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集结了四街所有的混混,大约有七百余人,一路上我的心像是被揪住一般总感觉有不好的事要发生,宋清风则在一旁安慰我说:“没事,给韩冬雨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对瑶瑶怎么样的。”
我的面色如纸一样白,大概过了二十分钟我们终于到了北街。
我们来到洗浴中心下车,我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二楼的韩冬雨,他看见我们七百多人头上也不禁冷汗涔涔,这时李运良也匆匆跑了过来,我看见他的脸色煞白,他跑过来气喘吁吁的说:“矾子,你快去二楼吧,唐舒瑶在上面。”
“所有人,给我上!”我怒吼一声拔出斩魂棍就率先冲了过去,大家也都怒吼着冲了上来。
我们一众人来到了二楼,韩冬雨正在走廊的尽头用刀抵着一个女孩的脖子,她正是唐舒瑶,我也不管什么大局了只想冲上去救她,但宋清风拦住了我,宋清风抓住我的肩膀压低声音吼道:“你想让唐舒瑶死吗?想让韩冬雨跟咱们鱼死网破吗?!”听到这句话我瞬间冷静下来。
“张明矾,这是你的妞吧?不错,挺水灵。”韩冬雨舔着嘴唇说道。
“你想怎么样?”我一脸冰霜,尽力压制住自己要爆发的情绪。
“很简单,把四个街区都给我,然后你们滚蛋就行,我也不废你们了。”韩冬雨非常嚣张的说。
“好······”我咬紧牙关,双拳死死攥紧,我看了看脸色煞白的唐舒瑶,我这才想起她还有严重的哮喘!需要吃药!
我急忙看向韩冬雨说道:“韩冬雨,她有哮喘,给她吃药吧!”韩冬雨看着我不屑的说:“老子可不会上这个当!”我焦急地说:“你不信看看她的脸。”韩冬雨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因为唐舒瑶的面色煞白的可怕,一直在咳嗽,韩冬雨也不想杀人他只是想吓唬吓唬我,我要是真不妥协就废了唐舒瑶而已,但他不想杀人啊!
韩冬雨也慌了起来,他急忙问我:“药在哪?”
我说:“在她口袋里。”韩冬雨果然从她口袋里摸出一盒哮喘药,看了看说明书便给唐舒瑶喂了下去,唐舒瑶吃完药以后果然气色好了不少,我看了看唐舒瑶,这才放下悬着的心。
韩冬雨也重新拿起刀抵住唐舒瑶说道:“现在可以了吧?”我点了点头看向了韩冬雨身后的窗户外,窗户外赫然趴着一个人,此人正是老六李运良。
李运良告诉我们他发现了韩冬雨身后有窗户,于是他就爬上房顶系好绳子就爬到了二楼窗户那,我也同意了他的这个行动。
我用力咳嗽了两声,用俄语告诉唐舒瑶待会蹲下抱头,唐舒瑶她教过我俄语所以自然也听懂了用眼神告诉我明白了。
韩冬雨不耐烦的说:“你叽叽喳喳的说什么呢。”我摇了摇头大声说道:“没什么,开始吧!”其实这句话是给李运良说的,韩冬雨笑了起来他自然放松了警惕,‘啪’窗户破碎李运良从玻璃外面扑了进来扑倒了韩冬雨,唐舒瑶也趁机挣脱韩冬雨跑开了。
我只想说一句,这玻璃肯定不是国产的。
我兴奋的大吼:“兄弟们,给我上,干死这狗东西!”众人一窝蜂冲了上去,我们痛殴着韩冬雨,尤其是我打的最狠,我在韩冬雨身上捅了好几刀,当时我的眼睛一定红了,几百个人打一个人,什么概念,没一会韩冬雨就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了,我立刻扑到唐舒瑶身边紧紧抱住她,她依偎在我怀里啜泣,她带着哭腔说道:“明矾,我好怕,你别干这个了好吗?”
我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她······
过了一会,我松开了唐舒瑶,检查她身上有没有伤,好在没有,只是脖子上有轻微的勒痕,这时李运良也一步三摇的走了过来,他看着唐舒瑶说道:“你没事吧?”唐舒瑶摇了摇头看着李运良说道:“谢谢你,良子。”李运良笑了笑看着我说:“矾子,你又欠我一条命啊!”说完他便倒了下去。
我和唐舒瑶吓了一跳,我立刻扑过去查看他的情况,这一看发现他肚子上有几处刀伤还流着血,一定是韩冬雨捅的!我立刻背起他匆匆忙忙的往楼下跑去,宋清风看着我背着李运良疑惑地说:“你干嘛去啊明矾?”
我哽咽的大吼道:“表哥,良子被捅了!”宋清风一听也不管这里了,他跑到了楼下帮我们开了车门,自己坐上主驾驶带着我们朝医院开去。
路上,我用车里的毛巾按住李运良的伤口止血,李运良抓住我的手嘴唇发白的说道:“要是···我死了,照顾我的家人和···我弟弟!”我的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我大声的哭吼着:“你他妈自己去照顾,别指望我!”李运良笑了笑没有再说话,他准备闭上眼了,我哽咽着大声说:“良子,别睡!”
坐在主驾驶的宋清风看见这一幕眼泪也往外流了起来,宋清风把油门踩死,汽车以一百五十码的速度疾驰,过了一会,终于到了医院。
我和宋清风背着李运良来到了急诊,我嘶吼着:“医生,救命啊!”此时也跑过来几个医生,把李运良放到手术车上就往手术室推,推进了手术室,我和宋清风在手术室外焦急的等待,不一会唐舒瑶和阿廷他们也过来了,阿廷走过来看着我哽咽的说:“矾哥,良子他怎么样了。”
我一脸呆滞,宋清风擦了擦眼泪说:“他在手术,在这里等会吧,良子一定没事。”阿廷也点了点头擦了擦眼泪站在旁边。
半小时后,医生走了出来,我和宋清风、阿廷立刻奔上去问医生什么情况,医生一脸愁容他缓缓开口:“命是保住了,他能不能醒来就要看他的体质和意志了。”我愣住了,许久许久都没有说话,医生叹了一口气便走了。
宋清风摇了摇头就去缴费了,我和阿廷、唐舒瑶来到李运良的病房,此时李运良正虚弱的躺在床上昏迷,我走过去坐下握住李运良的手泪眼婆娑的说道:“兄弟,好好养伤,等你归来。”我站起身看着阿廷说道:“阿廷,李运良这里就交给你了。”阿廷擦了擦眼泪说道:“放心吧矾哥。”
我点了点头便带着唐舒瑶出去了,路上碰见了宋清风,他还要过去看看李运良等会回家。
我先送唐舒瑶回家,唐舒瑶的家离这里也不远,所以我们是步行的,路上我牵着唐舒瑶的手说道:“瑶瑶,你没有被吓到吧?”唐舒瑶身体一颤显然是被吓到了,我赶紧转移话题说:“他们是怎么找到你的?”唐舒瑶想了想说:“今天我出去买菜,看见了一个同学,那个同学以前也是二中的大混子,仗着自己老爸是韩冬雨耀武扬威,他也看见了我,然后打了个电话就走开了,应该是他报的信吧,毕竟二中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男朋友。”我点了点头,回头让马向阳收拾那小子。
立冬了,天气非常寒冷,我用力抱紧了唐舒瑶。
一路上我们聊着以前的事说说笑笑,突然唐舒瑶抓住我的手说道:“明矾,别走这条路了好吗?”我摸了摸脑袋疑惑的说:“这不是你回家的路吗?”接着我又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不想再让我打打杀杀,然后我们都沉默了。
唐舒瑶慢慢松开了我的手,她向前进步自顾自的说:“我妈已经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了,我爸也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他说我有危险我还不相信,直到今天我才明白,你知道吗明矾,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的你可爱、天真、阳光,我好喜欢以前还没有走上这条路的你,我本以为你拿下四中的时候就可以安安稳稳的上学了,可是你却还想拿下北街,甚至还想拿下整个新区,可能你有你自己的苦衷,也可能你的野心很大,但是我受不了这样的生活···每天看见你伤痕累累的样子我都很心疼,我实在受不了这样的生活。”说到最后她崩溃的大哭起来,我走上前抱住了她,眼泪从我眼角划过。
我当时真想什么也不管了,回四中和她一起上学,一起考大学,一起结婚生子。但是我身上背负着家族的重任。
我一句话也说不了,无助的泪水从脸颊滑落。
唐舒瑶不哭了,她擦了擦自己的眼泪,也擦了擦我的眼泪说道:“不哭了,不哭了,我们先结束一段时间好吗?”
立冬了,天上不知何时竟下起了雪。
是错觉吧?刚刚我们还在一起开心的聊天呢,刚刚还一起拥抱呢。
不是错觉,我看着她被冻得有点泛白的嘴唇,这张唇在昔日里也曾和对我说过千千万万句:我爱你 我没说话。 她呼了一口气,白色的雾气体从她的唇齿间密密地泻了出来。我想问为什么,但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却怎么也问不出来。 她,转身走了······
我的爱情,在这年冬天,冻死在了冰天雪地之间 !
我好想追上去,但我的腿好像被灌了钳一样走不动,我的泪水挂满我的整个面庞,我步履蹒跚的走上去想追上她问一句为什么,她似乎知道我要追上来,站住身体说道:“别让自己难堪,也别让我难堪好吗?”我的脚步一下子停住了,她继续往前走了,在路灯的照耀下我看见了她那张布满泪痕的脸,她走了,消失在茫茫大雪之中。
我的心好痛,好像被刀子扎了一万次一般,我站在大雪之中,雪花落在我的肩膀、头上,雪真的好冷,好冷,但也冷不过我那颗心,我此刻从来没有感到这样的孤独。仿佛我站在一个被世界遗弃的角落,仿佛我是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浪人。
过了许久,有人走了过来,给我披了件大衣。
天寒色青苍,北风叫枯桑。厚冰无裂纹,短日有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