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柳姨娘也知道林奕欢模样长的好,只是那个好,也就比乡下这些粗苯的丫头强。
可现在林奕欢往哪里一站,就算说是哪个大家族的贵小姐也是有人信的。
气质这个东西是印在骨子里的,只要稍微给她一个机会,她就会散发出夺目的光彩来。
从外面回来的谢兰,见林奕欢那一身水蓝色襦裙,也是把她好好夸了一顿,随即她又说道,“小欢你听说了没有,你大伯在县里捐了一个官,叫什么来着,哦对了,驿丞,听说能管咱青山县三个驿站呢。”
“娘说的是秦盛?”林奕欢狐疑的问道。
“不是他,还能是谁。今天村里都传遍了,说是明个就去上任。”谢兰说道。
林奕欢一听秦盛捐了个官,心里明了,感情他去当首饰是为了捐官啊。看来铁厂搬迁,老秦家那边也受到影响了。
晚上准备睡觉的时候,林奕欢问秦荣煊是否知道秦盛的事。
“略有耳闻。”秦荣煊靠在炕几边上,头也不抬的看着手里的书应了一声。
林奕欢见他反应平平,突然想起白天听村里说莺儿婚事的事情,当时她就挺纳闷的,莺儿以前怎么不想着另嫁他人,甚至还想过要赖上荣绍,现在怎么转眼就要嫁人了。
她心中隐隐感觉这里面,怕是还有其他事,但她有点不确定,于是她问道,“莺儿的婆家可是你帮忙找的。”
“嗯。”秦荣煊又应了一声。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放下手里的书扭头看向,手里拿着七彩萤石珠子的林奕欢,解释道,“是瑞成过来求我帮忙的。”
林奕欢把手里的萤石珠子,往针线筐里一丢,黑着脸说道,“真是瑞成求你的,还是石雪云想要撇清干系,找你帮忙把莺儿弄走。”
不怪林奕欢起疑心,莺儿另嫁他人受益最大的是石家,是石雪云。
秦荣煊无奈的笑道,“我跟石嫂子真没什么,瑞成和莺儿是表兄妹,她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瑞成都要急疯了。”
“就你理由过。”林奕欢气呼呼的说道。
“娘子,你就卖瑞成一个人情,莺儿都落得如此下场了,也是够凄惨的。”秦荣煊劝道。
一边是兄弟求情,一边是林奕欢受委屈,秦荣煊那是两面为难。
“这可是我的人情,被你卖了。”
“那下次,娘子把我的人情拿去多卖几回。”秦荣煊厚着脸皮说道。
林奕欢白了秦荣煊一眼,心想,从什么时候开始,秦荣煊怎么就变的这么无赖不要脸了呢?
把莺儿的事情糊弄过去,但秦荣煊琢磨着石雪云那事怕是不能善了,石雪云可是整个事件的怂恿者。
按照林奕欢以前的个性,她肯定不会白白吃了这个哑巴亏,可过去两日了,林奕欢这边一直风平浪静。
秦荣煊心中纳闷,林奕欢这是准备吃下这个亏,还是心里憋着坏,准备发大招。
“夫君,明天我回一趟娘家。”林奕欢继续做着手里的萤石簪子,说道。
“我跟你一起去,明天封屋顶,我这个女婿当然要去。”秦荣煊说道
林奕欢当初出嫁的时候,竹叶村不少人都等着她看的笑话,秦家当初的聘礼可是只有几尺布,就这样的人家,林奕欢嫁过去那日子的多难过。
可谁又能想到,短短几个月过去,林奕欢竟然能回娘家帮着起了两间房。虽不是顶好的砖瓦房,但也是用好石好木盖起来的,在村里也是能拿得出手。
今天林家房子封屋顶,村里但凡是有点空闲的都来了,他们想来看看,曾经那个木讷不爱说话的林奕欢,到底哪里来的本事给娘家起房子。
村里人家上梁封屋顶,都是要放鞭炮的。
林奕欢和秦荣煊为了赶放鞭炮的时辰,早早就过来了。
她穿了一身柳姨娘给她制的水蓝色襦裙,头上戴的是那根粉贝的发簪和一根萤石的簪子。
秦荣煊则是穿了身墨蓝色长衫,束了腰,那腰带还是谢兰秀的,林奕欢只在上面绣了几针,也算是参与了。
他头上戴的木簪,还是以前林奕欢帮他雕的,不值钱,却是他的心爱之物。就算现在手里有了银钱,他这根云纹木簪也不舍得换。
两人出门的时候,并没感觉自己身上衣物有什么特别的,可等到了竹叶村,他们被村里人围观,两人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们这一身打扮,在村里是极为出挑的。
林永秋见女儿,女婿来了,对着屋顶的工匠大声喊道,“封屋顶,放鞭炮。”
所谓封屋顶,其实就是把最后一块瓦放上去而已。为的就是博个好彩头,放鞭炮庆祝一下新房的落成。
一阵震耳的鞭炮响过,林永秋招呼村里的亲朋好友到屋里说话喝茶。
林奕欢这人是不怎么爱交际应酬的,她是能懒就懒。一群大媳妇小姑娘的坐在炕边上,时不时拉扯一下林奕欢的襦裙,满眼都是羡慕。
“奕欢,你这裙子是在县里买的吗?值不少钱吧。”有人问道。
现在村里人家穷啊,能吃饱就不错了,哪里会舍得银钱买那些鲜亮颜色的衣裙,大多数人家都说穿最便宜的粗布灰衣,蓝衣,上面不带补丁已经算是很好的。
“从县里买的料子,回家自己做的,没花多少银钱。”林奕欢笑眯眯的回答道。
“你这簪子是在县里银楼买的吗?这是银簪子吧,上面还镶嵌了宝石,我滴个乖乖,奕欢你现在可是地主媳妇了,都带上嵌宝石的首饰了。”又有小姑娘说道。
“这个是我自己做的,不值几个钱。”林奕欢继续笑眯眯的说道。
那小姑娘伸手摸摸林奕欢的发髻,又是一顿感叹,说什么林奕欢命好,嫁了个好婆家之类的。
“奕欢,你脸上的这个疤还能去掉吗?我听我娘说,女人破了相会被夫君嫌弃的,你家夫君没抱怨吗?”又有年轻的妇人压低声音调笑道。
她在说话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一眼东间屋里正在说话的男人们。
秦荣煊坐在这一群男人当中,犹如鹤立鸡群一看就是不凡。
“我夫君倒是不在意我脸上这个疤。”林奕欢抹了抹脸颊上还能试出痕迹的疤痕说道。
她现在一直在用玉容膏,但那不是神药,就算日日用,怎么也要两三个月脸上的疤痕才能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