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容渊的命令下达,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京城又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这一次几乎所有的皇子都被牵扯进去,挣脱不得。
皇子们接连遇刺,更可恶的是一经调查竟然是都是三皇子的势力,而三皇子在江湖上建立杀手楼的事情被爆了出来,这下可是吸足了火力。
前些日子的事情他们可没有忘,二皇子和五皇子顿时炸了,特别是五皇子,手都断了,还找不出凶手,整个人像一只疯狗一样得谁就咬。
五皇子的生母虽然也没有什么朝堂势力,但她入宫前可是苗族的圣女,手下能人无数。
于是朝堂上的水就更加浑了,皇帝也因为前些日子为皇子们的争斗耗费了心思,身子垮了下去,现在实在抽不出什么心力再来管这些破事。
只要皇子们的争斗没有影响到整个皇朝的运转,皇帝也就随他们去了。
河川郡。
夜晚,万籁俱静。
容渊独自一人站在庭院里看着树影婆娑,灯火摇曳。
平生甚少有的闲情逸致,容渊很少思考应该怎样做,只是随心所欲,他很少去回忆记忆里的时光,枯燥无味,在他心中掀不起半点波澜。
在这个世界的所作所为也仅仅是为了带走他的化身,他对于再次执掌法则没有半点兴趣,可是他总觉得这个世界有什么在吸引着他。
会是什么呢?
容颜漆黑如墨的眼眸忽然浮现出一丝微微的好奇,就像是小孩子对于自己不理解的事情表现出的想要探索的情绪。
“殿下!”一道急切的呼喊唤回了容渊的思绪。
容渊抬眸望去,只见许久未见的人正站在墙上,迎着月光,容渊看到了苏鸿飞脸上惶恐后怕又庆幸的神色。
苏鸿飞飞身下来,“殿下,我,……”
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本来只是想来悄悄看一眼容渊,但是那一瞬突然觉得殿下离他好远,仙气飘渺,宛若随时乘风而去的仙君。
他好惶恐。
“苏小侯爷,”容渊静静看着苏鸿飞,神色在月色下竟显得有些温和,似乎对于他会出现在这里感觉很正常,“这么晚了,还在赏月?”
这满是调笑意味的说法,苏鸿飞却应承下来。
月色在黑夜里流淌,四周寂静的只剩虫鸣。
“啊?是!”苏鸿飞好像刚从这种略微暧昧的氛围中挣脱出来。
“殿下是有什么心事吗?”苏鸿飞声色温柔地问,“可以说给我听听吗?”
从听到他的殿下前来平叛乱军,他的心就一直没有放下,连夜奔波,直到见到人,悬着的那颗心才放下来。
朦胧的光线浮动,隐藏在黑夜里的脉脉情意流淌,苏鸿飞的眼神更是温柔如水,生怕惊扰了心上人。
在容渊的视线里可以看见小侯爷颈侧泛起的红色,一举一动极为克制,好像他是什么需要小心对待的精美瓷器一般。
实在是过于小心翼翼了。
太过于慎重让容渊原本想要说的话说不出口了,好像怎么说都会显得轻浮甚至有践踏心意的嫌疑。
看容渊不答,苏鸿飞眼底闪过一丝暗淡,“殿下,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没有一丝停顿地转身,侧身回望,眸中依旧是缠绵春水,绯色动人,“若是殿下想要告诉我,我会随时在殿下身后。”
容渊停留在原地,面上突然浮现出茫然的神色。
他好像有点舍不得拒绝他,虽然只是短短一瞬间,但是它确确实实发生了。
我会随时在殿下身后
随时在我身后……
不可否认,他确实有一瞬间的心动,但也只是一瞬间。
可能是他漫长生命里不曾出现过如此璀璨到极致的色彩,因为太过美好所以不忍拒绝吧。
回程的路上。
容渊驾马走在前头,感受到身后一阵炽热的视线,头一次出现无奈的情绪。
实在是受不了了,容渊扭头,却发现这位苏小侯爷正目视前方、神色肃穆地驾马,好像刚刚偷看的人不是他一样。
看到容渊回头还一本正经的看过来,目露询问之色。
容渊眼神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苏鸿飞倏地收回视线,偷看的动作明显隐蔽了不少,总算不再是那种要将人融化的视线。
苏鸿飞心如擂鼓,砰砰的跳个不停,眼神闪烁,手上的缰绳被握得更紧了。
风吹来也没能降下脸上的燥意。
容渊和程兴在不停地赶路,回京的路走了将近一半却还没有遇到拦道之人,实在可疑。
程兴更是越来越谨慎,对于苏鸿飞这个半道来的、与太子有仇的人更是警惕防备得紧。
午饭时刻。
“小侯爷,这吃的还是我拿给太子殿下!”程兴拦住正要去给容渊送饭的苏鸿飞。
苏鸿飞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程兴拿着饭食离容渊越来越近,恨得牙痒痒。
他知道他的身份和他出现的时机容易造成误会,可是他还是不顾一切地奔向他的殿下。
苏鸿飞看着不远处一举一动尽显风华,恍若天人的殿下实在是忍不住心中的恋慕。
不愧是他的殿下,连镇国将军这样的老顽固都能收服!
当然那些同殿下作对的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苏鸿飞想到那些被他悄悄解决的杀手刺客,眼睛瞬间闪过无尽晦暗的气息,好像深沉的不见底深渊,让人置身无边地狱挣脱不得。
容渊似有所觉,回头看了一眼。
可是苏鸿飞很快便从之前的状态的清醒过来,什么都没有察觉到。
是错觉吗?
刚刚那个气息有点熟悉。
容渊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苏鸿飞,还没等苏鸿飞反应过来就移开视线。
苏鸿飞顿时垮了脸,刚刚殿下是在看我吗?为什么又移开了视线?
我刚刚的形象是不是不太好,我是不是哪里不整洁?
苏鸿飞想到这两天赶路都没来得及洗澡,早上头发也是匆匆束好的,会不会在途中弄散了一些,脸色顿时一寒。
周身散发着冰冻三尺的气息让坐在他周围的士兵都默默离他远点。
这人脑子不太好,经常一会儿笑的像个傻子,一会儿冷着脸像是要杀人。
打不过,打不过。
容渊倒是注意到了那边的情况,觉得有趣倒是多看了一会儿。
只是接下来的道路一路畅通,好像是有人特意收拾好了一样,风平浪静。
程兴却是越来越警惕,防卫等级提升到了最高级,就连苏鸿飞也被禁止出现在太子殿下面前。
容渊倒是一点不着急,每天正常吃喝睡觉,还有心情观察观察苏鸿飞,倒是笑了不少次,就连士兵都不能免俗,齐齐沉迷在这震撼人心的美色之中。
却是令苏鸿飞暗自生气了好久。
等到容渊终于回京后,事情已接近尾声。
各个皇子都被斗的两败俱伤,皆是不成气候。
而此时众皇子也都清醒过来,明白了这件事情最终的受益人是容渊。
只是他们现在也没有能力去斗去争了,在明白了这一系列阳谋阴谋都是出自容渊之手,其他几位皇子也都歇了心思。
唯有三皇子心有不甘,却不得不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