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奥,给你点颜色,你特么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真以为我们不敢动你是吧?”
蒋爱国还在记恨刚才的事,骂骂咧咧地扬起了巴掌,又要扇他耳光。
“既然落在你手里了,要杀就杀,说什么多废话干什么!”
林老板眼神里透着疯狂,说反正当了几个月大老板,老子也活够本了,这辈子都没这么痛快过,哈哈……
“你狂什么,草泥马,还真把自己当烈士了。”
蒋爱国脸都黑成了锅底,恨不得拿把刀捅进这家伙菊花,我赶紧拦下他,“先回住的地方,等我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再说。”
林家的事透着一股诡异,我入行这么久了,从没经历过客户被人“夺舍”的事情。
这么离奇的事情背后肯定隐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不把这问题搞明白,我会永远睡不踏实。
蒋爱国只好答应,揪着林老板的衣领,把人塞进了那辆面包车。
我们一刻都不敢耽误,把车开回了约好碰头的废弃工厂。
刚到地方,阿龙也开着另一辆车赶来了,下车后,我见阿龙浑身湿漉漉的,头发也完全被海水打湿,心里特别纳闷,说你不是回野岛去抓陈芸了吗,怎么搞成这样,别是从海里游回来的吧?
阿龙一脸郁闷,无语道,“差不多,本来我都成功潜回别墅,趁其他人不备的时候,把这个女人绑到皮划艇上了,谁知道她居然找机会暗算我,害我落到海水里,差点被淹死。”
我大吃一惊,阿龙虽然不是法师,却是一个各项素质特别优秀的雇佣兵,身手这么好,居然拿不下一个女人,这也太扯淡了。
阿龙沮丧道,“这个女人太会演了,假装自己手无缚鸡之力,等我放松警惕的时候居然放蛇咬我,亏我躲得快,不然肯定没命回来见你们了。”
说完,阿龙又注意到被我们用皮带绑住手脚、正被蒋爱国从面包车上推下来的林老板,脸色变得极度复杂,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没说。
林老板对他喊道,“阿龙,你是我的佣人,现在居然叫人来对付我,你个吃里扒外的畜牲,你……”
“闭嘴!”
我反手就是一耳光,打断了这家伙的聒噪,冷着脸说,“你又不是真正的林老板,有什么资格对阿龙呼来喝去,一个冒牌货而已,别忘了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
林老板不说话了,偏着头,仍旧恶狠狠地看着我们。
蒋爱国可不惯着他,抓着这老小子的头发,直接把人丢进了一个废弃的厂房,接着从货柜架上抽出一截生锈的钢管,放在手里掂了掂,皮笑肉不笑道,
“林老板,是时候好好聊聊了,你特么到底是什么身份,究竟是怎么夺舍了这具身体,真正的林老板又在哪儿?说出来,我们给你个痛快。”
这家伙倒是很硬气,面无表情地看向我们,说你们休想在我这里得到有价值的情报,省省吧,是男人就给老子一个痛快。
“干林娘,你是不是拿错剧本,把自己当成正面人物了?都特么落到这种地步了,还跟我演这出大义凛然的好戏,装给谁看啊!”
蒋爱国都气笑了,撸起袖子就要给他点狠的,我拦下他说,“你扶巴颂去另一个房间休息,这家伙交给我来就好。”
蒋爱国无语了,悻悻地丢了钢管,问我打算怎么审?我摇头,让他别管了。
蒋爱国一摆手,气呼呼地坐到边上去,说行吧,交给你,老子不管了,你自己看着办。
打发其他人离开后,我才慢条斯理地坐在这个假扮林老板的家伙面前,递过去一支烟,“记得你在岛上的时候是抽烟的。”
林老板一愣,用嘴巴叼着我的香烟,语气依旧强硬,“你想玩什么,老子奉陪到底,别以为搞刑讯逼供那套我就会怕。”
我叹了口气,说逼供不是目的,我只想知道真正的林老板在哪儿,你们又是怎么盯上他的?
他冷笑,“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凭你自己的良心,一个人就算再坏,内心总会有比较柔软的地方吧,我对你的故事比较好奇,总感觉你和那个姓罗的应该不是一路人。”
我翘起了二郎腿说,“姓罗的逃跑的时候,连看都没看你一眼,说明根本就没拿你当自己人,你何必这么积极地替他保守秘密?”
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这个假扮林老板的家伙,根本不是那个组织的核心成员,那点三脚猫的能力连我都不如,罗大师跑路的时候更是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呵呵,你都知道了,干嘛还要问我。”
林老板苦笑了一下,眼神慢慢聚焦在一个点上,似乎陷入了什么悲惨的回忆,良久,他重新把头抬起来,看向我说,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那个组织的秘密,你都猜到了,我不过是罗老手下的一枚棋子,要不是因为生辰八字恰好跟林老板对得上,根本就没有被重用的机会。”
我点点头,说没关系,把你知道的讲出来就行,你不是主谋,我没有必要揪着你不放,只要你肯合作把真实的情况告诉我,我还可以考虑放你走。
“真的?”
他一脸惊讶地张大嘴,满脸不信任。
我耸耸肩,说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我并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否则你活不到现在,跟我们合作,至少保证你不会吃亏。
他垂下头,考虑了很久,这才自言自语般地说起了自己的故事。
这家伙姓王,名字叫王刚,本来是云南人,住在滇缅边境的一个小山村,小时候家里穷,父母因为一场大病去世了,从此流落街头,靠着拾荒和吃百家饭艰难过活。
因为没有家人照顾,导致他生活落魄,受尽了别人的白眼,渐渐的也养成了仇恨社会的性格。
他发誓要混出个人样,让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知道厉害,于是想尽办法跑到大城市。
可大城市的生活也很不容易,王刚没有文凭,更加没有社会关系和背景,沦落到只能去工地上打零工,过了好几年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
后来因为工地上的一场安全事故,导致王刚被摔断了左腿,工头欺负他是个外乡人,不仅侵吞了赔偿款,还把王刚赶出了工棚。
王刚悲愤交加,等把腿伤养的差不多之后,就去夜市上顺走了一把刀,偷偷潜入工头家里,把熟睡中的工头捅成了马蜂窝,
“我作案的时候,被工头的老婆发现了,我本来打算把那个女人一起做掉,可她跪在地上哀求我,还说自己早就打算跟工头离婚了,我捅死了工头,正好能帮她解脱,她保证自己一定不会揭发我。”
说到这里的时候,王刚脸上浮现出了憎恨和仇恨,
“我信了她,谁知道工头老婆是骗我的,我前脚刚走她就打电话报警,害我变成了逃犯!”
他咬牙切齿,目光阴狠到了极致,愤愤地咒骂世界的不公平,每个人都欺骗自己。
我苦笑了一阵,说老大,你当面捅死人家老公,甚至还打算连她也不放过,人家报警抓你也是人之常情。
“可她为什么要骗我?”
王刚一脸阴鸷,磨牙说道,“在那之后我就偷渡到了台湾,因为大陆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
刚去台湾时候,他人生地不熟,同样没少被人欺负,本想去夜市摆地摊,却被当地帮会强收保护费,王刚不肯给,就被那些帮会的人吊起来打,连辛苦攒下的本钱也被人抢走了。
那时候的王刚特别绝望,感觉人生都是灰暗的,活下来也没意思,正想找个桥洞结束自己的一生。
谁知道他跳桥之后并没有死,反倒遇上一个可以改变自己人生的人。
一个姓罗的老头救了他,还把他带回自己家,让王刚留在自己身边帮忙打杂。
后来王刚才知道,原来这个姓罗的老头是个厉害的法师,收了不少徒弟,明面上是帮人算命看风水的,实际上却干着一些见不得光的买卖,还跟一个庞大的势力存在勾结。
这个势力特别神秘,里面有很多法师,每个人的来头都不简单。
可惜王刚并不受罗老信任,没有资格加入这个组织,
“他救下我并不是出于好心,而是看中了我的生辰八字,说我命格很特殊,本来是大富大贵的命,却因为祖上不够积德,败坏了我这一代人的福报。”
罗老给了王刚一个选择,要么离开他家,重新过回颠沛流离的生活。
要么跟罗老合作,帮他完成一场换魂仪式,到时候自己就能变成一个富商老板,过上大富大贵的生活。
王刚想都没想就选择了第二种,他穷了半辈子,已经穷怕了。
见他答应,罗老也很开心,立刻就安排人教他贵族礼仪,学习怎么跟上流社会的人士打交道。
王刚学的很用心,虽然不知道罗老要干什么,可这是他唯一能摆脱贫穷的机会。
等了小半年后,罗老所说“机会”终于来了。
他们绑来了一个姓林的富商,这个林老板的命格和王刚十分契合,罗老亲自主持换魂仪式,把王刚和林老板的身体进行调换。
一觉醒来,王刚发现自己住进了林老板的身体,彻底变成了有钱人,他高兴坏了,激动地给罗老磕头,感谢他的再造之恩。
但罗老的帮助并不是无偿的,他给王刚的任务是继续以林老板的身份返回东莞,不惜一切地搜刮林老板名下的财产,并将野岛改造成一个秘密窝点,供那个组织的人生活和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