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张晴好像吃定了这位孙总，好说歹说，求着我一定替她想办法。
我思索了一阵，说这样吧，前阵子卖给你的香薰都是稀释过的，效果并不是特别明显，我可以再卖你一瓶更强效的，应该会有效。
这世界上没有诱惑不了的男人，只看给出的诱惑够不够多。
我怀疑孙总之所以对张晴没兴趣，多半是因为我在稀释情降油的时候添加了太多香薰，导致它效果不那么明显，只要酌情增加一些剂量，想来就没问题了。
张晴马上瞪大眼睛，“什么稀释过……怪不得孙总不上套，你怎么不直接把制作那种香薰的原料给我啊。”
我苦笑说，“大姐，任何东西都要有个度，并不是原材料添加得越多就越好，那东西用多了很有可能出现反噬作用，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
从事这行一年，我见过太多因为贪心不足而作死的人，张晴也算是我的老客户了，我不希望她步那些人的后尘。
可张晴根本不信我的说法，撇撇嘴说，“得了吧，不就是一瓶香薰吗，能有什么反噬作用？”
本来没打算告诉她实话，可望着她这副作死的样子，我感觉有必要敲打一下她，就虎着脸说，
“实话告诉你吧，那香薰里面被我添加了情降油，是一种特别霸道的阴料，普通人使用不当是会出大问题的。”
“什么油？”
张晴没听明白，瞪大眼睛看我。
我无奈地重复道，“情降油，是一种泰国阿赞法师用来下降头的辅助阴料，这东西对成年男性有着很强的迷惑作用，用得好，可以让异性对你爱得死去活来，但用不好就会产生很强的副作用。”
在张晴迫不及待的追问下，我只好将情降油的大致提炼方法告诉了她。
果然，张晴一听说情降油是从死人身上提炼出来的，顿时吓得脸色发白，露出十分紧张的表情，一脸恶心道，
“那我这几天……岂不是把死人的尸油喷在了自己身上？”
我点头说是的，又告诉她如果接受不了的话可以停止使用，放弃这位孙总，换一个目标也是一样的。
可张晴有点认死理，明明知道了情降油的原理，还是硬着头皮咬牙说，“不成，之前做了那么多努力，现在放弃也太吃亏了，为了下半辈子幸福，老娘直接豁出去了……”
实在没办法，我只好将张晴带回了铺子，当她的面将存放情降油的瓶子取出来，调配浓度更高的香薰。
起初张晴还有点害怕，望着瓶子里的暗黄色尸油，吓得不敢靠近。
但很快她就适应了，走上来说，“就这么一小瓶情降油，真有你说的那么灵吗？”
我说，“你可别想小这东西，正经的泰国法师制作，效果绝对霸道。”
说话间已经拧开了瓶盖子，小心翼翼朝香薰里面添加了两滴情降油。
张晴立马走上来说，“你别这么小气好不好，多弄点能死啊？”
我无语地看了她一眼，“多弄点你未必能受得了，都跟你说了这东西一旦添加过量就会有反噬作用，怎么就是不听呢！”
我把重新调配好的香薰还给她，“这已经是两倍的剂量了，你用的时候一定要悠着点，可千万别当普通香水那样抹。”
“哎呀知道了，真麻烦。”
她直接从手上把香薰抢过去，不耐烦地转身走出店铺。
我很无奈，看着张晴走远的背影，摇摇头，也懒得再理会。
两天后，我正在陪另一个客户谈业务的时候，接到张晴重新打开的电话，“看来情降油确实有效果，我和孙总的关系已经得到改善了。”
我听完后被勾起了不小的兴趣，忙说，
“成功了？”
张晴说，“还没呢，不过孙总对我的态度确实有了很大的改观，之前每次见面的时候，他总是对我爱搭不理，现在居然会主动跑来跟我聊天，还夸我身上的香水味道很特殊，一个劲打听在哪儿买的。”
我笑道，“这也算个不错的开始了，既然孙总已经慢慢对你感兴趣，就先当成朋友一样处着呗，时间一长也许就……”
我话没说完，却遭到张晴不耐烦的打断，
“拉倒吧，老娘哪有那么多时间陪他干劈情操？我打电话来是想问你，可不可以再加点料，增强对他的影响，让孙总一下子就迷恋上我。”
我苦笑，表示凡事总要一步步慢慢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张晴很不高兴，“我又没少你钱。”
我说这是钱不钱的事，总之能帮你做的就这些，后面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讲完我就直接把电话挂断了，心里郁闷得要死。
什么人呐？办什么事都要讲个步骤，干嘛这么猴急。
之后那几天我没再跟张晴有过联系，她主动打来电话我也懒得接，感觉这笔生意做到这里也差不多了，实在不想再替她勾兑那种香薰。
但我小看了这女人的执着。
那天是个阴天，外面下着零星小雨，铺子里没什么生意，我只好靠着玩平板电脑打发时间。
正玩得兴起时，张晴出现了，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两个眼眶还有点发红，像是刚哭过似的。
我放下平板站起来，问她怎么了？张晴一脸幽怨地看着我，说都怨你，我和孙总闹掰了！
“啥情况，你们闹掰了关我什么事？”
我一头雾水，感到无所适从，张晴理直气壮道，“要不是你不肯继续做我生意，他能拒绝我吗？”
我彻底无语了，见她情绪不好，只能先倒去一杯热水，让张晴有什么话慢慢说。
张晴喝了口热水道，“自从上次，你在香薰里面多加了阴……那种料之后，孙总确实对我热情了。”
但这种热情仅限于一般的友好，似乎根本就没朝男女感情那方面发展。
张晴感觉不是滋味，于是昨天晚上请了假，故意换上一套性感的衣服，打算顺势强推……
哪晓得孙总根本不吃她这套，反而对张晴露出十分反胃的表情，直接扭过头，摔门走了。
我听完后有点哭笑不得。
张晴也正是，哪有这么直接的？孙总一看就是斯文人，压根就不可能接受她这种求爱方式。
张晴理直气壮道，“那你要我怎么样嘛，我什么招都使了，可他就是不上套！”
说完她气鼓鼓地看我，问我剩下那半瓶情降油在哪里。
我一脸谨慎，“你想干嘛？”
张晴说，“我算看明白了，常规手段根本不可能讨他喜欢，不如直接来点狠得，两倍剂量不行就上四倍，实在不行老娘直接把情降油喂他喝下去！”
我一脸蛋疼，想说这女人实在太彪悍了，也难怪孙总不能接受，连连摇头道，
“不成，你这么做根本就是胡来，情降油不能直接作用在人身上，这道理你明不明白？”
她怒气冲冲道，“为什么不可以，我想不出这东西能有什么反噬作用，你做生意不就是为了钱吗，我给你两万，你把剩下那半瓶给我。”
随便她怎么说，我都不肯答应。
这倒不是出于犯轴，没人会跟钱过不去，只是张晴显得样子摆明是魔怔了，如果再把情降油交到她手上，不知道这女人会变得多疯狂。
“我要的东西一定能得到，别以为你不帮我，我就没办法！”张晴好像被我激怒了，猛地站起来，叉腰骂了两句，气冲冲地朝门外走。
“你别……”
我本来打算追上去，可犹豫再三，想想还是算了。
大不了以后不做这女人生意，有什么大不了的？
外面雨下得越来越大，我心里烦，感觉今天也不会有什么生意，索性就关了铺子回家歇着。
夜里下了场大暴雨，我躺在床上，听着窗外滴答滴答的雨声，心里却莫名烦躁，回想张晴临走时那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右眼皮一直在跳，隐隐感觉好像要出事的样子。
“算了，自己还一屁股屎呢，哪有空管她？”
我翻了个身，强迫自己入睡。
隔天清晨，还在睡梦中的我被手机铃声吵醒，不耐烦地抓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老金打来的，很无奈地接听了，
“老金你大清早打什么电话，今天不轮到你看店吗？”
老金说，“你还有心思睡觉呢，店里遭贼了，赶紧过来帮我清点一下！”
“什么，店里被偷了？”我打了个激灵，顿时睡意全无，匆匆穿好衣服回了店铺。
等到了店铺门口，我才发现落地窗玻璃不知道被什么人砸碎了，昨晚下了一夜的暴雨，雨水沿着玻璃窗渗进去，就跟早了洪灾似得，整个铺子一片狼藉。
我大吃一惊，找到正在扫地的老金说，“这什么情况，谁打碎了玻璃？”
老金没好气道，“我还想问你呢，昨天不是你看的店？”
“可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啊。”
我使劲摇头，又追问老金到底丢了些什么东西，损失大不大，要是损失大的话就报警吧。
老金摇摇头，“就损失了一块玻璃，你报警人家未必会搭理，说来也怪，这个蟊贼可真有意思，明明都把柜台撬开了，却没有碰里面的现金，只是把柜子翻得乱糟糟的，也不知道再找些啥。”
老金的话让我心里咯噔一下，隐约猜到什么，赶紧冲过去拉开被撬开的柜台。
果然里面的现金一张没少，唯独不见了一样东西。
是我从来廖志勇那里花高价买来，用剩下的那半瓶情降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