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岚右手把菜刀拿了起来，靠近她脖子“你要是想当个人就少学畜生乱吠，再骂一句试试？”
大婶脖子不停往后靠，想离菜刀远点“娘，大哥大嫂，你们都是死的吗？就这么眼看着他们欺负我和黑子？你们快一起上，先把她的刀夺走，可千万不能让她伤着我了。”
她嘴里说的这几人还真没有干看着不动，但此时大队长让几个人也把他们拦起来了，并一眼不错的盯着他们。
年长的一男一女，应该就是她的公公婆婆，很是着急，但被人拦着也不太敢反抗。
另一对年轻些的夫妻，男人的表情有些漠然，想帮忙的样子看上去也不是很坚定，女人就更别说了，还带着点幸灾乐祸。
大队长让人拦着也是不想掺杂的人太多，矛盾越集中越好解决。
他心里恨得要死，这黑子夫妻在队里就没人说啥好的，今天又在这跳出来坏事，要是这刀在自己手里，他怀疑自己也想砍他。
也有年纪大一些的大爷大娘劝说方岚“方知青，你先把刀放下来，我们这么多人在，他们跑不了，有啥事咱们说清楚，快过年了，别在这个时候沾了晦气，为他这种人动刀不值得。”
大队长也安抚着一脸冷漠的赵泓和方岚“是啊，先把刀放下，有啥事好好说，你们放心，有我这个大队长在，不会让人欺负你们的。”
方岚“欺负得还少吗？刚说完我们为队里干了些啥，就有人手脚不规矩。”
菜刀放下，方岚推了大婶一把，让她和自己男人摔做一团。
蒋东露一点不客气“大队长，你也就是在事后说说，又从来没有真的处罚过谁，我们下乡以来也发生过不少事，你说得最多就是让我们别和人一般见识，谁越有理你就让谁越吃亏，今天他趁机伸手想摸我脸不就是看在你和惯了稀泥的份上吗？”
越说越气愤，她冲向蹲着男人一脚踹过去“敢朝我伸手，当你姑奶奶我是软柿子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癞蛤蟆趴脚背恶心人。”
大婶见自己男人被踹，不服气的刻薄说道“谁摸你脸了？我男人那是没站稳，你一个没嫁人的女同志动不动就摸摸摸的，要脸吗？说这些话也不害臊，啥都拿出来说，就你这样的，我男人才不稀得你，说不好是谁想占谁便宜呢。”
蒋东露看着男人黝黑的脸庞，倒三角的眼睛，满嘴发黄发黑乱七八糟的牙齿气笑了“你瞎得真厉害呀，你们都不觉得害臊，我害臊啥？我这么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同志，只要眼睛不瞎脑子没问题的都知道谁占谁便宜，你们不会以为我是那种要顾及所谓的名声，遇上这种事打落牙齿活血吞的人吧？真好笑，这么一个邋遢恶心的男人，你倒是当个宝，那你搁家里锁起来啊，放出来吓人干嘛？”
大婶听见蒋东露讽刺男人比自己挨打还激动“你说谁恶心？你才恶心，你说我男人摸你脸，摸着了吗？这么多人他为什么光摸你？要不是你让的，他怎么就奔着你去了？你看你这副样子，妖妖娆娆，不就是想勾引人吗？怎么看我男人上勾了你还不乐意？是不是没勾到你想勾的男人，恼羞成怒了？”
不得不说，在胡说八道努力拱火这件事上，这大婶是有点天赋的。
大队长挑起来一巴掌给人嘴角扇出血了“你要点脸吧，说这话，你当你家男人是什么？香饽饽？还勾引他？也就你这种啥都不挑的货色看得上他，你自己眼瞎心盲当我们和你一样吗？”
蒋东露往地上四处看着，想找个啥垫下脚，她觉得自己这身高接下来说的话没啥气势。
黄英看出她的想法，连忙跑回去搬了把凳子挤开人群递过来。
蒋东露赞赏的表示了对她这行动的肯定。
她一脚踩上椅子，还不忘拉着方岚站她身边挨着。
深呼吸，接着自然而然双手叉腰。
“大家都闭嘴，让我说几句。”
“我蒋东露五月份下乡以来，从不主动和大队的男同志说话，不管是大叔大爷还是小朋友、和年轻小伙子，队里养得鸡啊，猪啊，有公的我都不带正眼看它们的，我知道，队里不少人觉得我这人性子傲、没礼貌，遇到年长的都不主动打招呼，我还就告诉你们，我就是故意不打招呼的，女同志就罢了，咋样也传不了乱七八糟的事，男同志我敢吗？我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她还能往我身上泼脏水。我知道我长得好看碍了不少人的眼，那谁让我会长？我长得好看那是打娘胎里我就知道的，你们嫉妒我，诬陷我，造谣我，专门往腌臜了想我，传的坏话就跟自己亲眼看见了似的，我要真看上谁还用得着勾引？我是自己不行还是家里不行？要编故事也编个靠谱的。”
她从口袋里拿了一块钱出来“现在，谁在别的队认识的人多，我这一块钱给谁，你就去找他们，告诉他们，这啥，黑子是吧？在我们队里平时老喜欢偷看人上厕所，男人女人都爱看，还跑到人家里偷过底裤，你们想想，最近是不是有人掉过底裤，都是被他偷走的。这个黑子媳妇，别看她现在护得紧，她可是和不少人抱怨过，说黑子不行，逢人就说，也不管人家听不听得懂，有人能告诉我一声，不行是啥不行吗？干活不行？哦，她还说背地里骂公公婆婆偏心大房，说他们是老不死的，她嫉妒她大嫂，老说他大哥才是真男人，说她大嫂配不上大哥，嗯，暂时就这些，你们谁要是还知道什么就一块说说，我拿这一块钱就当做你的辛苦费，你们给我使劲宣传，宣传得越多人知道越好，要是哪天我在县城也能听到这些，再奖励一块钱，现在，谁来接这个活？”
不得不说，有点猝不及防。
大家以为蒋东露是要控诉黑子夫妻，说自己的委屈，没想到她来这么一手，就连方岚他们几个也没想到。
人群里一时心思各异，特别是平时就爱捕风捉影爱嚼是非的大娘，这黑子夫妻本来屁股也没多干净，这又能胡诌又能赚钱，心里就跟猫抓似的，痒得不行，就是不好众目睽睽下站出来，好歹乡里乡亲的，以后不太好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