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就不高兴了,说姓蒋的你放屁,两个人一起做业务,凭什么危险的事都要交给我来,我才入行多久,没有你在旁边指点,我怎么困得住小孩怨灵?
蒋爱国马上说,“安啦老弟,其实事情没你想的那么可怕,阴灵说到底就是一股由执念形成的负面耳磁场,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可怕,你这么怕鬼,多半是受了那些港台恐怖片的荼毒。”
我还是不同意,摇头说你是这行的老前辈了,经验这么丰富,这种事交给你来,效果肯定比我要好。
哪知蒋爱国苦着脸说,“我只是个倒卖阴物的中间商,说到和客户砍价我在行,可聊到抓鬼,我和你一样不在行。”
见说不动我,蒋爱国索性摆烂,说你不乐意就算了,反正我已经收了两万定金,怎么算都不吃亏,
“倒是你,跟人家吹了这么多牛皮,现在兑现不了承诺,看你怎么跟小女警交代!”
我无语死了,早知道蒋爱国很坑,没想到居然坑到这个地步。
实在没辙,我只能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询问他压邪的阴物什么时候能到。
蒋爱国起身打了个哈欠,“我得先回一趟贵阳,才能把东西给你邮寄过来,耐心等着吧,最多两天就能把阴物寄到。”
我只能接受他的提议,继续住在那家宾馆房间。
期间王院长和赵芳都不止一次打来电话,询问事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搞定?
我没精打采说,“找什么急啊,收了钱我肯定会把事情办好,你们再等等好了。”
赵芳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王院长表现得格外紧张,“秦风,不瞒你说,自从在电视里看到那个买家的下场,我就再也不敢出门了,求你们再快点吧。”
我哑然失笑,想说鬼都找上门了你才知道害怕,之前卖死婴胎发邪财的时候干嘛去了?
接连守了两天,我终于收到蒋爱国从贵阳寄来的快递包裹。
包裹不大,里面放置了两样东西,一张黑色的符纸,一个用陶瓷制成的雕像。
雕像只有十厘米长,上面是一些浮雕壁画,呈现出一男一女用旖旎姿势缠绕在一起的画面,女人半仰着身体,上半身完全赤果,男人则的用手楼主女人的
这画面太露骨了,光看看都受不了,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联系蒋爱国,
“老蒋,你怎么给我寄这种东西过来?也太恶心了!”
蒋爱国没好气说,“这叫胎灵神像,对小孩阴灵有很大的吸引力,是用来引鬼的!”
我很不能理解,看着雕像上面那对男女搂抱在一起的露骨画面,挠头说,“这东西怎么吸引阴灵?你别忘了那是个还没发育的小朋友,根本不会对那事产生兴趣。”
蒋爱国反问道,“那你知道怨灵是怎么投胎的吗?”
我一脸呆傻地摇头,说不知道,应该是随机选择吧?
“也不全对,这么跟你讲吧,婴灵最大的执念来自没能转世投胎,所以当男女在附近干那事的时候,它一定会守在一旁观看,试图寻找重新投胎的机会。”
蒋爱国慢条斯理说,“胎灵神像被附了灵,可以迷惑那个小孩阴灵,让它误以为有男女在干那事。”
按照他的说法,我只要在凌晨左右,把胎灵神像带进一个封闭的空间,小孩阴灵就一定会被吸引过来,
“等它被吸引过去之后,你立刻把大门关上,取出神像下面的镇鬼符贴在门上,小孩阴灵就会被困在那个房间出不来,自然也就没办法再继续捣乱。”
其次胎灵神像还有化解阴灵怨气的效果,只要小孩阴灵一直对着它,就仿佛看到了重新投胎做人的机会,戾气也会慢慢减小。
我佩服不已,想不到世上还有这种东西,这老小子的门路果然够广。
蒋爱国得意洋洋说,“那当然,老弟你只要记住一点,跟着老哥混,不仅能让你赚大钱,还能增长很多见识。”
我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会他的自卖自夸,收好那两样东西后,便第一时间拨打了王院长和赵芳的电话。
见面后,我把蒋爱国的话转述了一遍,让王院长挑选个僻静点的地方,比如地下室、杂物间之类的,总之越偏僻越好,专门用来困住这个小孩阴灵。
王院长拍脑门说,“负三楼有个专门用来堆放废旧仪器的小仓库,几年了一直没用过,不知道能不能满足你的要求。”
我看了下医院的建筑结构图,点头说,“行,就去那个仓库吧,那里比较偏僻,平时不会有人路过,用来困住阴灵在合适不过了。”
当天下午,我让赵芳买了很多香烛贡品备用,等到凌晨十二点左右,就把这些香烛点燃,挨个摆在医院负三楼的楼梯和走廊上。
阴灵也要吃饭,尤其是这些没有享受过家庭温暖的死婴,死后没有亲人祭拜,也享受不到任何贡品,所以特别容易被香烛的味道吸引。
准备得差不多了,我便手拿胎灵神像,静静等候小孩阴灵上钩。
负三楼没有灯光,我和王院长、赵芳一起蹲在楼梯间角落,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紧张。
赵芳毕竟是个女人,手里握着蜡烛,胳膊一直在发抖,要不是身边有两个大老爷们陪着,估计早吓跑了,她一直不安地环顾四周,脸色在烛火照耀下变得越来越苍白,不停地问,
“秦风,它什么时候到啊,到底来没来?”
“你小声点,说话会走漏阳气,再耐心等等吧。”
其实我也很害怕,毕竟自己才刚入行,还什么本事都没学会,可为了表现自己的专业素养,还是只能强壮镇定。
话刚说完不就,我就发现摆在墙角的烛光开始晃动,走廊一直很安静,明明没有风吹过来,可蜡烛上面的火苗却在无风摆动,连火苗光线也被阴气压得惨绿。
赵芳更害怕了,张大嘴要喊,我急忙捂着她嘴巴,“别叫,你会惊扰到那个小孩的……”
这时候王院长的肩膀也开始发抖了,伸出颤巍巍的手指,哆哆嗦嗦地指向楼梯,喉咙好像卡了痰一样,哑着嗓子说,“来了……它好想来了!”
我立刻回头,果然看见阴森的楼梯间里,隐约出现了一个身影很淡的小孩,没有脸和五官,也看不见任何表情,好像脚不沾地一样,完全听不到半点声音。
不光是我和王院长,赵芳也看到了,立刻吓得身体紧紧贴在墙壁上,完全不敢动,只有手臂在胡乱地发着抖。
“别紧张,没事的。”
这时候我鼻尖已经浸出了米粒汗珠,还要故作轻松,安慰他们别怕。
等安抚好他们的情绪后,我便打开提前准备好的包裹,将裹在黄布里面的胎灵神像取出来,轻轻搁置在走廊后面的杂物间柜子上。
果然小孩阴灵收到了吸引,迈着很僵硬的步伐朝这边“飘”过来。
我心都悬到嗓子眼,因为受到落花洞女的邪气影响,我能看见一些普通人看不到的细节,杂物间光线昏暗,里面死一般寂静,烛光晃动下,浑身漆黑小孩婴灵已经跳到柜子上面,正冷冷地蹲在胎灵神像下面,似乎在好奇观察。
灯火摇曳,小孩蹲在阴暗角落,仍然看不清五官,只是一个黑影,像剪影似,光线穿透它的身体,并没有在墙上照出影子。
我握着蜡烛的双手开始哆嗦,小腿肚子也有点抽筋了,不敢发出任何动静,吓得连呼吸也停了,急忙贴着墙根跑出杂物间,再把铁门锁起来。
大门关闭的瞬间,我取出蒋爱国寄来的符纸,用尽全力贴在门缝上,手指头都快撞麻了,发出砰的一声响。
“快走!”
贴好符咒之后我顾不上细看,朝王院长的方向用力挥手,拔腿冲出走廊。
跑出大半,我耳边隐约传来一道风声,小腹也冰冰凉凉,感觉浑身刺挠,不由自主地回头,看见杂物间门缝中出现了一只白色的眼睛,好像剥了皮的葡萄,正死死盯着我。
是那个小孩阴灵。
它被符咒困在杂物间出不来,只能趴在门缝上,用嫉恨的眼神瞪我,目光冷幽幽的,好像一条没有温度的蛇。
隔着大铁门,我还听到“咯吱咯吱”的用指甲挠门的声音。
“我次奥……”
我吓得肝颤,急忙加快脚步,连滚带爬地跑出医院负三楼。
到了医院大门外,我浑身都被冷汗湿透,脑子也晕乎乎的不太舒服。
王院长还在纠结下面的事,惨着脸问我到底解决了没有?
其实我也不太确定,那张符加上胎灵神像能不能彻底困住小孩阴灵,定了定神说,
“明天找几个装修工,把负三层的安全门焊死,以后谁也不能靠近那个地方,出了事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王院长和赵芳使劲点头,十分激动地向我表示了感谢。
打那之后,这家私营医院倒是没有再发生过闹鬼事件,只是名声已经臭了,再想恢复以前的生意根本不可能,效益也是一天不如一天,当年投资建设医院的股东们全都赔了个底儿掉。
时隔三年,我又听说王院长因为承受不了经营失败的压力,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独自爬上天台,从顶楼上面跳了下来。
也不知道是巨额亏损带来的心理压力,还是灵符失效,那小孩阴灵又跑出来寻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