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看懵了,没想到这碗鸡血居然有这么好的效果,还来不及反应,原本被压制得坐在地上的巴颂也咆哮起来,用最快的速度冲向普赞,还洒了一把黑色的粉末在普赞身上。
这些粉末似乎有很强的腐蚀效果,普赞皮层穿孔,好似被浇了王水,惨叫得更加撕心裂肺。
他再也维持不了施法的动作,倒在地上翻来覆去地翻滚哀嚎,那些黑色粉末在他表皮划开,渐渐流满全身,没一会儿普赞浑身鼓包,脸上也出现了一个个的大燎泡。
这些燎泡全部炸开,散发出强烈的恶臭,普赞也在一声声的凄厉惨嚎中停止了挣扎,浑身冒着黑烟和尸水,脸和脖子被腐蚀出一个大洞,除了冒着泡泡的血浆,还能隐隐看见下面的内脏……
“我次奥!”
我直接看吐了,背过身发出一阵干呕。
巴颂苍白的脸上却浮现出一抹冷笑,走上去,一脚踹在普赞的尸身上,还不忘回头对我竖起了大拇指,嘴角上扬,似乎在夸我干得漂亮。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当时的心情,暴雨倾盆,冲刷着普赞蜷缩的尸身,泛红的血水和尸液流淌了一地。
我内心特别难受,张了张嘴,还没等说话,忽然脑门一阵剧痛传来,感到浑身无比冰凉,太阳穴也一鼓一鼓的,好像被针扎了一样,两眼一黑,直接摔进雨水中,彻底人事不知了。
次奥!
好在这一次昏迷的时间不长,等我恢复意识的时候,天色也才刚亮不久。
蒋爱国蹲在我旁边,瞪着两个小眼睛,不断在我脸上看来看去,见我醒来,这才咧嘴一笑,“老弟,你醒啦?”
“嘶……”
我没顾得上说话,虽然恢复了意识,还是感觉脑门晕乎乎的,好像被塞进了一团浆糊,难受得要死。
我用力拍打脑门,十分吃力地坐起来,把身体靠在木板隔成的墙上,“我怎么会这样?”
这时木板门被人推开了,巴颂一脸怪笑地从外面走来,嘴里嘀咕了很长一串话,蒋爱国赶紧翻译,
“是这样啦,昨天你胡乱闯入他们斗法的地方,本来已经遭到普赞的阴法侵蚀,按理说当时你就该挂了,可在最危险的时候,身上却出现了一股很恐怖的气息,替你扛下了这些阴法。”
不过那种气息并不属于我,使用它的代价也很沉重,我之所以会昏迷,是因为承受不了那种邪气对身体的冲击,得亏是靠着古爷留下的阴法刺符,把那股邪气重新压制了回去,否则早就该跟随普赞一起报销了。
“是这样啊……”
我两眼发懵,低头,看向自己小腹下的阴法刺符。
这东西居然在关键的时候救了我一命,难道真像古爷说的那样,得到它也是一种机缘?
我脑门依旧胀痛得厉害,没心情思考这个问题,用力拍打着冰凉的额头,“普赞呢?”
“死了呗!”
蒋爱国撇撇嘴,指了指巴颂手上的铁锹,说在你昏迷的时候,巴颂已经在后山挖了个坑,把尸体处理好了。
啊?
我打了个哆嗦,瞪眼说,“就这么埋了,这也太草率了吧!”
“不然你还想怎么样?难道要叫警察过来处理?”
蒋爱国白了我一眼,哼唧道,“老弟,这一行是这样啦,老话说得好,出来混都是要还的,江湖事江湖了,你可别想着找警察,反倒给自己惹一身麻烦。”
好吧。
感觉蒋爱国说的也有道理,只是从小受到的教育,让我一时间很难适应。
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死了,还被随随便便埋进山沟,这一行对待人命的态度未免太潦草。
随后我又问起老金的情况,蒋爱国喜笑颜开,说普赞一死,下在老金身上的阴法标记自然就解除了,他身体已经慢慢康复,只要在修养个几个就没事啦。
我哦了一声,又支撑着爬起来,再次走向巴颂道谢。
巴颂摇了摇头,露出一双白净的牙齿,用并不流利的汉语说,“其实真正该说谢谢的人是我,那个普赞很危险,比我强不少,昨天要不是你冒险冲出来帮我,可能被埋在土里的就是我了。”
是啊,回想昨天晚上的场面,我也忍不住一阵后怕。
没想到这一行居然这么危险,法师之间的比斗动辄就会要了人的命,刚开始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回想起来简直太可怕了。
巴颂似乎对我身上的东西很感兴趣,又摇头笑了笑说,“怪不得古爷会选你当徒弟,原来你身上……有机会我也打算找你好好研究研究。”
我打了个冷颤,苦笑说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被人当小白鼠研究来研究去的。
虽然昨天的事情很危险,但到底还是有惊无险地度过了,我也不想再浪费时间继续留在这儿,赶紧对巴颂道别。
巴颂并没有挽留我们,看得出经过昨晚的事,他也很累了,连身上的伤口也没来得及好好处理一下。
我让蒋爱国带上老金,匆匆返回了兴罗县。
重新回到老金住的地方,已经是下午五六点了,老金经过这一折腾,虽然身上的虫咒得到化解,可身体还是很虚弱,没有行动能力。
我和蒋爱国商量了一下,感觉把他一个人留下来不放心,就提出要带着老金去邵阳,接到我那里照顾。
老金一开始不同意,说自己不想再麻烦我,却架不住我的劝说,
“老金,你这么讲就太见外了,当初要不是你主动帮了我的忙,可能我早就挂了,这么做也算是还你的人情。”
老金这才同意了,一脸感激地冲我笑了笑,“秦风,我没看错人,你小子果然是个重情重义的家伙。”
蒋爱国在旁边哼唧道,“又不是他一个人救你,凭什么只感谢他一个人。”
老金疲惫地笑笑,“这次的事,算我也欠你老蒋一个人情,等身体养好了肯定会想办法报答你的。”
“这还差不多。”
蒋爱国不情不愿地撇撇嘴,接着又开始抱怨,说自己为了老金的事忙前跑后,奔波好几天却连口水都没喝上,这笔买卖真特娘赔死了。
我笑骂他一句,说你这人真财!
当晚我们就在老金家住下,第二天一早蒋爱国就买好回贵阳的车票,说自己出门好几天,也不晓得杨娟一个人把店铺经营得怎么样了。
他赶着回去查看店铺里的情况,就独自一人上了火车。
我则把老金扶上车,替他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驱车赶回邵阳。
路上我问了老金一个问题,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老金沉默了很久,苦笑着点上一支烟,说妈了个蛋,自己也不晓得接下来究竟该做什么了。
他干了十几年导游,本来是打算借工作便利,打探自己心上人的下落,谁知道没能找到心上人,反倒惹来这么大一个祸害。
老金说,“我暂时还没想好以后干什么,先混着呗,等找到下一个合适投资的项目再说。”
我犹豫了一下,试探道,“要不,你过来陪我一块干?”
老金一愣,看向我说,“跟你一起卖阴物?我没经验啊!”
我摇头说这一行其实不需要什么从业经验,只要能说会道,能牢记各种阴物的作用,把客户哄高兴就算完事了。
“我一开始不也没经验,可现在依旧干的好好的。”
虽然老金没从事过相关业务,可他这些年一直在外面带旅游团,天南海北到处跑,满世界都是朋友,人脉关系广,脑子也相当活络,说起做生意的本事,肯定比我要强不少。
他没有马上答应,而是偏头看了我一眼,说你不是老蒋的下家吗,怎么忽然想到要单干了?
我笑笑,说其实也不算自立门户啦,毕竟供货的事情还得继续依靠老蒋,只是这死胖子做生意不讲究,每次都要抽走大头的利润,我特么都快被薅成秃子了,心里很不爽。
老金摸索下巴说,“让我考虑几天吧,毕竟开店不是件小事,我得先把身体养好,还要把旅行团的资产全都变卖掉,才能凑够开店的钱。”
等回了邵阳,我就把老金接回自己家,好好照顾了几天。
老金身体底子不错,恢复速度很快,一个星期后就没什么大碍了,接着又给外面的朋友打了几个电话,托人帮自己变卖资产,忙活了半个月,总算凑够了开店的资金。
考虑到开店的前期投入比较大,我们没有盲目投资,而是花了一些时间做市场调查。
几天后老金跟我说,“邵阳这个城市的体量太小了,不仅人口流动少,而且根本找不出多少太有钱的顾客,在这种地方开店能保本就算不错了,要我说,不如找个大点的城市豪赌一把。”
我迟疑道,“可大城市的房租和各种花销都很高,我们手上的资金未必够用吧?”
老金笑笑说,“钱的事情不用操心,昨天蒋爱国打来电话,聊起了我现在的状况,得知我打算跟你开一家新店铺,他也表示支持,还说愿意拿出三分之一的启动资金,占两成干股。”
我很意外,没想到蒋爱国这么死抠的人,居然会支持我们开店。
“这有什么奇怪的?那家伙一直很看好你的潜力,早就打算投资扩充几家新店铺,只是苦于身边没有合适的帮手,这次他出三分之一的钱,什么事不干,就能占两成干股。”
老金玩味一笑说,“而且新店一旦开张,所有的原材料都要从他那里出货,无形中又增加了很大一笔收入,老小子比鬼还精,早就想好怎么继续薅你羊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