们不是一路人,对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也没兴趣,只要远远跟在后面就好。
实在拿这个家伙没办法,鲁士纳巴只好摇头走回来了。
我总算见识了什么叫一根筋,忍不住拽了拽鲁士纳巴的袖子,小声说,“这家伙一直这么爱钻牛角尖吗?”
鲁士纳巴苦笑道,“不只是这样,乃蓬除了爱钻牛角尖,还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不怕死,倔脾气一上来谁也压不住,就因为他这么莽撞的性格,老师才不肯把他带在身边。”
我哑然失笑,转念一想,觉得这样也好,乃蓬能力不错,说不定必要的时候还能借助一下他的能力。
接下来我们继续赶路,花了几个小时,终于抵达了班隆这个边境小城市。
这里依然是泰国边境区域,距离我国云南地区的直线距离也就几十公里,但并没有直接和云南接壤,是整个泰国距离我国边防最近的地方。
鲁士纳巴没有直接带我们进城,而是来到了附近的一个小村寨,安排我们住下休息。
这个村寨规模很小,因为地处三个国家夹缝,语言成分比较复杂,有的说老挝语,有的讲泰语,还有不少村民懂得一部分云南话。
鲁士纳巴和这个村寨的人比较熟悉,直接把我们带到了村长家。
村长是个长得比猴子还要精瘦的老头,十分热情地接待了我们,鲁士纳巴也不跟他客气,直接说出了我们的目地,询问他最近有没有看见陌生人路过村寨。
村长连说带比划,点头说有,而且还有不少呢,不过这些人都很凶,还曾经跟村民发生过冲突。
鲁士纳巴忙问道,“那你知道这些人路过村子后去了什么地方吗?”
村长想了想,指着后山的一片树林,说他们是往那个方向走的,不清楚具体去了什么地方,但应该距离村子不算远。
鲁士纳巴点点头,又和巴颂交换了下眼神,小声嘀咕了一阵。
巴颂说,“这么看来,这些进山的人应该就是黑武僧联盟的成员了,就是不清楚阿赞布明到底在不在里面。”
我直接说跟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黑巫僧联盟的人也跟我一样,正在追查孙佩佩的下落,只要锁定了这些人的行动方向,应该就能得到这个女人的线索了。
可当知道我们要进山之后,村长却不断摆手,露出十分恐惧的表情,说不行,你们最好不要进山,太危险了!
鲁士纳巴好奇地问道,“山里有什么危险?”
村长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说最近这几天,附近几个村子很不平静,有好多小孩莫名其妙失踪了,一些大人跟着去山里寻找,也会同样消失。
后来好几个村子的人联合在一起进山搜寻,发现所有单独上山的人全都死在了里面,死状特别凄惨,有的甚至连内脏都找不到了。
我大惊失色道,“难道山里出现了吃人的野兽?”
村长使劲摇头,说不像是野兽干的,他在这片山区生活了几十年,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更没有听说过山里有什么大型的猛兽。
不是野兽干的,那就只能是人了。
我皱了下眉头,询问村长这些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村长想了想,说应该是三天前吧,连续三天,附近好几个村庄都发生了小孩失踪的事,失踪的孩子基本都集中在三到八岁这个年龄段,大部分都尸骨无存,就算运气好能够找到他们的尸体,也基本都残缺不全了……
我不说话了,扭头看向巴颂和鲁士纳巴,小声说,“会不会是有人到处抓小孩,用来修炼邪降?”
泰国这个地方治安一直不好,又是降头巫术最盛行的区域,少不了会有一些变态的家伙,为了追求术法的极致,专门利用小孩进行修炼。
巴颂皱眉没说话,鲁士纳巴则是摇了下头,说现在还没办法做出判断,只能等进山调查之后才清楚。
虽然村长极力制止,我们依旧打算进山去探查情况,只是走了这么久的路大家都累了,决定先在村子里休息一晚上,等明天一早再出发。
随后我们留在了村长家,晚上我睡不着觉,一个人跑到外面抽烟,不一会儿身后有脚步声靠近,我扭头一看,来的人是巴颂。
他满脸心事,跟我一样睡不着,直勾勾地坐在我旁边,盯着山里的夜幕发愣。
我问他怎么了?巴颂苦笑,说自己出国好几月了,一直在追查阿赞布明的下落,可老天爷好像再跟他开玩笑似的,无论他怎么找,始终没办法找到这个仇人,也不知道这次进山到底会不会有收获。
我安慰道,“事在人为,你都等了这么多年,不在这一天半天了,话说回来,等你遇上这个阿赞布明之后,又打算怎么办?”
巴颂冷冷地抿嘴说,“当然是杀掉他,不死不休。”
我苦恼道,“可阿赞布明已经加入了黑巫僧联盟,在他身边肯定还有别的高手,光凭我们几个人,不一定能跟整个黑巫僧联盟对抗啊。”
巴颂表情狰狞,用执着的语气说,“不管他身边跟着什么人,我都一定要完成复仇,这些年我拼命修法,为的就是找到阿赞布明,把他当年带给我的耻辱,十倍奉还!”
我不说话了,早就在巴颂那充满杀意的眼中读到他的愤怒和仇恨,这件事已经成为了巴颂的一块心病,虽然他嘴上一直不说,但我心里很清楚,如果这次还不能完成复仇的话,恐怕巴颂下半辈子永远开心不起来。
我拍拍巴颂的后背,“我会尽全力帮你的。”
“不用,这是我和阿赞布明的私人恩怨,用不着任何人帮忙,杀不死他,只能怪我自己学艺不精,没有资格再活在这个世界上。”
出乎意料,巴颂这次很生硬地拒绝了我,眼中依旧笼罩着化不开的寒意,语气冷硬如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