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姑说的很严肃,我能够感觉得到她对于万毒窟的决心与追求,于是建议道,
“不如先想个办法,把第二份残图的机关破解掉吧,一份残图看不出什么,没准两张残图拼接在一起之后,就能有所发现。”
红姑颦眉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我已经试过很多办法了,根本就打不开。”
她说那个木盒机关十分精巧,就算自己培育出的蛊虫都没有钻进机关的内部结构,而且一旦硬来的话,木盒内部的机关随时都会启动,对木盒里的东西进行销毁。
我想了想说,“这么精巧的机关,肯定不是普通人可以研究出破解办法的,倒是可以考虑找其人请教一下。”
红姑一愣,说你认识精通机关手艺的人吗?
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认识,但可以委托朋友慢慢打听,中国这么大,懂得制作机关技术的肯定不少,只要多花点精力并不是没有可能找到。
红姑点了点头,但很快又迟疑下来,说就算能找到打开木盒的人,又怎么能保证这家伙不会对木盒有想法?
我说,“无所谓,反正就算木盒打开了也只能拿出一张残图,总好过这样畏首畏尾,什么都不做尝试。”
红姑想了想,点头同意了,随后一脸认真地看着我说,“那寻找木盒开启办法的任务就交给你好了,如果我真的有一天能够解开万毒窟的秘密,一定会好好报答你。”
我苦笑说不用,红姑已经帮了我这么多忙,替她寻找万毒窟也是我分内的事,再说了,如果不能帮助她解决这场心事,也不利于老金的家庭幸福。
我欠这两口子的人情已经很多了,能帮得上的忙一定要帮。
等回了医院之后,我就把刚才发生过的事情告诉了老金,随后叮嘱老金暂时不要开业,先躲过这一阵的风头再说。
老金同意了,接着询问我接下来打算干什么?我扫了一眼红姑,最终还是决定先不把关于破解残图的计划告诉他,免得老金又要急。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有了红姑的照看,温倩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已经不需要进行特殊护理了,我回家后便立刻联系上了蒋爱国,希望他能帮忙打听一下,看看能不能替我们找到一个精通机关技术的民间匠人。
蒋爱国顿时犯了难,说老弟你这不是难为我吗,我做的是阴物和驱邪生意,平时接触到的也都是这方面的法事,哪认识什么锁匠啊?
我说不着急,可以花点时间慢慢找,
“老金的情况你也知道,他一直想和红姑过上太平日子,但红姑好歹也是黎族曾经的神女,一心只想着破解万毒窟的秘密,如果不能帮红姑达成心愿,她肯定没办法安心陪老金生活,我们这么做也是在帮老金的忙。”
“你小子管得可真宽,人家两口子的事你也管!”
蒋爱国都无语了,思来想去,忽然道,“你为什么不去找古爷问问?”
我一愣,说找古爷干什么?这老头一辈子都在研究黎巫经咒,连房顶破了都舍不舍亲自动手修一下,他怎么可能破解得了这么复杂的机关?
蒋爱国慢条斯理道,“老弟这你就不懂了吧,虽说这些年的古爷一直处在半隐状态,可他毕竟是这行的老人了,年轻的时候走南闯北,什么东西没见识过?找他问问,或许能提供一些思路。”
这次我没反驳,感觉蒋爱国说的也有道理,其次我也很久没去拜访古爷了,刚好心里还有些问题想找古爷求证一下,便痛快答应下来。
铺子暂时不用开业,这几天我也毕较清闲,隔天就给老金打了声招呼,坐火车去了趟贵阳。
进了蒋爱国的铺子,这家伙正在忽悠几个外地游客买他店里的东西,这死胖子巧舌如簧,死的都能说成活的,把几个外地人忽悠得晕头转向。
我感觉有趣,就靠在一边看热闹,这时杨娟看到了我,主动给我倒了杯热水,笑着说,
“秦风哥,有段时间没见你了,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啊?”
我只想蒋爱国说,“跟你表姐夫约好了去找人,时间还早,我过来凑凑热闹。”
不久后蒋爱国也打发完那几个顾客,气喘吁吁地向我走来,“老弟你来得可真早啊,又不是什么紧急的事,我以为你起码要过几天才出发的。”
我伸了个懒腰道,“反正铺子暂时也不用开业,出来转转也好,对了,昨天打电话的时候,你说自己打算跟我一起拜访古爷,是为了啥事?”
蒋爱国笑笑,让我借一步说话。
我跟他去了专门堆放阴物的地窖,打开门一看,顿时傻眼了,只见蒋爱国地窖下面多出了一个大皮箱,箱子里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阴料,零零总总地加起来少说也有百十来件。
我一脸不解地看向蒋爱国,说老蒋,你丫上哪儿进的货,搞这么多阴料干什么?
蒋爱国贱兮兮地笑道,“情况是这样的,我认识一个专门给阴物入灵的法师,老头年纪大了身体不行,已经决定退休了,刚好积攒了不少阴料,就算找个中间人帮忙寄卖,我看他要加不高,索性就一口气全买下来了。”
看这死胖子一脸得意洋洋的样子,我就猜到他这次肯定没少赚,忍不住笑笑说,“你又不修法,搞这么多阴料回家不浪费吗,还不如送几样给我得了。”
丫的死抠门,说什么也不肯,说我要是看上了这些阴物,可以用成本价卖,自己从来不做白送的生意。
我无语道,“谁特么像你似的,肯花钱买这么多阴料,说吧,你狗曰的又憋什么坏呢?”
蒋爱国撇嘴道,“我打算把这批阴料交给古爷加工,替我加持一些阴物出来,最近这阵子阴物市场都涨价了,尤其是东南亚那边的佛牌生意特别不好做,我想着花钱去国外进货,还不如找国内的法师帮忙制作呢,反正造价便宜,用料也能省就省……”
得,我说这老小子怎么一个劲撺掇我去找古爷,敢情是抱着这种心思。
没辙我只好答应下来,这么大一箱阴料搬运起来很麻烦,蒋爱国让我先在他铺子里住一晚,自己想办法出门搞三轮车,等天亮之后我们在用三轮车把这些阴料运到古爷隐居的地方。
我哭笑不得,问他自己为什么不买辆车,这样不管去什么地方都很方便,也不用每次都租三轮了。
蒋爱国瞥我一眼说,“买车不需要花钱吗?每年的保险费还有各种加油和维修费用,根本就不划算,还得防备有人随时会找我借……”
好吧。
我一度怀疑蒋爱国是在映射我,毕竟我自己也没买车,去哪儿都是蹭老金的车赶路。
第二天一早,蒋爱国果然搞来一辆漏风电三轮,我俩合力把箱子抬上去,朝古爷住的地方赶路。
路上一直在颠簸,这破三轮动力不行,拉着两个成年人外加一箱货,好多地方根本上不去,蒋爱国就催我下车帮他推,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连人带货一起推上山,累得都快吐泡泡了,这死胖子还坐在车上说风凉话,
“老弟,瞧你真是白长这么大个了,才百十来斤的东西就把你累成这样。”
我气得想抽他,咬牙切齿说,“光这口箱子都特么一百多斤,你一个人的重量起码能抵得上两个箱子,我特么容易吗,你这是把人当骡子使唤!”
好不容易才上了山,山上有段路特别陡峭,三轮车开不过去,我和蒋爱国只能找来绳子,继续拖着那口大木箱往山上走。
等到地方的时候我已经累得倒沫子了,靠在树干下面喘大气,这死胖子反倒笑嘻嘻地跑去敲门,问古爷在不在。
开了门,古爷看见我身后的大木箱子,忍不住乐呵道,“行啊你小子,这次居然给我带了这么多见面礼,还算有孝心。”
我无语地指了指蒋爱国,说什么见面礼,这些都是蒋胖子用来打造阴物的材料,托我帮你运过来。
古爷笑容很快就不见了,打开箱子,望着满满当当的阴物,气得直撮牙花,对蒋爱国骂道,
“这么多阴料,你想累死老子?”
蒋爱国贱兮兮地赔笑说,“古爷,这不是见你一个人在山上隐居,没事闲得无聊吗,这批阴料够你打发一段时间了,我也不着急,什么时候加持好了阴料,你找人通知我一声,我亲自过来取就是了。”
古爷气得吹胡子瞪眼,说屁,加持这么多阴物,累也能把人累死了,给多少钱都不干!
蒋爱国也不急,把嘴巴凑到古爷耳边,屁颠颠地说了句什么,古爷这才消了气,勉为其难答应道,
“行吧,一半归我,一半归你,下次别再自作主张了。”
接着古爷让我替他把阴料都搬进屋子里,我照做了,累得腰也直不起来,边歇气边对古爷抱怨道,
“爷,干嘛答应那个死胖子,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搞这些收藏做什么?”
古爷比蒋爱国还不客气,嘿嘿一笑说,“我要是不答应,你就得扛着这些阴料下山,累死了可别怪我。”
我都无语了,苦笑着抓起茶杯,狠狠朝嘴里灌了一口,这才感觉轻松了点,随后疑神疑鬼朝旁边看。
古爷斜着眼道,“别找了,巴颂不在,你小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说吧,这次又遇上啥事了?”
我眼珠一转,赶紧陪笑道,“没,啥事也没有,就是有段日子没见,想和你亲近亲近。”
古爷一脚踹我屁股上,不耐烦道,“你有事说事,别跟我来这套,我还能不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