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害人的法咒有上千种,黎巫经咒不一定是最强的,但一定是其中最古老的最神秘的一种。
我跟着古爷帮工这么久,虽然暂时还没得到他的认可,学的也都是些残缺不全的法门,但用来折磨一个混混应该足够了。
在被我连续扎了几针后,这个李杰已经疼得浑身直抽抽,脸上冒出大量冷汗,就像是从水井里打捞上来的一样。
他叫声太凄惨,连蒋爱国都听不下去,赶紧找了块破布堵着这小子的嘴,抖着嘴角说,
“秦风,看不出你小子这么厉害,什么时候学会下咒了?”
我摇了下头,面无表情地说自己很早之前就学会了,只是下这种咒必须借助落花洞女的法力,会对身体产生一些负荷,加上威力也不是太强,所以从来没使用过。
要不是李杰太嚣张,我也不会轻易把自己的能力展示出来。
经过一段时间的折腾,被绑在树上的李杰已经完全嚣张不起来的,只剩下低头喘气的份。
直到他快疼休克了我才停止施法,摘掉李杰嘴上的破抹布,面无表情地问他服不服?
李杰都哭了,恨不得大声管我叫爸爸,“哥,我服了,彻底服了,可就算你这么折腾我也没用啊,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解情蛊,都说这东西是我从网上买的,只学会了最简单的用法,还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原理……”
我打断他说,“那你还能联系上那个网站的卖家吗?”
李杰拼命摇头,说不能了,那就是个黑网站,上面根本没有卖家的联系方式,而且很快就被封了,
“买到情蛊之后,我曾经想通过那个网站联系卖家,谁知道页面已经点不进去。”
这小子的话让我感觉无比糟心,找不到卖家,就没有办法搞清楚情蛊的原理,光靠我和蒋爱国瞎琢磨是不可能化解情蛊的。
接着我一拍脑门道,“都说巫蛊不分家,古爷这么精通黎巫经咒,想来对蛊术也有一定的了解,不知道这次可不可以找他帮忙……”
蒋爱国一脸烦躁地摇头,“没用,情蛊是虫蛊,而古爷最擅长的是灵媒经咒,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他能力再强也化解不了。”
我顿时抓瞎了,说那怎么办,总不能一直把这小子绑在后院吧?
蒋爱国恶狠狠地咬牙说,“算了,顶多这次我自己亏钱,去找上次那个麻姑帮一下忙,等解了情蛊之后,再让杨娟留在我店里打工还债。”
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上次周莹中了虫降术,靠的就是那位麻姑亲自出手才能压制,麻姑是炼蛊的,而且还是苗寨的神婆,想来应该对这种情蛊有办法。
事不宜迟,我们决定立刻动身,临行前我又看了一眼李杰,皮笑肉不笑地说,
“你最好别想着趁我们离开之后,再带着杨娟一起跑路,刚才下在你身上的针头咒还没解呢,只要你敢跨出这个门口,我保证让你比刚才过得还要惨。”
李杰已经被我搞的没脾气,哭丧着脸说,“放心我不会跑的,就是绳子把我绑得太紧了,可不可以替我松一松?”
我冷笑一声说,“先忍着吧,看你后面的表现再说!”
离开店铺,我们火速上车,去了上次那个城中村。
麻姑本人没有住在市区,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苗寨,但她有个侄女住在这里,只要找到麻姑的侄女,应该就能尽快联系上她了。
半小时后我们来到了麻姑侄女的住处,蒋爱国迫不及待跑去敲门,大喊着让里面的人出来。
很快我就听到门内传来的脚步声,不一会儿门打开了,走出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正是麻姑的侄女。
上次给周莹化解虫降的时候,我已经和麻姑的侄女见过一次,她对我们还算熟悉,打开门走出来道,
“蒋老板,什么事这么急啊?”
蒋爱国擦着满脸的虚汗说,“我家里人遇上点事,想找麻姑帮下忙,不知道她老人家还在不在你这儿?”
麻姑的侄女飞快摇头,神色一片黯然,
“你们来的不巧,上个月她已经去世了。”
什么,去世了?
听到这样的答复,我和蒋爱国都差点没蹦起来。
怎么会这么巧,刚好在上个月去世?
麻姑的侄女小声说道,“其实这也不奇怪,我大姑都八十岁了,身体一直不太好,她说这是蛊师的宿命,养蛊的人因为接触了太多带阴气的东西,有伤天和,所以注定要接受‘孤、贫、夭’三种命运中的一种,像我大姑这样的已经算特别长寿了。”
每种职业都有风险,上次找麻姑帮忙化解虫降的时候,我就感觉这老太太风烛残年,多半不剩几年寿命了,谁知道居然去世得这么快。
人活八十也算长寿了,麻姑是自然病死的,这没什么可遗憾,可问题是麻姑一死,还有谁能替杨娟化解情蛊啊?
想到这儿,我顿时满脸沮丧,蒋爱国也在不停地擦汗水,一脸无奈道,
“只能怪杨娟命不好,老弟,咱们回去吧。”
看蒋爱国的样子估计是打算放弃了,但我还不甘心,急忙对麻姑的侄女问道,“除了麻姑外,你还认识其他蛊师吗,能不能帮我介绍一下?”
麻姑侄女摇头说,“我大姑觉得养蛊不是件好事,所有没有把自己的蛊术传下来,也没有让我们接触过她的同行,很抱歉这次可能帮不上你们了。”
这样啊。
我满脸无奈,甩甩头,正要跟着蒋爱国往回走。
没想到麻姑侄女却好似想到什么,又忽然追上来,说对了,如果你们真的很急的话,倒是可以去毕节一个叫金凤镇的地方试试运气,那里有个叫“红姑”的女人,和我大姑一样是个神婆,也许能帮到你们。
我立马停下脚步,回头满脸期待道,
“这个红姑家住在哪里,你知道怎么联系吗?”
她摇摇头,“不清楚,我只知道红姑也是个特别厉害的神婆,上次我回老家给大姑送东西的时候,恰好她也来拜访我大姑,所以见过一次,别的我就不清楚了。”
“好吧,谢谢你。”
我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追上蒋爱国,“老蒋,你刚才也听到了,虽然麻姑已经死了,可金凤镇那里还有个叫‘红姑’的神婆,跟她一样精通蛊术,没准我们可以去试试运气。”
蒋爱国一脸烦躁地说,“杨娟现在的情况还不太稳定,假如我和你都去了毕节,没准会被李杰这个臭小子趁虚而入。”
我说那要不这样好了,你留在店铺,继续看着杨娟和李杰,我自己去金凤镇跑一趟,打听这个红姑的住处。
蒋爱国眼前一亮,随后笑眯眯地看向我说,“你愿意主动帮忙那当然好了,话说回来,你为什么对我小姨子的事这么上心?该不会看上她了吧,可你不是已经有弟妹了吗?”
我黑着脸说,“朋友之间互帮互助是常态,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心里除了利益就只剩些龌龊的东西?”
虽然被我骂了两句,但蒋爱国这次却没有生气,反倒嘻嘻哈哈道,
“行,我这就回店里等你好消息,杨娟还很是走运,能认识你这样的朋友算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分手之后,我一秒钟都没耽误,立刻钻进那辆二手夏利,直奔毕节方向。
赶到毕节的时候天又黑了,这里距离金凤镇还有好长一段路,加上最近几天我一直在路上来回折腾,光开车就开了将近两千公里,实在是有点扛不住了,就把车停靠在路边,凑合着对付了一宿。
隔天清晨,醒来后的我继续赶路,花了将近一小时,总算来到了金凤镇。
金凤镇不大,是一个典型的汉苗混居的小镇子,我把车停靠在镇子中心的小广场,下车后直奔一家卖米粉的早餐店,边吃东西,边向过路的人打听“红姑”的消息。
可惜连着问了七八个人,对方都表示不认识什么红姑,搞得我都郁闷了。
虽然这镇子不大,但常住人口也有好几千,我总不能挨家挨户去问吧。
正当我无计可施的时候,米粉店的老板娘无意间听到了我和路人的谈话,便好奇地走上来,问我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难事?
我愁眉不展道,“大姐,不瞒你说,我有个朋友最近生病了,而且是一种很古怪的病,找了很多医生都治不好,后来有人告诉我,金凤镇有个叫红姑的苗族神婆,专门医治这种疑难杂症,我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找来了,谁知道问了半天,却打听不到红姑这个人。”
这家米粉店的老板娘是个热心肠,听完我的难处后就说,
“金凤镇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想找一个不认识的人难度确实不小,这样吧,我给你指个地方,你倒是可以去那里打听。”
老板娘指的地方叫落鹰沟,距离镇子还有七八里的山路,道路崎岖,位置很偏僻,
“那地方特别荒凉,平时根本没人住,不过山沟里长了很多名贵药材,偶尔会有一些苗人去那里挖草药,如果运气足够好的话,说不定就能遇上苗人,他们应该知道你要找的神婆住在哪里。”
“谢谢老板娘!”
我急忙站起来,结完账就要离开,老板娘拿着我递过去的百元大钞追上来,
“小伙子,要不了这么多,落鹰沟挺危险的,还有很多毒蛇猛兽,你一个人千万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