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姐也是差不多三十的人了,对方岚现在才拿出介绍信表示自己是合法的,心里也是门清,谁还不为着自己了?
“那是好事,我还能帮你在单位宣传宣传。”
“我先谢谢姐了,你放心,我心里记着呢,一回去我就给你写表扬信,还让我们大队长盖章,到时给你寄到单位去,像姐你这种积极帮助农民兄弟解决困难的精神值得表扬。”
王姐神奇的看着方岚,这是什么人精?咋这么会做人呢?这自己要不使劲帮着点都给整得不好意思了。
接下来的时间,三人在火车上一直相安无事。
中途有人上车下车,她们这车厢也不例外,只有她们仨坐的时间最长。
方岚在第二晚过去之后就觉得十分的无聊,每天大半时间都是发呆,或者有的时候和王姐聊会儿天,馨馨这两天也和她相处愉快。
所以24号这天,火车终于到五市站了,她心里别提多高兴,连馨馨都笑得更甜了。
在此站下车的人很多,出站时方岚最大的感受就是,不愧是一省的省会城市,火车站比新县大十几倍,有好几层楼,里面来来往往的人也多。
而走出火车站,一幅巨大的伟人像挂在火车站对面,两边街道更宽敞,路的两边贴着标语和宣传画,行人的穿着也普遍比乡下好,至少没有那么多补丁。
马路上,偶尔有一辆公交车开过去,更多的行人还是走路,但自行车在这里也常见。
五市的天气在这时还有二十多度,下车之前王姐就提醒了她,她早就换好了衣服。
走出来一段路之后可以看见,周围的居民房子有平房也有楼房,在这里,两三层的小楼并不少,更高的建筑也有几栋。
王姐牵着馨馨要去公交站“我要去坐公交车回我娘家,你知道招待所怎么走吗?要不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姐,我一路问过去就行了,他们都在那等我呢,放心吧,走不丢。”
“那行吧,你赶紧去招待所,免得他们等急了,你那事我会上心的,电话号码放好了吧,记得明天给我打电话。”
和王姐分开后,方岚一路边走边问,来到了招待所。
这个招待所是个三层的楼房,离火车站不到十分钟路程。
方岚拿出介绍信“同志你好,我要开一间房。”
前台是一个用花头绳绑着马尾的年轻女同志。
“你好,同志,介绍信给我看一下。”
方岚把介绍信递给她,她仔细看了看“黑省来的?很远吧?你一个人吗?”
方岚面不改色说道“嗯,我姐在印刷厂上班,我一会儿就去她那。”
女同志好奇道“那你怎么不住你姐家?还花这个钱干嘛?”
“……住不下。”
女同志见怪不怪,心中猜想,什么住不下,挤一挤能有多难,肯定是婆家不让住。
“你要住几天?”
“先住三天吧,后面还要住的话再跟你说。”
“可以,你这介绍信就开了十五天,自己留足回去的时间就行,一天一块钱,先交钱后住宿。”
“谢谢同志。”方岚交了三块钱,这位女同志就带着她上到了二楼。
她的房间在二楼往里走到中间的部分,推开门,女同志介绍道“你住这间吧,昨天刚打扫完的,楼下有锅炉房,每天可以免费打一壶开水。”
说完就把房间钥匙给了方岚,方岚再次道谢。
招待所房间墙面刷得雪白,床上的被子、枕头也摆得整整齐齐,最让她满意的是,里面还有个小厕所,这样就不用去外头上公共厕所了。
走进厕所看了看,居然还有淋浴头,不错,这招待所属实不错。
不过开始那女同志也说了,每天能免费打一壶热水,估计热水洗澡是要另外交钱。
参观了一遍,方岚把行李放在桌上,重要的钱票和介绍信还是随身携带。
钥匙也揣好,关上房门就下楼去了。
女同志看了她一眼,笑着招呼“现在就去你姐那吗?要不要我告诉你印刷厂怎么走?”
方岚“那正好啊,谢谢你了,还省得我再去找人问。”
“市里有两个印刷厂,一个是红星印刷厂,一个南方印刷厂,你姐在哪个?”
“她在南方印刷厂。”
“哦,南方印刷厂也挺好,里头的员工听说都是红星印刷厂职工的家属安排过去的,你去火车站那坐7路公交车,到沙海路,得坐七八个站,车票八分钱,下车之后你再问找人问问怎么走,没多远了。”
七十年代的公交车她还没坐过“在车上买票吗?”
“你上车后有售票员会喊你买的,给钱之后会撕一张票给你,你记得拿好,要是坐车人太多,他分不清谁没买票,会让你拿出来给他看的。”
这种售票方式,该说不说,方岚好像有点印象,上辈子,自己出身的小县城一直到九十年代还是这样售票的。
“好的,我明白了,谢谢你啊。”
“不用谢,你说谢谢都说了好几遍了,还怪有礼貌的,晚上十点招待所要关门,你记得提前回来。”
方岚出了招待所并没有往公交站走去,而是选择在火车站附近的居民区转悠。
她这会儿出来有两个目的,一是看这附近有没有黑市,这里要是找不到她准备再去医院附近转转。
介绍信只有半个月,她还要回布省一趟,所以满打满算,这五市卖山货的时间只有五六天,她必须抓紧了。
第二个目的就是,她要找个能放置山货的房子,招待所是肯定不行的,她空间里粮食和山货几千斤,必须有个房子让她能拿出来。
她这么一个陌生的面孔在居民区走动,还东张西望的,路过的人看见还是会用警惕的目光打量她。
不过她在转了一圈又转呗再转一圈的时候,一位大婶主动上前问她是找谁的。
“我找张秋芬同志,她是我们村的,嫁到城里好几年了,她写信回去的地址就是这儿,我找了好久,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找不到。”
“张秋芬?我在这住了几十年了,没听这个名字,你是不是找错了?”
走进来的时候方岚就看见了一块牌子,写的仓山北路。
“没找错,她前几年寄回去的信上面就写着仓山北路477号,我就是没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