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真倒霉!”
跌落土坑的我立刻发出了一声咒骂,刚要把身体支撑起来,可手掌一触地面,却感觉按在了什么毛绒绒的东西上,吓得我浑身一激灵,与此同时耳边也传来古怪的“叽叽”叫唤声。
不好!
听到这隐藏在记忆中的声音,我的内心立马狠狠颤抖了一下,上次进洞时那个小战士被变异黄鼠活活啃噬到死亡的画面立刻闯进我的脑海。
我浑身好像过电般蹦起来,转动头上的探照灯往下看,果然发现自己跌落的地方出现了一只肥硕的大老鼠,油光水亮的样子像极了一头老猫,正瞪大血晶晶的眼球望着我。
近距离的对视吓得我心脏都快要蹦出来了,这土坑空间这么小,一旦被这些变异黄鼠盯上,我连掉头跑路的空间都没有,正感觉到惊悚时,余光却看见那头肥硕黄鼠的腹下居然出现了一道伤口,大量鲜血沿着伤口渗出来,染红了很大一片土壤。
老鼠还是那种老鼠,但因为受了伤,已经失去了疯狂的攻击能力,正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咬向我。
“这东西受伤了?”
我心中一颤,没有刚才那么慌张了,壮着胆子凑过去,拉近距离一看,才发现这头变异黄鼠的腹腔下面同样出现了一道血痕,和刚才那头鬼面猿尸体上面的差不多。
到底是什么东西伤到了它们?
我心里涌上了无数种疑问,正皱眉思索的时候,头顶已经传来熟悉的呼喊声,是巴颂,他正趴在土坑旁边,探出手电筒来照我,大声问我有没有事。
同时我还听到了马队长带着惊慌的呼喊,似乎因为我的掉落,勾起了他心里很不好的记忆。
我赶紧站起来喊道,“没事,下面只有一头黄鼠,它同样受伤了,没有能力攻击我。”
听到我的回应,上面的人不再紧张了,急忙掉下绳索来接应我,我用力抓着绳套,在几个人的帮助下爬出土坑,马队长在第一时间赶来检查我的身体状况,十分惊慌地问道,
“怎么样,有没有事,那种老鼠没咬到你吧?”
我摇头说没事,又给他们介绍了一下土坑里的情况,马队长暗暗庆幸,旁边的陈国涛和孙飞却一脸古怪,凑到洞口研究了好一会儿,说真奇怪,到底什么东西导致鬼面猿和这种变异黄鼠死伤惨重,该不会是它们陷入了内讧吧?
我说不太可能,也许这个溶洞里还有第三种厉害的生物吧,总之大家务必要小心了,无论是鬼面猿还是这种变异黄鼠都很难对付,能够把它们搞成这个样子的生物肯定不简单。
那位魏大姐则用带着责备的口吻说,“这么大个人了,走路连看也不看一眼,好好的怎么就掉进坑里了,既然没事情就继续走吧,我还盼着早点完成任务,回去交差呢。”
说完她便第一个往洞口深处继续走去,旁边的人见状都忍不住苦笑起来。
我特别好奇这位魏大姐的身份,怎么总是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甚至连陈国涛和孙飞这样的同事也不怎么放在眼里,便对小道士孙飞小声问道,
“这女人吃火药长大的吧,怎么老是对人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孙飞和陈国涛对视了一眼,两个人脸上都露出了很无奈的表情。
陈国涛是个直爽的人,笑了一身说,“人家可是高干子弟,这次跟我们下来执行任务,主要也是为了在履历上面镀金,咱们可比不了。”
我哦了一声,心里大致明白了。
有了刚才这段小插曲,队伍走得更小心了,每个人都刻意放慢了速度,足足步行了二十来分钟,路过了另一个比较熟悉的岔道,这时候洞子里忽然有一股冷风刮过来,冻得其他人不停打起了激灵,我却心中一喜,低声说,
“到了,前面应该就是那个摆上了圆石祭坛的大溶洞。”
说完我把矿照灯抬高,照向前面的弧形石壁,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些深棕色的夜明砂,也就是那种猪脸蝙蝠的粪便。
这些粪便属于中药材,经过探照灯的照射,隐隐能够反射一些灰白色的光点,沿着这些光点继续往前走,只用了不到两分钟,我们进入了另一个更加宽敞巨大的溶洞。
终于到地方了。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超过两个篮球场大小溶洞石窟,所有的陈设都很我们上次过来的时候差不多,只是这次石头祭坛上不再摆放那种恶心的新鲜活人内脏,而是换成了一些动物内脏进行替代。
溶洞空间宽敞,也很大,十几盏探照灯在里面交替转动,很快陈国涛注意到了石壁上面的一些灰白线条,走到前面仔细研究了一番,回头对我说,
“这些画在石壁上面的线条是怎么回事?”
我说不知道,上次来的时候好像就有了,但当时情况太复杂,我没时间仔细研究。
他点点头,从怀里取出一部微型照相机,对着石壁上乱拍,那个小道士孙飞则走过来,疑神疑鬼地打量四周,放低了声音说,
“感觉这里的布置,很像是一个标准的祭坛,石头上面摆放的那些动物内脏应该是用来献祭神灵的,看来这个溶洞里的原住民,已经持续这种献祭方式很久了。”
巴颂向来少言寡语,这次也懒得点头附和道,
“没错,这种搭建祭坛的方式十分原始,一看就是千年前的献祭仪式了,看来你们的猜测是正确的,这个溶洞下面肯定存在某种上古遗址。”
我则环顾左右,将巴颂轻轻拉到一边,确认身边没人会听到我们的谈话之后,才用很小的声音说道,
“你还记不记得去年,我们在一个叫老槐村的地方,曾经见识过一座汉代大墓?”
巴颂一愣,继而点头,说当然记得,那座大墓应该和传说中的夜郎王朝存在关联,事后我还专门对古爷进行了说明。
我说,“那你有没有感觉到,这里的布局和构造跟上次见过的那个夜郎王朝大墓很相似?”
我的话让巴颂下意识眯紧了目光,刚要张嘴说话时,却听到溶洞里面的陈国涛发出一道惊呼,“真奇怪了,这颗长得好像眼球一样的石头究竟是干嘛用的?”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的交谈,我和巴颂立刻朝陈国涛那边走去。
等距离拉近后,我果然在距离地面大概两米高的石壁上,看见了一颗暗青色的石眼浮雕,大小和成年人的拳头差不多。
石眼呈灰白色,十分平静地镶嵌在离地超过两米地方,犹如活人的眼球一般,正麻木空洞地注视着溶洞中的一切。
其次是这颗石眼的边缘,还存在很多水纹装的纹路,造型古拙独特,和我们先前在老槐村大墓下看见的浮雕纹路十分接近。
我惊讶得不行,正想说这里怎么也会有这种东西?陈国涛已经先我们一步走到了那颗石眼下面,面露呆傻地看向石雕眼球,对视了好一会儿,脸色忽然变得很凝重,后退两步说,
“这颗石眼不对,我能感觉到里面存在一股很强烈的负面磁场,好像能够影响到周围的环境。”
陈国涛来自河北沧州,那里不仅是全国知名的武术之乡,同样也出现过一些很有名气的修法者,虽然这个中年壮汉外表粗犷,但心思却比较缜密,一眼就看出了这颗石眼的不同。
听他这么一说,大部分人也都把目光集中在了那颗石眼上。
很快小道士孙飞也走到了那里,手上捧着一个巴掌大小的罗盘,对着石眼靠了靠。
这个罗盘上面有一黑一红两枚指针,当罗盘靠近青色石眼的时候,上面的红色指针立刻诡异地颤动起来,好像磁感线受到了无形的干扰,不停转着诡异的圆圈。
孙飞把脸一沉,分析道,“怪不得刚进来的时候我们总是迷失方向感,这枚石眼里面的磁场很奇怪,甚至强大到可以影响我的风水罗盘,看来大家之所以迷路,就是因为受到了这种磁场的辐射。”
我并不明白风水之术,只是听到他这么说,内心免不了一阵惊讶,好奇道,
“这种自然形成的磁场,真的能够影响一个人对地形的判断?”
“一般的磁场还做不到这点,但石眼里的负面磁场太浓郁,的确有很大的概率影响人的心智。”
孙飞紧皱着眉,他出身老君山,从小就接触道术和风水方面的知识,能力相当不错,说的话倒是十分可信。
那位魏大姐不由冷哼一声,“我说这里的气氛怎么老是怪怪的,原来是因为这颗石眼作祟,照你这么说,只要撬开这颗石眼,应该就不会再有那种感觉了吧?”
说话的同时魏大姐已经取出了一把匕首,尝试着要把石眼撬动下来。
“你别乱动!”
我则是一下就回想起了之前在老槐村大墓下的遭遇,急忙变色想要阻止。
可魏大姐根本就没有在意我这种小人物的话,仍旧自顾自地用匕首去撬动那枚石眼,甚至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它收起来,带回去做研究。
就在她撬动石眼的瞬间,我也捕捉到周围的磁场变得越来越奇怪,石眼居然缓慢地转动起来,好像活物一样调转了方向,最终直勾勾地盯住了我们,石壁里面也发出了尖锐的咔咔转动声。
巴颂忽然大叫一声,“不好,快离开这里……”说着就快速掉头,拉着我冲向刚走过那条通道。
就在所有人感到惊诧的时候,我们听到了来自头顶的震动,整个溶洞竟然莫名其妙地诡异颤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