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有些不能理解,反问能出什么事?
蒋爱国说,“老弟你也不想想,赵鹏供奉了阴物,已经向刊阴神像许下了愿望,非要得到刘梅不可,可刘梅有了神佛的庇佑,刊阴神像也拿她没辙。”
如此一来,一定会导致阴神震怒,乱点鸳鸯谱都是好的,没准会给他把阴灵招来。
我紧张道,“这么严重?”
“那当然啦,刊阴神像供奉的也是神,只不过是出自泰国的阴神,阴神的法力或许比不上正经的神佛,可也不是闹着玩的,时间一长肯定会因此迁怒到赵鹏,从而产生反效果。”
我忙问道,“具体能有什么反效果?”
蒋爱国说,“这就不一定啦,最好的结果是刊阴神像乱点鸳鸯谱,随便找个女人充当刘梅的替代品,但也可能直接给他招来女鬼,甚至有可能直接把怨气发泄到赵鹏身上,把他折腾到发疯。”
我大惊失色,想到刚才赵鹏忽然发狂掐我脖子的举动,加上他今天也没回单位上班,顿时预感到什么,赶紧挂掉手机,又急匆匆地把车开回了赵鹏家小区。
果不其然,赵鹏已经不接我电话了,连着给他打了好几遍电话都显示不在服务区,我赶紧跑进物业值班室,打算通过物业的人联系上赵鹏。
谁知道物业公司的人一听说“赵鹏”这个名字,表情都变得怪怪的。
其中一个值班室员工对我说,
“你来晚了,今天上午,赵鹏不知道抽什么疯,从家里丢出了一个牛头形的雕像,从九楼直接摔下来,摔得四分五裂,还把邻居家的车给砸了。”
事后他抓了把水果刀,骂骂咧咧跑下楼,嘴里嘀咕着“骗子”、“既然帮不了我,我还留着你干嘛”之类的话,然后一脸狰狞地跑出了小区。
我急忙问道,“那他有没有说自己要上哪儿?”
值班室员工摇头,“当时他表情这么狰狞,好像随时要找人拼命似的,谁敢问啊?连那个被砸了车顶的邻居都不敢站出来阻止他,我只看见赵鹏带着水果刀跑出小区了,至于具体去哪儿就没人知道了。”
我心说坏了,赵鹏居然丢了把刊阴神像从那么高的地方丢下来,还砸个稀巴烂,这种行为一定会激怒阴神,恐怕他现在已经受到反噬了。
谁也不知道一个脑子不正常的人会干什么,我急忙让物业的人报警,随后匆匆追出了小区。
我在附近找了几圈,一直没有发现赵鹏的去向,心里急得不行,担心这家伙有可能因爱生妒去找刘梅的麻烦,又急忙开车返回林业局,谁知道刚到林业局的时候,就看见一堆警察围在附近,正在清理地上的一摊血污。
我都看傻了,忙走过去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有个看热闹的人告诉我,半小时前,林业局有个员工发疯了,忽然持刀冲进单位挟持了前妻,嚷嚷着要带前妻去民政局复婚。
当时刘梅都吓傻了,单位的同事们也纷纷围上来,全都劝这个疯子不要冲动。
可这个疯子根本就不理会别人的劝说,挥刀驱赶了所有人,再强行挟持前妻离开单位。
就在他们走出林业局大门的时候,恰好遇上了前妻现任的男友,正开着一辆崭新的宝马车过来送花,来不及踩刹车,直接对着两人撞了上去。
结果就是刘梅受了轻微的擦伤,被吓得坐在地上哭了一阵,而持刀行凶的赵鹏则被宝马车撞飞了五六米,身上骨头都摔散架了,没等到救护车就咽了气……
这也太巧了吧。
赶上赵鹏挟持刘梅的时候,碰巧周总也开车来送花,还恰好因为走神撞飞了赵鹏,简直就跟事先安排好的剧本的一样。
我彻底愣在原地,那几个看热闹的人也议论纷纷,
“是啊,车头同时撞上两个人,可女的一点事都没有,只受了轻微的擦伤,男的却一下飞出了五六米,简直跟撞鬼一样。”
“你还别说,那男的刚冲进林业局的时候,快得脚不沾地,一直垫着脚尖走,就跟在飞一样,没准备是真的撞了邪……”
我呆愣原地,傻傻地听着旁边人的议论,隔了好一会儿才发苦地摇头笑笑。
也是活该赵鹏倒霉,不仅得罪了刊阴神,还得罪了刘梅背后的佛教护法神,一正一邪,两个神灵都都看不惯他,出车祸也就不奇怪了。
事后我打听到了刘梅住院的地方,到了病房门口一看,果然只是轻微擦伤,一点事都没有,只是被吓坏了,呆坐在病床上好久都回不过神。
那位误撞了赵鹏的周总也在,一边给她削苹果,一边安慰道,
“好了小梅,警察都说了这是一起意外,你没必要往心里去,再说当时他都拿刀挟持你了,我也算来得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刘梅呆呆地问道,“你到底是因为来不及刹车,还是故意撞上来的?”
周总无奈道,“不都说了吗,我当时正在找停车位,没来得及看路,谁知道那个疯子会突然挟持你跑到路中间啊,说来也怪,当时我车速挺慢的,这人怎么轻轻一碰就飞了……”
听到这些话,我没有再走进病房,而是识趣地退了回去。
对于赵鹏的死,我没有太大感触,可能是经历了太多死亡,内心早就麻木了吧。
只是奔波这么久,着实有点累了,也懒得再返回邵阳去找刘老板,在重庆睡了一晚上。
隔天下午我才接到蒋爱国的电话,说自己和法师已经在路上了,问我在哪儿?
我打了个哈欠,表示自己还在重庆,用不用开车去接他们?
蒋爱国说算了,他们买的是直达邵阳的火车票,应该会在傍晚六点左右抵达,让我提前安排好住宿的地方,免得时间太晚了订不到酒店。
我赶紧照办,先用自己的身份证在网上预订了一家酒店,然后驱车去了邵阳的火车站。
这一顿忙活把我累够呛,紧赶慢赶,总算是赶在火车进站时抵达了目的地。
没等多久我就看到了蒋爱国,这家伙两手空空,正笑着站在出站口对我挥手,蒋爱国身边则跟随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一身短打,穿着很艳丽的红色衣服,个子不高,五官比较普通,头发被剪得很短,看起来就像个男人一样。
我一脸纳闷,走到蒋爱国面前看了看,说你请的法师呢?
蒋爱国朝我挤眉弄眼,指了指身后那个头发很短的中年女人,说这不就是吗?
“您就是老蒋请来的法师?”
我惊呆了,从上到下打量这个女人。
她个子不高,五官看起来相当普通,除了身上穿着一件艳丽的红色外套之外,与一个菜市场买菜的大婶没有多大的区别。
我眼睛都看直了,之前见过那么多法师,大部分都蓬头垢面,奇装异服,忽然来了个长相普通,打扮得也普普通通的女法师,让我有点不能适应。
女法师也在看我,反应倒是比较平静,主动开口说,“你应该就是秦风秦老板了吧,蒋老板跟我聊起过你,听说你是古爷的记名弟子?”
我太意外了,抓了抓后脑勺,对女法师问道,“您也认识古爷?”
“以前见过一面,但已经过去好几年了。不知道他现在身子骨怎么样?”女法师说话不急不缓,倒是显得很有礼节。
我忙笑道,“还那样,就是年纪大了脾气越来越臭,别的倒是没啥。”
女法师被我逗笑了,这才对我伸出手,“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钟燕,是荆门钟家的传承人。”
“钟大姐你好,原来你是湖北荆门的人,普通话还这么好,应该也是汉族人吧?”
感觉这次的法师特别友好,我说话的方式也显得随意了很多。
蒋爱国在一旁插嘴说,“老弟,你连荆门钟家都没听过吗?他们可是一个修行世家,发展到今天也有上百年历史了,每一代传承人都挺有名气。”
我听得一呆,忽然回想起古爷曾经说过,术道这一行三教九流,除了最典型的儒释道三家之外,还有很多流落民间的世家门阀,这些人祖上都是修行的大家,一代代地传承下来,大部分都挺有威望。
尤其是湖广一带的民间术士数量奇多,半点不输苗疆,想来这位钟大姐也是其中一个比较有名望的流派继承者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不住,我刚入行不久,对这个行业还不算太了解。”
钟大姐摇头笑笑,说不碍事,都21世纪了,国内崇尚科学,早就不把民间术士当回事,这个时代的年轻人基本都不信这个。
接着她又很好奇地看向我,说秦老板的岁数看着也不大呀,年纪轻轻的怎么想到学习黎巫经咒?
我苦笑不语,邀请钟大姐先上车,跟我回酒店休息一下。
钟大姐为人比较随和,不像其他法师那么喜欢摆架子,也比较好沟通,我在安排她住进酒店之后,便找机会把蒋爱国拉到一边,很小声地问道,
“老蒋,这位钟大姐到底靠不靠谱,看她的模样压根不像什么民间术士,倒像是一个乡镇女教师。”
蒋爱国笑着说,“老弟你就放心吧,都入行这么久了,怎么还改不了以貌取人的毛病,别看人家是女人,祖上可是修炼魇术的大行家,祝由术你听过没有?目前国内懂得这种精神幻咒的修法者少之又少,能请到她出手可不是件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