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个月不到,这小子不仅买了车,还在贵阳市中心按揭了一套三居室的大豪宅,甚至跟那女大学生订了婚。
我听起来感觉像是做梦一样,总觉得事情发展太顺,未必是什么好事。
为这事我还专门联系过他几次,劝他见好就好,别成天动歪脑筋想着积攒横财。
廖飞是这么回答我的,“其实我啥都没干,可挡不住运气好,无论干什么都顺丰顺水啊。”
他举了个例子,说自己三天前回老家给亲戚祝寿,吃饱喝足后就陪亲戚走上了牌桌,本打算简单娱乐一下,哪晓得开牌第一把就是十三幺,把几个亲戚赢得裤衩子都不剩。
后来他嫌麻将不刺激,又跑去另一桌炸金花,每次发了牌他都懒得看,把把蒙抓,可把把都赢,愣是把一个开砖窑厂的小老板赢哭了。
“你是不知道,那家伙仗着有点小钱,非要跟我拼运气,一开始还只是几十一百地下注,后来输急眼了,恨不得连房产证都压上,我一下午赢了六十几万,那个小老板的媳妇听说这件事,都气得要跟他离婚了,哈哈……”
廖飞越说越激动,在电话那头狂笑不止,感觉他都魔怔了。
我倍感担忧,“廖飞,这些钱来得太容易,你是怎么处理的?”
廖飞说,“还能怎么处理?我按照你的交代,把赚来的钱烧掉一半,另一半存进股票市场,投资了很多基金和期货,反正我手风这么顺,干什么都赚钱,下个月我打算去一趟澳门,看看能不能赢一艘大游艇……”
我急坏了,赶紧说,“千万不要,我不都提醒过你了吗,要适可而止,你跑到澳门赌场去,万一赢太多了人家未必会放你回来,再说了,你现在生活这么好,赢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够花不就行了吗?”
廖飞却说你懂什么,哪有人会嫌自己钱多?算了,我还有事,先不陪你聊了……
随后这小子就挂了电话,无论我怎么打他都不肯接了。
我心里仍旧惴惴不安,隔三差五看他的朋友圈,发现这小子运气值一天比一天好,居然真的去澳门弄了一艘二手的游艇,也不知道是租的还是在赌桌上赢回来的。
这事让我感到惶恐,一个一穷二白的小屌丝,居然在短短两个月内积攒了近千万财富,明眼人都看出来有问题。
隔天我特意联系了蒋爱国,想问问他有什么办法,能够阻止廖飞的暴富。
蒋爱国很无语,问我是不是脑子被门挤了,“那小子又没得罪你,干嘛要破坏人家财运?”
我苦笑说,“大哥,话不是这么说的,普通人没有暴富的运气,一下子赚了这么多钱肯定会出问题,他透支了太多好运,一旦出了事肯定无法挽回。”
蒋爱国说,“老弟,不是我说你,我们这行的规矩是钱到货到,离柜概不认账,先不说他现在没有遇上问题,就算真有个三长两短的,也跟咱们没关系。”
我还想再说什么,可蒋爱国已经挂了电话,根本不理我。
果然,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我记得比较清楚,大概是七月份吧,那时候我已经成为了一名专职的中间商,也发展了几个比较固定的客户,正在一个客户家打麻将的时候,忽然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廖飞打来的。
起初我还很纳闷,这小子自从发了横财后,已经快两个月不搭理我,怎么会主动跟我联系?
跑出客户家,我找了个没人地方接听,刚把手机凑到耳边,就听到廖飞急不可耐的说,
“秦风,怎么回事啊,我最近的运气不太顺利,好几笔投资都亏了。”
我心里冷笑,就廖飞这种压榨气运的方式,短短几个月几乎把一辈子的福报都挥霍一空了,不出问题才怪。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我嘴上还是说,“你别急啊,投资股票本来就有赔有赚,你之前太顺利了,无论做什么麻烦都闭着眼睛瞎投资,也没有认真研究过股票大盘,会亏钱也是难免的事。”
“可不仅股票亏了,连我的感情也变得很不顺利。”
廖飞马上说,“我之前不是和一个女大学生订婚了吗?眼看着婚期将近了,这女人居然跟我玩起了失踪,还从我这里拿走了不少钱和首饰,这几天我一直联系不少她,该不会是被骗婚了吧?”
我一愣,暗自琢磨这事,感觉还真有可能。
想想也是,一个女大学生哪会这么痛快答应跟他订婚,这才相处不到四个月就要走进婚姻殿堂了,要么是这个女人太顺便,要么就是对方存心不良,专门冲着骗钱来的。
廖飞又说,“还有呢,我昨晚开车出门兜风,没留神撞到了一个查酒驾的交警,不仅车被扣了,还面临一大笔赔偿,总之这几天干什么什么不顺,我总感觉……好像是自己运气被用光了似的。”
怎么会这样?
我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事情可能真的有点不正常。
按理说拍婴的转运效果这么强,只要他一直供着拍婴,应该就不会出现类似的问题。
想到这儿,我的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你老实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供奉拍婴的,有没有按我说的去做?”
廖飞忙道,“怎么没有啊,你要我每天给它上香,我都照做了,还隔三差五买糖果和玩具给它呢。”
我说这都是次要的,最关键的在于你有没有把赚来的钱烧一半给它?
廖飞说烧了呀,他每天都要在家里烧不少现金,搞得自己心疼死了。
“等等,你只烧了现金,却没烧股票?”
我忽然意识到什么,赶紧打断廖飞的话。
廖飞一愣,随后苦笑道,“股票是虚拟财产,你要我这么烧啊,再说它就是鬼,还能懂得玩股票?”
我马上意识到了症结所在,之前蒋爱国说过,供奉拍婴,必须把赚到的钱烧掉一半,用来给拍婴上供。
可股票基金都是虚拟财产,根本就没办法烧给它,只烧那些纸币没有太大意义,毕竟真正大头的利润都出在股票和基金上。
想到这儿,我脸色当即就变了,无奈道,“你触犯了供奉拍婴的忌讳,恐怕这家伙一生气,已经打算收回给你的好运了。”
廖飞顿时急眼了,抓狂道,“什么,那怎么办?秦风,你得赶紧给我想想办法啊!”
我苦笑说,“你得罪了阴灵,我能有什么办法?那些财产都是拍婴给你的,它现在打算把钱和运气收回去,谁也没办法阻止。”
廖飞急得破口大骂,“靠,这东西是特么你卖给我的,现在出了问题你可不能不管!”
对于这种说法,我没办法接受,“供奉拍婴的要求,我都一五一十告诉过你了,是你自己没有按照要求供奉它,现在出了岔子还怪我咯?”
廖飞忙说,“怪我说错话了,这样吧,不如我再花一笔钱,重新请个能保佑我发财的阴物,也不求发什么横财了,只要保证我现在的财产不受损失就好。”
我无语道,“大哥,这个办法行不通的,很多事就好比用马蜂窝塞裤裆,一辈子只能尝试一回,你已经供奉过一次拍婴了,接下来无论供什么阴物都没用。”
“靠,你特么放屁,我就不信了,活人还能拿一个死鬼没辙!”
廖飞当场炸毛,骂骂咧咧地摔掉手机,我生怕这小子干蠢事,赶紧往回拨了电话,可这次他没接。
这事搞得我心情很不好,再也没心思玩牌了,匆匆和客户道别,回了自己家。
连着三天,我都在思考廖飞的事,越想越不担心,重新联系了蒋爱国,询问有没有办法化解。
蒋爱国是这么说的,“他没有听清楚供奉拍婴的要求,只烧现金,却没有用虚拟财产上供,这已经犯了很大忌讳,拍婴只拿走他的财产,已经很客气了,让你朋友千万别乱来,老老实实把家财散尽,只有这样做才能把反噬降低到最小。”
连蒋爱国也想不出好办法,看来只能这么办了。
可惜廖飞已经不肯再接我电话,一连两个星期我没能联系上他,无奈下只好决定去廖飞家看一看。
不看不知道,这一看把我吓一跳,才短短半个月不到,这小子居然住院了。
我去了他住院的地方,询廖飞到底怎么回事。廖飞腿上缠着纱布,没精打采地告诉我,说自己出门踩了颗钉子,伤口感染化脓了,没办法只好住院处理。
我大吃一惊,心说不对呀,就算你触犯了供奉拍婴的忌讳,它暂时也只能拿走你的财运,怎么会制造这种意外?
廖飞没好气道,“你还说呢,那东西根本就是祸害,这段时间我运气越来越差了,怎么供奉它都不起作用,一气之下,我干脆把它丢进了垃圾桶,本想着丢掉可能就没事了,谁知道隔天就发生这种意外。”
“什么,你把它丢哪儿了?”
我瞬间夹紧了双腿,恨不得蹦上天花板。
廖飞气哼哼道,“你干嘛这么大反应,既然它保佑不了我发财,我还继续供着干嘛,丢了就丢了呗。”
“你糊涂啊!”
我气得太阳穴鼓筋,指着廖飞破口大骂,“那玩意是入了灵的阴物,最忌讳接触不洁的东西,垃圾桶里是什么环境?你居然把它塞进那种地方,你这么做只会彻底激怒它,将来只会越来越麻烦!”
我逼问廖飞把拍婴扔到了哪里,让他赶紧捡回来。
现在廖飞彻底激怒了拍婴,唯一的补救措施就只有散尽家财。
廖飞却恶狠狠地说,“那东西早就被垃圾站处理掉了,上哪儿捡?老子的钱都是辛苦投资赚来的,我说什么也不会交出去,鬼来了也不好使!”
我彻底无言以对。
什么叫要钱不要命,我算是见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