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母子动作十分利索的装了两袋苞米茬子，大娘不知道从哪抽出几根稻草，双手灵活往袋子口一缠，系的紧紧的，然后又称了重量给方岚看。
方岚点头，从口袋里拿出钱，正准备数给大娘，就见大娘摇头，指着她儿子身后那两筐“大妹子，咱们来这里给钱。”
方岚只得也跨进去，和大娘蹲在筐后面，人是没办法挡住，手倒是能藏严实。
方岚数了14张大团结给她，剩下6块都是零钱，大娘笑得眼睛眯起来了，往手指上吐了两下口水，把钱又数了一遍。
“一块，一块二毛，一块七毛……五十六块……一百四十六块，刚好。”这大娘数钱数得很顺溜啊，看来平时数过不少。
“要我儿子帮你送出去不？这几百斤你怕是不好拿，我们能帮你送到入口那。”赚到钱了大娘这心情不是一般好。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方岚拒绝大娘的好意之后，压低了声音“大娘，您那是不是还有好东西？您别藏着呀，一块卖给我算了。”
大娘意外的看了眼方岚，这大妹子脸上包着块怪模怪样的布，眼神倒是挺好使，衣裳也挺新的，出手也大笔，就是太瘦了，看着像他们队里吃不饱饭的人一样。
方岚并没催促大娘回答她的话“大娘，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我经常来这黑市，以前从来没见过有人卖稻谷、麦子的，就是苞米，也没有像您这样敢一次性拿这么多来卖。”
大娘笑了笑“你没见过是因为这边都是散卖，想买多的都在那边那个，你不是咱们这的人吧？外地嫁过来的？”
“呃……有没有可能是来下乡的知青呢？”
“知青？还有这么大年纪来下乡当知青的？”
方岚想捂脸，自己戴着口罩看不清脸，效果就这么好吗？那就不能怪自己了，她本来没打算骗人的。
“没办法，后娘心黑一直不让我嫁人，把我留在家里带弟弟妹妹，等他们大了又不愿意出嫁妆，就把我打发下乡了，要不是我自己留了个心眼，根本没命活。”
大娘“你这一次买这么多粮食可不少钱，不是你自己一个人的吧！”
“大娘好眼力，这里边只有20斤苞米是我要的，其他都是帮别人买的，我下乡那地离城里太远，知青们根本走不到，我帮着跑腿买，好歹赚个糊口钱。”
大娘不是太相信，毕竟方岚穿着这身衣服就不像没钱的，而且她这话违和的地方不少，但她也不需要深究。
“你在哪个队当知青？我是红枫大队的，我们家劳动力多，攒点粮食比别人容易，我大儿子还会下套打个猎啥的，这筐里都是我家平时没舍得吃的野兔、野鸭、斑鸠，还有一块狸子皮。”
大娘说完就拿掉竹匾示意方岚查看。
方岚听得心潮澎湃，难得碰到卖肉的，她就是空间里再多猪肉，也不妨碍她馋其他肉。
“大娘您真是好命人，这么些肉我第一次见到”一边说一边拿起半边风干野兔“我来的时候其他知青说了，要是能买着肉，甭管啥肉，让我尽量多买些。”
方岚看完了，里头一只半野兔，3只风干鸭，3只斑鸠，底下隔着稻草还有一块皮子，大概就是大娘说的狸子皮。
“你要是全都要的话，鸭子两块，斑鸠1块二，野兔4块，这块皮子要不要，做件背心挺合适，你给3块钱就行。”
大娘从底下把那块皮子拽了出来，还不小，上面是一层板栗色和红棕色的短毛，摸上去还挺软的，翻过来看了看里面，鞣制得很好，一点没有油膜感，也没闻到什么异味。
“怪不得您这么大手笔，红枫大队可是咱公社最富足的生产队，您儿子也有本事，我是在小丘河生产队，粮食都不够吃，那这些我替他们都要了。”
听到方岚说自己是在小丘河当知青，她倒是理解为什么买这么多粮食了。
“一共18块6，我再送你个袋子。”大娘难得也大方了一把，站起来撩起长褂，从后腰处拿出一个草编袋子。
说是袋子都有点难为它了，这就是用比较有韧性的苇草揉搓后，编的一个大点的草篮子，唯一的特色就是能叠起来，也难为大娘身上带着这么大一坨。
方岚把肉装好放在背篓里，麦子和稻谷也放进去，满满一背篓，盖子都要盖不上了。
两百多斤背起来也还好，手里一边提着一袋，她告辞道“大娘，那我就先回去了，改天我去红枫大队了一定拜访您。”
大娘看自家卖得只剩下一部分苞米茬子了，对方岚这个大主顾此时也笑得十分真心“那可好，你要是来了就找人问虎大娘家住哪，保管人人都知道。”
嘿嘿，红枫大队，虎大娘，她记住了。
除了黑市，方岚把两袋苞米茬子绑在自行车后座，背着背篓骑着自行车往城外去了。
城里人多，她找不到地方能把这些收进空间。
看了看时间，快4点了，她出城之后往一边杂草地骑了小一里。
远远的还能看见主路上有人在走动，但具体看不清是谁，也看不见拿了什么。
四周草地里没有人，她先把苞米茬子收进空间，麦子和稻谷没动，风干肉留了半只兔子，一只鸭子，一只斑鸠，其他也收进空间了。
有了这些风干肉，她就不用再拿新鲜肉出来。
想了想，她把两袋粮食从背篓拿出来绑在后座，一秒闪进空间又拿了两个西瓜放背篓里，还拿了几个苹果。
整理好今天买的粮食后，方岚又骑着自行车去国营饭店了。
她到的时候没看到那几人，4点刚过，饭店还没开始供应晚餐，她看了眼里面正在忙碌的陈晓霞，没进去打招呼，又推着车往供销社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