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花鱼要二十斤，带鱼要一百斤，鲅鱼要十条，胖头鱼再来二十斤，小杂鱼5斤。”
卖鱼人收拾好的东西随手扔在地上，冻得红肿干裂的手连忙把自己的小凳子拿到方岚旁边“你快坐下说，我算算这得多少钱。”
方岚没有坐，站在那耐心等待他算好价钱。
那人喜滋滋算完赶紧报给方岚听“两百多斤鱼，我算你一百一十五块钱，那五斤杂鱼我送你。”
五斤杂鱼有没有一块钱？
“我出一百块，你再送我十斤杂鱼。”
卖鱼人表情有点龟裂，就说怎么可能有人一出手上百块还不讲价的，原来在这等他。
“你要是不同意就算了，这县城应该不止你一个卖鱼。”
方岚一出口就要这么多鱼，也有帮其他几个人买的意思，当然大部分还是她自己，毕竟这冻鱼也不是说可以无限期保存的，最多两个月而已。
他们几个人一人分一点自己够吃的，其余的她可以保存在空间，要吃的时候再借口出去一趟拿出来。
“你这一下砍得也太多了，一百一行不？”
方岚坚定的摇头“你这胖头鱼只是摔成两截你就少卖一毛钱一斤，我这才哪到哪。”
“不是，我这去一趟外地真的不容易，路费你不能不算啊。”
“也是，那给你加一块，一百零一块总行了吧？”
卖鱼人“……”不是，你的语气里怎么还听出来了我在无理取闹的感觉呢？
但凡你一次加个两块我都不至于有这感觉。
“咋的了？还不够啊？”
“……别说了，一百零五块，行就行，不行你找别人吧。”
“那十斤杂鱼还送吗？”
“……送。”
“好吧，我这人好说话，就按这个价吧，咱们啥时候交易？”
“你得给我二十块定金，我平时都不怎么卖这种鱼，要弄来了你不买，我可不好脱手。”
“定金啊？确实该给，但我也不认识你，要是按照日子你没给我鱼，我都不知道去哪地找你。”
两人的顾虑都有道理，卖鱼这人咬咬牙说道“那你不你告诉我你哪的人，家住在哪里，我不能两眼一抹黑，啥都不知道。”
要说自己的住址方岚肯定不愿意，这一说还真挺麻烦的。
方岚进出黑市，甭管多热的天，脸上汗都流成小溪了，也没摘过口罩，现在天冷，更是口罩头巾，包得严严实实。
“要不我给你找个中间人，他家住县城，我和他有长期往来，隔段时间就要去他家。”
“那你去找来吧，我在这等你。”
方岚把两段鱼扔背篓里，往前面走去。
眼见黑市快走到头了，也没见到老罗，这是咋回事？
没办法，方岚只能倒回去，回去的时候看见边上两个人身上卷着破草席，在那嘀嘀咕咕说着话。
方岚没太在意，其中一个忽然站了起来“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可得帮老弟这忙。”
说完还把草席给剩下的人卷紧了些，自己就走了。
方岚再一看，剩下这人怎么这么像老罗呢？
就说怎么没看到他，今天他这捂得只剩两眼珠子露在外面，还有草席遮挡了，她能认出来才怪。
她有些不确定“老罗？”
草席里的人一抬头，看见面前的人是方岚，立刻站起身“大妹子啊，好些日子没见你了，走亲戚回来了？”
说话的同时还不忘拽着草席，方岚对他这造型真是一言难尽。
“不是大哥，你咋回事？我还以为看错了，你这身打扮搁哪学的？”
实在是这草席太破了点，老罗一点不嫌磕碜“我路上捡的，蹲着这用来挡挡风正合适。”
方岚“……”你确定合适吗？都破成这样了，挡得住左边挡不住右边的。
“是不是要找你嫂子拿衣服？她不在家，弟媳妇前两天生了，她正在医院照顾呢。”
“顾平安孩子出生了？不是说还有个把月吗？”
“是提前了点，不过母子都平安，孩子生下来有五斤多，很健康。”
“那恭喜了，嫂子啥时候回来？这天也不好，怕是要下大雪了，我得拿了衣服回去，家里人等着穿。”
可能是因为顾嫂子父母都去世了，弟媳生完孩子她这个当大姐的都去医院照顾，不过，她也在老罗家来来去去好多次了，没见老罗自家有孩子。
方岚也不方便问，怕真触及到人家的隐痛。
“那得她亲家娘去送饭了，你嫂子才能回来，干脆你现在跟我回去拿呗，我都知道放哪。”
“也行，这样的，我还有个事找你帮忙，我碰上一卖鱼的，想在他那多买点，他那鱼说是要从外地弄回来，要我交二十块定金，你帮我去看看，那人你见没见过。”
老罗满口答应“我跟你去，这黑市冬天卖鱼的我也认识一个，看看是不是这人。”
跟方岚走的同时他还不忘把破草席拿着，一边走一边卷起来，夹在胳肢窝下。
远远看到方岚跟着一个人一块回来，卖鱼那人也松了一口气。
他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没见人来，还以为方岚走了，自己被骗了。
老罗走到他跟前“怎么看你有点眼熟？金老八是你什么人？”
“是我姐夫，我去年跟他来这卖过鱼，今年他在那边。”
“哦，你是他老婆那边的弟弟？那你们还住一块吗？”
老罗和金老八认识但并不是很熟，只不过他自己在这生活几十年了，一些个人家里啥情况他就是靠听的都知道一些。
“还住一块，我可没我姐夫能干。”
“嗯。”老罗点头，不对此多发表评论，只是对方岚说道“他姐夫我认识，在这块每年冬天都卖鱼，他家也住县城，只不过靠近郊区了，人还行，是个聪明人。”
等了一下，也没见老罗告诉自己方岚是啥人，他跟着姐夫在外也见过一些场面，于是也没有主动开口去问。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认识老罗，他姐夫也知道老罗住哪。
“既然都是认识的人，那这定金我不收了，咱们就约好20号这天，还是来这行不行？”
方岚“行，那就20号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