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点着淡淡的熏香,暖气也从四面八方吹过来,姜婵衣坐在椅子上,冰冷的手指碰到热茶时有点回温。
而坐在她对面的是一位穿着得体,大气的女人,对方卷着非常性感的大波浪,眼妆有点像狐狸,眯起眼打量了一会儿她,笑道:“你就是段少的未婚妻?”
“您就是蒋女士吧。”
姜婵衣抿了口茶,对上她的视线。
蒋溪笑:“是我,我就是你刚才送回来的那孩子的母亲。”
“这些年,您在什么地方?”
蒋溪:“当时他老子要跟着段少去干事业,我一个女人怎么可能跟着他去那么远的地方,就把儿子丢给他了呗,后面还死在外面了,我不来管管我的儿子?”
“所以,您在什么地方?”姜婵衣重复。
蒋溪脸上的笑顿了一下,还是说了:“嫁人,生了个女儿,女儿比你漂亮。”
“那现在回来干什么?”
“我回来干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
姜婵衣不紧不慢:“那浩帆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蒋溪嗤笑:“还没成段家的女主人呢,倒已经摆出了女主人的架子,什么时候段少要和你结婚了,你再来这儿质问我,我的事情轮不到一个小小的未婚妻来管。”
“对哦,我才想起来之前要和段少订婚的人不是你才对啊,段少订婚就喜欢换人,你要好好珍惜这段时间呀。”
“别到时候被退婚了……嘶,我记得你之前还被季家退过一次婚?季家也不要你?这次如果段少再退婚,你就是第二次被退婚了吧,传出去可不好听。”
姜婵衣眯起眼,“看来您认识我姐姐。”
蒋溪冷哼:“抢了你姐姐的男人,真是不害臊,果然和你那个死的妈一样,喜欢犯贱也喜欢没事找事,自命清高的。”
姜婵衣捏紧了茶杯,茶杯里的水轻微晃动。
蒋溪不以为意,“要说有妈教和没妈教果然就是不一样……你发什么疯!”
一杯六分烫的茶水泼在她脸上,她脸上全部都是茶叶,发丝也被打湿。
还好水不是很烫,不然她的脸都要被烫肿。
姜婵衣摔了茶杯,瓷片在地板上碎成了一片,“确实,有妈和没妈教不一样,浩帆要是给你教,恐怕这会儿都已经成了只会动嘴的窝囊废,哪里能像现在一样,不仅读了全市最好的学校,考上最好的高中,还得到了画画比赛中的二等奖呢。”
“你!”
“看来,浩帆不跟你走是正确的,要是真的要跟着你走,我才是白教他了。”姜婵衣笑起来,眉眼弯弯,“毕竟还没和自己的丈夫离婚,就立马找下家的事情,一般人可做不出来,您这好像比我抢我姐姐的身份还要过分呢,我姐姐之前可都是一厢情愿,段少从来没有点过头,如果这也算抢,那您是什么?”
蒋溪被她怼的都愣了好一会儿,刚要甩她巴掌,就被人紧紧按住了手腕。
罗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一脸怒意地甩开她的手。
“罗熊,你去再倒杯热茶来。”段裴西从他身后走过来,扫了眼坐在沙发上的姜婵衣,在沙发的另外一边坐下。
蒋溪看到段裴西来了,也只能作罢,不服气地坐下:“段少这未婚妻真是尖牙利嘴的,还敢对客人直接动手了,以后传出去段家的脸都要被丢光吧。”
“段家的事情轮不到你来说。”段裴西撩起眼皮,“浩帆的事情,你可以直接和我说,也可以和她说,但是最后如果我未婚妻不点头的话,我也不会放人。”
蒋溪皱眉:“段少!你这是……”
“我不说第二遍,想好了你就直接说,没想好的话就可以先回去。”
蒋溪蹭地一下站起来:“段少啊段少,我不知道我在国外的这段时间你和妤菲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订婚的人竟然变成了她,但我始终记得当时在你国外,是谁冒着危险救了你,当时你可是被打得站都站不起来,是妤菲每天都在照顾你,保护你,后面还喜欢上了你,你就是这样对她的吗?”
“这个女人,还是妤菲的妹妹!她又坏又爱算计的,之前天天学妤菲,东施效颦的,这种人你也能看得上?我真的想不明白,妤菲到底哪里不好,就现在她和那个什么齐的保镖在一块,只要你说一句,她能立马离婚和你结婚的!”
蒋溪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无动于衷,接过罗熊递来的茶杯,“说够了吗?”
蒋溪心情复杂,厌恶地瞪了一眼姜婵衣,转身离开。
客厅里一时间只剩下段裴西和姜婵衣两个人。
段裴西把手里的茶杯塞到她手里后,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上次的话说得很决绝,但好像并没有让段裴西记恨怨恨她,姜婵衣心里却有着隔阂
,可手心里的温度让她忍不住垂下眼,“谢谢,我这次来是因为……”
“我知道,但我刚才的话也说到做到。”
“嗯……”
罗熊突然过来,也没搞清楚什么状况,直接说:“段哥,姜总来了。”
姜婵衣没反应过来。
罗熊解释了一句:“咱们嫂子的姐姐来了,说是要找段哥你谈谈M国的事情,也像想来问你要个人情。”
姜婵衣笑了一下,把茶杯放在桌上,站起身:“我先走了。”
说着,她就要打伞冒雨出去,段裴西见人几步就跑没影了,拍了下罗熊,“有时间,可以跟你弟弟学学,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
迅速从桌上拿过钥匙,他追了出去。
罗熊站在原地,迷茫挠头。
他咋了啊?
姜婵衣走到一半,一辆车开过来挡住了她的去路,段裴西降下车窗,打着方向盘:“上来。”
“不上。”
她绕过车就往前走。
段裴西开车往前追了一点,堵住她。
姜婵衣皱眉,又换一边走。
段裴西打开车门,趁着人没反应过来,打横抱起,丢到车里,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
姜婵衣手里的伞都掉在外面了,车门又被他锁了,拍了一下车窗后,只能坐在副驾驶里生闷气。
段裴西上车,启动引擎,一路飙车送她回了学校。
到了学校以后,姜婵衣还是拉不动车门,“我不要你送,你非得送,我不会感谢你的。”
“嗯,就你那两句干巴巴的感谢,要不要都无所谓。”段裴西慢悠悠地开口。
“解锁。”
“不解又能怎么样?”
段裴西将座位上的安全带卸了,把人拽到自己面前,“怎么,一听你姐姐来了,这次怎么就要跑了?之前不是就喜欢在她面前找存在感吗?”
“谁找存在感了?”
“不报复她了?”
姜婵衣扯了下唇角:“幼稚。”
“你很介意。”段裴西捏着她的脸,“是不是?”
“没有。”姜婵衣一巴掌拍开他的手,“胡说八道。”
她介意什么?怎么可能介意……就是单纯地看姜妤菲越来越不顺眼而已,国外那点事情早八百年前的破事了,还一直能拿出来说事,就那档子事,还要来找段裴西,真是吃饱了撑着。
姜妤菲能交到蒋溪这种朋友,她只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等会儿和齐英新离婚再结婚这种事情,是绝对能做得出来的。
段裴西盯着她,“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我不想和你说话了,快点让我下去,顺便赶紧回去找她吧,希望你们聊得开心。”
姜婵衣见车上还有一把伞,打开车门拿走,“你自己淋着回去,再见。”
砰地一下把车门关上。
段裴西见她走得匆匆,盯着她背影看了一会儿,轻笑起来。
躲吧,他倒是要看看姜婵衣能躲多久,他会给姜婵衣一定的时间,前提是他还有耐心。
他一向很有耐心。
段裴西打着方向盘掉头,朝公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