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是一愣,接着忙把盒子取出来,苦笑说这个盒子是阿赞辉死前交给我保管的……
话说一半我忽然停下来,猛然间意识到什么。
红姑就是冲着阴料宝藏下的残图来的,而装在盒子里的东西,应该就是那份残图才对。
靠,这也太巧了!
红姑自然也料到这点,顿时喜上眉梢,迫不及待地问我可不可以把盒子里的东西送给自己?
我想了想,并没有多做犹豫,直接把盒子递给了红姑。
我本来就对这些所谓的阴料宝藏没兴趣,之所以帮阿赞辉保留这个木盒,只是为了以此来换取阿赞辉的合作。
现在阿赞辉已经死了,留下这个盒子的意义并不大。
红姑飞快接过紫檀木盒,拿到手上打量起来,满脸微笑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想不到我心心念念想要得到手的东西,居然在无意间流落到你手上……”
说着她便打算开启木盒,可研究半天后,却没有找到打开木盒的开关。
没一会儿蒋爱国也走到这边,见红姑一直在研究打开木盒的办法,便不耐烦道,
“这有什么难的,找块石头砸开不就好了吗?”
“你说的轻巧!”
红姑瞪他一眼道,“这个木盒里面被设置了很多重机关,如果强行破坏它的结构,就会触发里面的机关,导致盒子里面的东西被毁掉。”
这么厉害?
我和蒋爱国都惊呆了,巴颂也走过来,皱眉对盒子看了一眼,小声分析道,
“这个木盒的构造十分神奇,不了解原理的人根本无法开启,看来你也只能是白忙活一场了。”
红姑满脸无奈,叹口气说,“是啊,好不容易得到这个木盒,却找不到开启它的办法,看来我注定一辈子去不了万毒窟了。”
蒋爱国道,“万毒窟这种地方,光听名字就很邪门,去不了就去不了吧,有什么值得可惜的。”
红姑冷冰冰地说,“你懂什么,万毒窟是苗疆先祖留下的圣地,里面不仅拥有上古时代留下的传承,还关系到整个苗疆最大的秘密,是所有蛊师的终极追求。”
我苦笑说,“比起讨论这个,我更关心的还是怎么才能拿到人头菌,林雪的情况不容乐观,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大家都不说话了,又重新坐在一起沉默下来。
山里湿气重,一直到太阳出来的时候,笼罩在我们头顶上的雾气才渐渐散开。
红姑忽然站起来,对我伸了个懒腰道,“走吧。”
我愣了一下,反问她去哪儿?
红姑有点无语,白我一眼说,“要不是看在老金的份上,我真的很不想搭理你这个猪脑子,你说现在该去哪儿,当然是找那个出卖过你们的昆泰了!”
经她这么一提醒,蒋爱国的脑子也飞快转过来了,拍打额头说,
“对啊,昨天光顾着跑路,我们好像忽略了一个问题。”
无缘无故的,昆泰为什么要出卖我们?
我无奈道,“还用说,昆泰肯定是担心被我们连累,所以才主动联系上那个陆爷,把我们的行踪告诉了对方,以此来向陆爷示好……”
不等我把话说完,巴颂却摇头打断道,“恐怕事情没这么简单。”
我彻底怔住了,反问巴颂为什么这么说?
巴颂脸色凝重地分析道,“昆泰一开始对我们那么热情,可自从带我们见过阿赞辉之后,就马上抛下我们不管了,你不觉得他前后的变化太大了吗?”
蒋爱国也觉得巴颂的分析在理,点头说,“现在想想,这老小子很有可能是故意把我们送到寺庙,让我们掺和阿赞辉和陆爷的争夺,好从中搅局。”
我反驳道,“既然这样,那他为什么又要给陆爷通风报信,出卖我们的行踪?”
蒋爱国似笑非笑道,“当然是为了把这潭水搅得更浑了,你别忘了阿赞辉临死前说过的话,盯上这批阴料宝藏的势力有很多,除了陆爷和阿赞基隆外,还有很多没有浮出水面的势力,没准昆泰也对这批阴料宝藏有想法,所以才设计让我们掺和进来。”
他们的话听起来的很有道理,只是我已经不太想继续掺和这些事了,很无奈地说,
“我们这次来泰国是为了找人头菌,没必要卷入这些麻烦吧?”
巴颂哼了一声道,“我确实不想惹麻烦,但也不能容忍被人当枪使,这个昆泰有胆子利用我们,就必须付出应有的代价。”
见他这么执着,我只好点头,同意陪他返回昆泰的庄园要个说法。
随后我们离开了那片树林,小心翼翼地绕开陆爷的人马,重新返回昆泰庄园所在的小镇。
穿过水上集市后,我们再次来到了庄园前面,蒋爱国二话不说就要冲进去找昆泰的麻烦,我和巴颂赶紧拦下他,
“你傻呀,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冲进去质问昆泰,人家肯定不能承认,没准还会报警,让当地的警察把我们抓起来,泰国这地方可不比国内,进了局子可能就永远出不来了。”
蒋爱国气愤不已道,“那你们说要怎么办?”
我想了想,说白天不太方便动手,还是等晚上再潜入这个庄园吧,只要趁天黑把昆泰控制起来,就不怕这老小子不吐露实情。
蒋爱国气哼哼地同意了。
接下来我们就分散着来到了集市不同的地方,躲在暗处监视庄园里的一举一动。
庄园很平静,直到天黑也没人进去,直到晚上八九点钟后,我见集市上已经没有多少行人,这才对守在另一个角落里的巴颂递了个眼色,示意可以行动了。
接着我们绕到了庄园后面,找到围墙比较低矮的地方,一个助跑,直接翻身跳进了庄园内部的后花园。
借助夜幕的掩护,我们避开了庄园里的佣人,偷偷潜入昆泰的书房楼下。
巴颂拍拍我的肩膀道,“不需要这么多人一起动手,你们守在外面替我放哨就行了,我会尽快把人带出来,等转移到合适的地方再进行审问。”
我们都没有表示异议,叮嘱他小心一些。
昆泰虽然不懂得修法,但毕竟是本地最大的牌商,说不定身上会带着保命的东西,不能太过大意。
“放心吧,这老小子跑不掉!”巴颂嘿然一笑,随后就独自摸进了那栋建筑的偏厅,因为之前曾经在这里住过一晚,巴颂对路况很熟悉,没一会儿就摸到了建筑深处。
我和蒋爱国耐心地守在外面,纷纷摩拳擦掌,都思考着一会儿该怎么在昆泰身上把场子找回来。
可等了好一会儿,巴颂并没有带着昆泰出现,蒋爱国有点等不及了,用胳膊肘碰了碰我说,
“巴颂怎么去了那么久,不会出问题吧?”
我皱眉说应该不会吧,以巴颂的能力,要带走一个昆泰应该很容易才对。
红姑也等不耐烦了,低声道,“走,进去看看!”
接着红姑走出藏身的后花园,大步走向巴颂离开的方向。
我和蒋爱国无奈只好跟随,直到我们也走进昆泰的书房,却瞬间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
只见书房里摆着好几具尸体,昆泰死状凄惨,浑身爬满各种虫子,大半张脸都被虫子啃坏了,数不清的降头虫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还在诡异地蠕动着,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黑色的蚕蛹。
除了昆泰之外,包括这个庄园的管家和女佣,也都惨死在了这间书房。
诡异的是这些人死前都保持着跪坐的姿势,像是遭受过严刑拷问,且每具尸体的脸上都保留着巨大的震惊和恐惧。
地上到处是鲜血,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味简直刺鼻到了极点。
蒋爱国脸都吓白了,直接嗷了一嗓子,对站在前面的巴颂喊道,“干林娘,巴颂你下手也太黑了吧,我们只想找昆泰要个说法,你怎么一上来就灭门啊……”
我也吓得够呛,望着地上那些死状凄惨扭曲的尸体,惊得目瞪口呆。
巴颂一直背对着我们没吭声,好一会儿才面无表情地回头说,“不是我干的。”
“不是你干的又是谁干的?”
蒋爱国还在那里喋喋不休,我按着他肩膀道,“老蒋,你拿屁股想想也该知道凶手另有其人了,巴颂只比我们早来几分钟,哪有时间把这么多人绑到一起严刑逼供?”
蒋爱国这才不闹了,脸色惨白地看向那一地死尸,脸色惨白到了极点。
红姑走到一具尸体前面,皱眉打量了几眼,很快便把头抬起来,
“动手的人应该是个精通虫降的法师,看样子有人比我们早到一步。”
巴颂抿着刀锋一样的嘴唇,目光一凛道,
“那家伙应该还没有走远,我们快追!”
说完他立刻冲出去,跑进了庄园侧门。
整个白天我们一直守在庄园外面,并没有看见任何人走出庄园大门,说明凶手只能是通过侧门逃走的。
其次地板上的血迹还没有完全凝固,足以说明那家伙杀人之后刚离开不久,只要抓紧时机,就有希望追上凶手。
巴颂这一离开,我和红姑也急忙跟随了上去,果然在走出侧门后不久,便看到了一些残留在地上的血迹和脚印。
我们跟随脚印来开的方向搜查,几分钟后便来到了水上市集后面的一座山坡,巴颂一下警觉了起来,目光四下一扫,定格在了西南方向不动。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没一会就见一个穿着藏红色笼裤、光着双脚,上半身披挂着藏红色斜披的男人,正坐在一块石头上,动也不动地盯着我们。
这人露着满身纹刺,脖子上还挂着一条垂到腹部的黑色珠链,每颗黑珠都有核桃那么大个,打扮得十分奇怪,身上携带的阴法气息也相当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