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红姑的本命金蚕主动冲向鸡冠蛇的时候,我把心揪得紧紧的,还以为会是一场很激烈的龙争虎斗,但事实再次让我傻眼。
只见两道不成比例的身影狠狠交织在了一起,鸡冠蛇虽然长得很大,可反应却极快,只用一口就把红姑的本命金蚕含在了口中。
“被吃了!”
我直接吓得惊呼起来,心说不应该啊,本命金蚕的名头这么大,怎么面对鸡冠蛇的时候会这么不堪一击。
“你好好看就行了,别大呼小叫的。”再看红姑却没有一丝意外,反倒把双手抱在胸口,露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果然情况马上发生了逆转,鸡冠蛇虽然一口吞了本命金蚕,却根本来不及把它咽下去,脑袋反倒不受控制地开始摇晃,就跟磕了摇头丸似的,身体摊在地上胡乱摆动,连爪子也在挥来挥去,发出代表痛苦的“嘶嘶”声。
它庞大的身体不断在地上滚来滚去,头颅也在不受控制地甩动,最终还是扛不住本民金蚕的挣扎,猛地又把它吐了出来。
本命金蚕在空中优雅地盘旋了几圈,绕着鸡冠蛇盘旋,似乎是在寻找下嘴的地方,可鸡冠蛇也不是好惹的,尾巴一卷,伴随着巨大的腥风,又将本命金蚕狠狠砸在了石壁上。
砰!
一声闷响之后,整个石室都开始颤抖,被鸡冠蛇用尾巴扫中的地方居然裂开了很多细小得犹如蜘蛛网一样的纹路,还有很多石子从墙壁上掉落下来。
我们看得瞠目结舌,这种发生在动物之间的战斗,简直比两个法师斗法的场面还要夸张,我以为本命金蚕挨了这么重的一下肯定会吃瘪,然而情况再次让我感到意外。
被拍向墙壁的本命金蚕跟没事人一样,再次嗡嗡地飞动起来,找准了鸡冠蛇脑袋上的“肉瘤”,嗖一下飞过去,将身体趴在身上,狠狠咬了一口。
本来威风凛凛的鸡冠蛇再次吃痛狂喊,同时我也看出来了,这东西的弱点应该就在脑门中间的肉瘤上。
只见本命金蚕死死趴在上面,疯狂地啃咬着,鸡冠蛇吃痛之后就开始用脑袋撞击墙壁,打算把本命金蚕甩下来,但是没用,金蚕不知道怎么弄的,居然咬破了肉瘤,直接钻到鸡冠蛇脑袋里面去,化作一道金线,瞬间消失不见了。
这个动作成为了鸡冠蛇灾难的开始,尽管红姑的本命金蚕体型很小,可只要钻进了目标的脑子,却能发出特别强大的破坏力,鸡冠蛇痛的“嘶嘶”哀嚎,撞墙的频率更大了,疯狂甩动扁平的蛇头,蟒蛇一样的身体也开始颤抖起来。
它什么办法都想尽了,还是没办法耍掉那头金蚕,与此同时金蚕还在持续发力,不仅钻进了蛇头上面的肉瘤,更是吱溜一声,狠狠扎进了鸡冠蛇的脑干中去。
一切都结束得很快,搏斗持续了不到十几秒,原本看起来极度狰狞吓人的鸡冠蛇就扑腾一声砸在了地面上,蛇身僵直,摊在地上一动不动。
本命金蚕则摇摇晃晃地从它脑门上的肉瘤中钻出来,仍旧蠢兮兮地到处飞着,还主动爬到红姑手背上,仿佛讨好似的,发出“啾啾”的叫声。
我人都看傻了,巴颂则是微张着嘴,一脸惊讶和佩服。
至于蒋爱国和王长贵,两个人都呆若木鸡地傻在墙角,好像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那么厉害的鸡冠蛇,说弄死就弄死了,苗疆之蛊果然很厉害。
红姑却没有搭理我们的表情,直接走到鸡冠蛇面前蹲下来,掏出一把小刀,扎进毒蛇腹腔,刀尖一挑,取出了一个鸽子蛋大小的蛇胆,小心翼翼地装进竹筒里面,还不忘露出十分欣喜的笑容,
“找了十几年都没见过鸡冠蛇,想不到能在这里发现,看来这次运气相当不错。”
我咽了口唾沫,缓缓走到红姑身旁,“不都说鸡冠蛇一身是毒吗,蛇胆的毒性也很大,你搜集它干什么。”
“当然是炼蛇蛊了,你想见识?”
红姑玩味一笑,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邪性。
我下意识就打起了哆嗦,急忙摇头说还是算了,接着又看了看趴在她手背上、那头身材臃肿的胖蚕,不淡定地问,“这就是你一直在培养的本命蛊?”
红姑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但却没有跟我聊起关于本命金蚕的事。
我想起了一年前,自己第一次带着老金去金凤镇,请求红姑原谅的时候,那时候她还没有办法压制本命蛊的野性,因为情绪太激动,导致受到了本命金蚕的法师,差点被死对头钻了空子。
想不到短短一年,红姑已经彻底控制了本命金蚕,还能直接放它出来战斗,实在很让人意外。
鸡冠蛇终于被搞定了,我们的危机也暂时解除,王长贵缓缓走到那具被剥了皮的尸体前面,脸色难看,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用格外嘶哑的语气说,
“真没想到大墓里还藏有这么可怕的蛇,居然能剥掉一个人的皮……”
红姑冷眼看向他说,“这里的大墓属于夜郎时代,千年前的夜郎大联盟是一个巫蛊之术极为昌盛的时期,能培养出什么邪物都不稀奇,这种鸡冠蛇不一定是最厉害的,也许继续往前走的话,还会遭遇很多想象不到的危险。”
王长贵害怕了,不自然地抖了下嘴唇,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成功下墓,眼看宝藏就在眼前了,这老小子自然不肯放弃,定了定神说,
“我一定要得到古墓的宝藏,就算死也要接着往前走。”
我感觉这老小子都癫狂了,为了发财真的可以不顾一切,甚至连命都不要,简直比蒋爱国还要财迷。
巴颂走来说,“那就赶紧的吧,这个古墓很危险,我总感觉后面还有更厉害的东西在等着咱们,必须尽快离开才行。”
时间紧迫,我们没有继续留在那个耳室,快速跑出大门,继续朝墓道深处走。
走着走着,我们来到了一扇较为庞大的石门前面,这座石门很高大,足有四五米高,几乎与墓道完全融合在一起,宽度也有将近两米,用手电筒照过去,上面凹凸不平,还刻了很多浮雕。
我们下墓也有一会儿,按照刚才走过的路线来看,这里应该就是主墓室的大门,可是石门太高大了,根本就不是人力能够破坏的,我尝试着走上去推了一下,发现根本推不动。
王长贵和蒋爱国看见这扇门,表情却激动起来,拿出洛阳铲和铁镐,对着石门敲敲打打,没一会我们就停下来,冲着石门望洋兴叹。
石门太高、太大了,起码十几吨重,蛮干根本打不开。
王长贵咬牙切齿地想了想,忽然拉开登山包拉链,把全部的炸药都取出来,我都看呆了,赶紧说你不要命了吗,上次搞爆破的时候就引来了那些蝙蝠,这次又要炸,不怕把墓道弄塌了?
王长贵却说自己管不了那么多了,为了得到这批宝藏,他们已经守着杨槐村生活了一个世纪,“从我爷爷那辈人开始就一直守在这里了,可除了一些没什么搞头的小型墓坑,我们一直没找到进入大墓的机会。”
说到这里,王长贵的脸色变得癫狂起来,磨牙说道,“不管付出多少代价,我都要打开主墓室,这不仅是为了发财,更是为了完成我爷爷那辈人的遗憾!”
我都没法说了,盗墓还盗出使命感了,这么固执的家伙也是没谁了,既然王长贵想疯就让他疯好了,反正只要不连累我们就行。
见他不听劝,又要在石门下面填埋炸药,我们几个人只能躲得远远的,寻找合适的掩体藏起来。
这扇门太厚了,王长贵为了顺利打开石门,几乎拿出了所有炸药,万一出点差错,估计大半个墓穴都会坍塌下来,我远远躲着,看向这老小子的背影,无奈地摇头说,
“做人太贪心,迟早会遭报应,大墓旁边还有很多小型的墓葬群,光靠那些小墓也足够他吃穿不愁地过一辈子,干嘛非要冒这么大风险。”
蒋爱国笑嘻嘻道,“老弟这你就不懂了吧,人总得有点追求,姓王的不一定是为了发财盗墓,或许只是为了弥补这辈子的遗憾。”
我瞪了他一眼,让这死胖子闭嘴,结果话还没脱口,王长贵已经点燃了引线,火药味跟随着“嗤嗤”的声音传遍整个墓道,我们赶紧用手捂着耳朵,把头死死埋下去。
几秒种后,大家听到轰隆一声巨响,火药爆炸形成的冲击波带来一股热浪,整个墓坑都狠狠颤抖起来,我感觉脚下的砖头也被震得裂开了,巨大的声音在耳边“嗡嗡”回响,我两眼一黑差点栽倒,蒋爱国也因为没站稳摔在地上,嘴里大声叫骂着什么,可惜爆炸声太激烈,震得我耳朵发懵,居然听不见他在骂什么,只能看见蒋爱国嘴巴一张一合,特别滑稽。
浓烟持续了很久才散开,等爆炸的余波散开后,我们爬出了被碎石和灰尘掩盖的墓道,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发现主墓室大门已经破了一个大口子,连墓道下面的青砖也裂开了很多小口,头顶上的石头被震得簌簌滚动,掉下来好多碎裂的石子。
这一炮仗实在很生猛,几乎把墓道都要干塌了,墙壁和地面到处是被崩开的裂痕,狼藉一片。
灰尘扑扑的墓道中,王长贵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看着被炸塌的大门,兴奋得手舞足蹈,
“哈哈,我终于成功了,终于可以达成心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