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奥!
五万美金,还得按照1:8的汇率换算,这特么不就是40万了吗?
我被这两个消息的价格惊呆了,忙说凭什么这么贵?
蒋爱国没有替我翻译,而是拉了拉我的袖子说,“40万的确很贵,可除了旺猜没人能帮我们提供线索,更何况中间人为了打通换取情报的渠道,也需要到处打点,不然从哪儿弄到这些情报?”
好吧。
40万现金我没有,只能看向阿龙。
阿龙倒是很痛快,二话不说,从怀里掏出一张支票,在上面随意画了几个零,递给旺猜说,
“我的老板和缅甸多家银行都有商业往来,拿着这张本票,随时可以兑换。”
旺猜笑嘻嘻地说,“好,林老板的声誉不错,我绝对信得过。”
他的话再次把我惊呆了,我们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提起过林老板的名字,这家伙怎么知道我们背后的金主是林老板?
捕捉到我眼中的好奇,旺猜似笑非笑说,“如果连你们的来历都打听不到,我怎么敢做这笔生意?在缅北这种地方,收钱也是要看人的,要是一不小心收了不该收的钱,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必须承认,这家伙的情报能力确实不错。
看来蛇王推荐的人确实能量很大。
收好那张支票后,旺猜就摆手送客,叮嘱我们两天后再回来,到时候他会把我们想知道告诉我们。
我们只好双手合十,向旺猜提出告辞。
下楼的时候我叹了口气说,“旺猜需要花两天时间替我们做调查,那中间这段时间咱们怎么办?”
阿龙说,“还能怎么办?先找个酒店住下来吧,咱们人生地不熟的,只能耐心等着呢。”
正聊着,忽然院子外面传来很多人的喧哗,还有几个小孩尖叫的声音,原本冷清的小院一下子变得很热闹。
我们都感到好奇,不明白为什么外面这么吵,那个刚收了我钱的女人已经笑吟吟地走过来,朝院子外面的马路上勾了勾下巴,
“他们都赶着去看表演了。”
“什么表演啊?”
我一下就来了兴趣,早在国内的时候,就听说缅甸这地方盛行民俗表演,偶尔还能在街上遇到耍猴人、泰国人妖之类的。
女人冲我邪魅一笑,摇头说,“既不是耍猴,也不是泰国人妖,你们想知道答案就自己去看吧。”
我被吊起了胃口,忙对蒋爱国说,“反正要两天后才能得到准确情报,这段时间没什么事干,还不如看看当地的表演缓解一下心情。”
蒋爱国笑眯眯道,“老弟你终于开窍了啊,这才对嘛,入乡随俗,到了一个地方自然要接受那个地方的特色,走吧,外面搞得这么热闹,没准有人在骑大象……”
我们兴冲冲地出门,满心期待着会是什么精彩表演。
可当我挤开人群,搞清楚这里为什么会这么热闹时,原本的兴奋劲立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怒火。
街上有一辆牛车,牛车上呆坐着一个赤身裸体,蓬头垢面的女人,好像肉蛆一般在上面爬动着。
女人身上脏兮兮的,布满了各种各样的鞭痕,肩膀和胸口那里有很多结痂的伤口,还有很多烟头造成的烫伤。
更让我愤怒的是,这女人手脚都被人砍了,只能靠着绑在身上绳索固定身子,伤口处并没有得到太好的处理,结了一层厚厚的痂,甚至能看到恶心的肉.色。
牛车前面站着一个长相恶心的男人,左手拿着一个碗,正在向附近围观的人讨钱呢。
可惜这些人大部分都只是看看热闹,没人真给,这个男人估计嫌赚到的钱少,立刻恶狠狠地抽出鞭子,朝那个赤身裸体、手脚都被斩断的女人身上狠狠鞭挞下去。
女人被抽得发出含糊的惨叫,一张嘴,我才发现她原来舌头也没了……
我看得脸色铁青,脑门上的青筋全都蹦起来了,蒋爱国也露出极度惊讶的表情,似乎想到什么,拉着我就往人堆外面走。
我已经挪不动步了,死死看向正在被人用皮鞭抽大的女人,眼珠子逐渐变得暗红。
蒋爱国赶紧凑到我耳边,小声说,“走吧,这女人一看就是被拐来的,缅北这地方经常发生类似的事,咱们管不了那么多。”
我表情麻木,好似木雕一样跟着蒋爱国朝外面走,那群围观者们则戏谑地吹着口哨,欣赏着正在受刑的女人的惨状,我依稀听到有个人用广西土语说,
“好像是个中国妞……”
我脸色铁青,直到被蒋爱国拖到人群外面,才恶狠狠地撒开他的手,喘着粗气说,“老蒋你听到没有,那个女人是咱们的同胞。”
蒋爱国张了张嘴,叹气说,“老弟,我知道你心善看不了这个,可咱们几个外乡人能干嘛,别忘了这里可是缅北。”
一旁的阿龙脸色也很难看,他虽然参加过外籍雇佣兵,可跟在林老板身边这么久,骨子里也把自己当做一个中国人,咬着后槽牙道,
“缅甸这地方经常会有国内的人被骗来,要么是为工作,要么是参与赌博。”
通常这些被骗来的人下场都很不好,先是被卖进诈骗公司,帮他们搞电信诈骗,假如干得不好,就会被转卖到一些地下砖窑厂做苦力,甚至是充当血奴。
女的就更惨了,有的被卖进了色.情场所,有的则被人削去手脚,做成刚才那种“人彘”,沿街乞讨表演。
他的话让我脑门子嗡嗡响,实在很难想象二十一世纪了,居然还会有这么惨无人道的事情发生。
这简直……简直泯灭人性,把人当牲口看待啊。
蒋爱国苦笑道,“通常这些人背后都有一个比较庞大的组织,老弟,咱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就别往心里去了……”
我冷冷地看着蒋爱国,“作为同胞,看着国内的女人遇难,你怎么可以这么铁石心肠。”
他抽了下嘴角,说那你觉得该怎么办?我面无表情说,“最起码也该报个警啊。”
呵呵!
蒋爱国差点笑得肚子痛,语重心长地说老弟,你可能是在国内的太平盛世待久了,根本不了解人性的本质,有些地方的警察是警察,有些地方的警察是魔鬼,
“缅北直到现在还是战乱区,各方势力为了地盘你争我抢,哪有时间制定完善的法律?好多军阀和武装势力也在做这种生意,找这里的警察就是自投罗网。”
我无言以对了,没有办法形容这是个什么世道,忍不住回头,看向那个在牛车上惨嚎的女人,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内心深处更是升起了一团邪火,怎么压也压不住。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想杀人,我恨不得把那个拿皮鞭的家伙碎尸万段!
这时候巴颂也走上来,一脸冷漠地拽了拽我的衣袖,说要带我离开。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说老子现在哪儿也不想去!
巴颂并没有在意我的态度,而是轻轻用手指头朝牛车方向指了指,脸上露出怪笑的表情。
我怔了一下,意识到巴颂应该在牛车上面做了什么布置,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跟随他离开。
到了没人的地方,巴颂扭回头看向我说,“这个世界上残忍的事情有很多,我根本就不想管,但我知道你的脾气,肯定不会就这样算了,所以偷偷在那辆牛车上放了一只降头虫,等没人的事情,我再陪你去做想做的事吧。”
“真的?”
我喜出望外,第一次感觉原来巴颂还挺有人情味的。
蒋爱国慌张道,“你们可别胡来啊,别忘了这里是……”
我打断蒋爱国,沉下脸,说正因为这里是缅北,一个没有规则和秩序的地方,所以大家不需要讲什么规矩,想干什么就去干,
“不是你说的,做人要大方一点吗?”
蒋爱国哑火了,苦笑道,“随你们便吧,只要别耽误正事就好。”
我们兵分两路,让蒋爱国陪阿龙去找酒店,至于我和巴颂,则跑到附近一个林子里藏起来,安静等待天黑。
那个赶牛车的男人没有在这条街上逗留多久,很快就带着牛车去了另一条街,我和巴颂耐着性子跟上去,陪他走了一下午,直到傍晚后,这家伙才赶着牛车去了市郊的一栋民房。
靠着巴颂的降头虫,我们很轻易就锁定了这家伙的位置,来到民房外面候着。
天色渐渐变黑,周围行人稀少,慢慢的一个人都没有了。
我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向民房,在大门上用力敲了敲。
过了很久,里面才有人骂骂咧咧地回应,接着门被拉开了,露出那个白天赶牛车的恶心男人,一只手抓着裤腰带,同时用很恶劣的态度大声呵斥我。
我听不懂这家伙的鸟语,目光下沉,看向他早就松开的裤腰带,连红色的内裤也露在外面,内心更加愤怒了。
男人见我不说话,便不再呵斥了,在我身上打量了好几下,用并不纯熟的云南话问,“中国人?”
我点头,面无表情地指向院子里那个面容麻木憔悴,好似木头般的女人。
这家伙先是一愣,似乎想到什么,露出猥琐的奸笑,
“你想带她走?好说,那给钱吧,这女人是我从王伦汗那里花两万泰铢买来的,你给我五万泰铢,我就把她转卖给你。”
五万泰铢吗?可真便宜啊。
按照国际汇率,五万傣族也就相当于人民币一万出头吧?果然在缅北这个地方,人命根本就不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