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秦荣煊的开解,谢兰心里虽还有那么一点点芥蒂,但还是非常认真的帮柳姨娘换洗。
这几日柳姨娘身上无力,在炕上躺了多日,老秦家那边硬是没有一个人过来问问柳姨娘是不是要洗漱。
现在可是四月底五月初了,天气已经开始热起来,柳姨娘那一身的味道,也着实为难谢兰不嫌弃,亲手帮她洗漱。
趁着柳姨娘洗漱的功夫,林奕欢把早已经准备好的药材,拿去厨房给煎了,这药需要连喝几日柳姨娘才能逐渐好起来。
忙了一天下来,林奕欢白天基本没时间制绢花,只能等晚上秦荣煊看书的时候,她能做点活。
“小欢,我祖母的事情,让你费心了。”一直在看书的秦荣煊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
秦荣煊自始至终都知道这个计划,说实话刚开始的时候,他心里真是没底,林奕欢说的那药,他是闻所未闻。
县里大夫来给柳姨娘看诊的时候,说她命不久矣,他还怀疑过林奕欢是不是想要害死柳姨娘。
不过等林奕欢帮忙把柳姨娘接回来,秦荣煊见林奕欢忙前忙后的照顾柳姨娘,他才终于明白,林奕欢是真的在帮柳姨娘。
他当时心想,别看林奕欢平日里张牙舞爪的,像个小幼兽一般凶的厉害,但这心也是实实在在的心善。
就拿柳姨娘这件事来说吧,就连谢兰这个当儿媳的,都不怎么愿意接她回来住,林奕欢这个当孙媳妇的,却是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还忙前忙后的出主意。
“也没什么费心不费心的,就是一点小伎俩而已。”林奕欢被秦荣煊一本正经的道谢,弄了一个大红脸,她还有那么一点不好意思。
“以后这个家我会顶起来,不会在让你费心神在这上面。”秦荣煊又说道。
林奕欢脸上的笑容,在听到秦荣煊这句话的时候,刷的一下凝固在脸上,她心想,秦荣煊你这大男子主义,能不能收敛一点啊,你这话听的我怎么这么刺耳啊。
“怎么,我耍了一点小手段,你是不是感觉我这人特坏?特不善良?”林奕欢阴阳怪气的嘀咕道。
秦荣煊放下手里的书,眉头微挑,看向林奕欢,见她气鼓鼓的模样,说教的话最终没有说出来,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不适合你,以后外面的事情我会帮你挡了,不让你在操心这些事情。”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给我挡了,难道以后我不跟村里七大姑八大姨来往了吗?还是说,以后我就不出门了,就连跟妇人打交道的事情,也全都交给你来做。”林奕欢没好气的说道。
秦荣煊沉默了半天,憋出来一句话,“你尽量少出门”
林奕欢懒的跟秦荣煊说话,在心里默默朝他竖了一个中指,低头继续忙她自己手里的活。
她现在算是看明白了,秦荣煊这人霸道不讲理不说,这大男子主义已经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
按照他的意思,她这个新妇就应该天天呆在院子里绣花。如果她真那样,他们全家喝西北风啊,她现在可还欠着林老太二两银子,秦老爷子五两银子呢。
第二日秦荣煊还是带着他的几个兄弟,一起修缮东厢房,林奕欢和谢兰不能去院子里做针线,就去了柳姨娘屋里陪她说说话。
昨天喝了药,今天柳姨娘气色稍微好一点,已经能坐起来。
“娘,你看我找来的这个偏方不错吧,祖母才喝了一副药这起色就见好了。”林奕欢一边缠着花枝,一边笑嘻嘻的跟谢兰说道。
她如此一说,谢兰也发现柳姨娘今天这气色,确实比昨天好了很多,昨天她刚来的时候,脸都煞白煞白的,浑身上下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今天她竟然能靠着被子坐起来,确实好了不少。
“小欢你弄的药材还够用吗?不够你从娘这里拿银钱,去县里给你祖母抓药去。”谢兰说道。
“娘,你放心,这些药材都不是什么值钱的,我们村口的蟒河边就能采到,等半下午不热的时候,我就去挖一筐回来。”林奕欢故意说道。
她如此说,是不想让谢兰心里有芥蒂,感觉柳姨娘来了就花家里的银钱。她说柳姨娘吃的药材不值钱,谢兰心里也能好受些。
“是吗?那你下午就别在家里忙绢花的事情,赶紧去多采些药材回来。”谢兰说道。
柳姨娘心里是个通透的,她颇为感激的看了林奕欢一眼,拿起一朵林奕欢刚刚制成的绢花,说道,“小欢这双手可真巧啊,这绢花做的栩栩如生颇为精巧。”
“我做的这个绢花还不是最好看的,等再过段时间我制绢花多攒点钱,我就做几根银簪子,祖母可见过掐丝的银簪,那才叫一个漂亮。”林奕欢说道。
前世她曾经为朋友做过一套明制纯金掐丝头饰,当时她朋友跟她说,那套头饰有人出600万要买呢。可见她这双手还是非常值钱的。
“好,到时候祖母也跟着开开眼界。”柳姨娘笑道。
林奕欢说下午要去采药,可不是随便糊弄谢兰的,她是真去蟒河边采药,不过不是给柳姨娘就是了。
天暖和了,信高村里的妇人喜欢三五结伴去蟒河边洗衣服。
林奕欢钻进低矮的草丛中挖药材,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她们这边。
“秋大娘,昨天我看石雪云跟你打听秦荣煊家的事,她问什么了啊。”林奕欢后屋的邻居,秦柱媳妇一边洗衣服一边随口问道。
“她能干嘛,肯定是跟我打听荣煊媳妇制绢花的事情呗,她也想跟着学,自己好赚点银钱花。”秋大娘撇着嘴说道。
“这个石雪云怎么脸就这么厚啊,上次谷巧和宫翠赖上秦荣煊家偷羊,就是她通风报信的,她怎么能转脸又来,跟着人家荣煊媳妇学制绢花,真真是不要脸啊。”秦柱媳妇气呼呼的说道。
“哎,你怎么知道此事的。”秋大娘压低声音凑上前问道。
“我看见了啊。”秦柱媳妇把看见石雪云去秦荣煊家,又去找谷巧的事情给秋大娘说了个明明白白,在场的几个洗衣的妇人,全都唏嘘不已。
“真看不出来石雪云那样模样的妇人,心思竟然如此歹毒,可怜那秦荣煊一家还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有人感叹道。
“我倒是想跟荣煊媳妇说说此事,可我怕她不信啊,石雪云这人惯会装腔作势,前几日我还看她往秦荣煊家跑呢。”秦柱媳妇很是烦恼的说道。
“也是,你别去说了,好人没当成,却让你当了坏人。”秋大娘十分赞成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