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他一趟下来油费、人工费都不够赚的，我也不好硬逼着人来。”
这话说得，陈晓霞也不接了，自己也没办法像那些大厂一样，一下要个上万斤，要有那种能力，她还干什么国营饭店的服务员？
“那，那能想点别的办法吗？上次的西瓜后厨大师傅也要了不少，他不止做饭，还管这饭店的采购，你问下你亲戚，要换粮食不？肉也行，咱们都好说。”
这么主动？方岚有些狐疑。
“我再问问吧，他们运输队的经常往外边跑，可能也不缺这些。”
陈晓霞一拍大腿“对啊，对啊，运输队可不就在外边跑吗，他要是过不来，让人带过来也行，几百上千斤不嫌少，和上次一样也不嫌多，而且我不是说了吗，这次每斤多出两分钱，你帮姐好好说说，顺带手的事，保证不让他吃亏。”
方岚没出声，低头喝了口水，就开始转动手里的水杯。
陈晓霞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这咋突然不吭声了？
她抬头看了看四周，又转回目光看向方岚，有点福至心灵“当然，小妹两次你帮了姐大忙，我肯定也是要感谢你的，要不，你告诉姐，你需要点啥不？”
方岚微微笑着，放下手中的水杯“姐，你这么说就见外了，我是那帮人还要回报的人不？肯定不是啊，但咱们姐妹嘛，我有事情了肯定第一个找姐拿主意，也不是非让你帮忙，就是问问，真的。”
“啥玩意就不让我帮忙了？你说，姐肯定帮你办妥了，你就是我亲妹子，哪有亲姐不帮亲妹的？”
额，听出来了，这想要买西瓜的心思真不是一点点。
方岚从背篓里拿出那10个腌鸡蛋“这是腌鸡蛋，我一块住的知青腌的，据说是沪市那边的做法，那边人都爱吃，和咱这的咸鸭蛋不一个味，你带回去几个尝尝，我也不瞒你，最近树林那有人找我一拿几百个在卖，我想着要是咱这饭店也能吃上该多好，姐，你说，厨房师傅能瞧上我这腌鸡蛋吗？”
陈晓霞自诩也是吃过好东西的人，她拿起一个腌鸡蛋闻了闻，有股粮食酒和大料的气味，估计不会难吃。
“真有人在卖？那你给他什么价？给咱饭店什么什么价？”
“真的，不信你改天去那瞧瞧，我卖人家一个3分5，咱饭店要是能给我开张采购条子，出3分2一个就行。”
陈晓霞站起身，一手拿了一个腌鸡蛋“我去煮两个让大师傅吃吃看，你放心，只要不太难吃，我肯定帮你谈成，你先坐会啊。”
方岚干脆把桌上的腌鸡蛋全拿给她“都煮了吧，我这腌鸡蛋吃了一个想两个，保证你们都爱吃。”
“那行，我都拿进去。”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陈晓霞和一个身材中等的男人走了出来。
陈晓霞做着介绍“小妹，这是咱们饭店的汪师傅，你那腌鸡蛋我们吃了，的确不错。”
王师傅主动和方岚握了一下手“这位同志，你好，咱们直接点，说说这腌鸡蛋吧，你有多少能供我这饭店？多久送一次？价格还有没有得低？”
“王师傅，想必你也听我姐说了，我卖给别人是3分五，您这边直接少了3厘，这已经不少了，乡下一个生鸡蛋还要1分5呢，再加上几十种配料和酒，还有我的时间成本，再少我可就亏了。”
王师傅自己是个厨师，还是个手艺很不错的厨师，这腌鸡蛋他一吃就能尝出味来，不说能原模原样做出来，但主要的配料有哪几种他还是知道的。
“这腌鸡蛋并不是多难做，也就现在天热能卖，等天一冷都没人出门吃饭，我这饭店都不定开。这样，我每月要1000个，一直到10月份，之后要多少再看情况，而且转年只要我这饭店开门，就一直要，咱们把这供给长期维持住，3分一个行不行？采购单我也可以给你开上。”
行，太行了，卖给老罗3分5也是因为人一月才不到400个，1000个别说3分了，再少点都能行。
方岚假装思考了一下“汪师傅您说的对，咱们主要是一个长期的关系，我可以给您这个价，那您采购单上能写明是长期吗？”
陈晓霞笑着打岔“那肯定能啊，咱们饭店要的东西可不少，哪能每天开一遍采购单，小妹，汪师傅可是个本事人，最好的肉和粮食只有他能买到，你可一定要和你亲戚说清楚了。”
汪师傅表情淡淡的，点了点头“没错，你亲戚要是想换食材，报个数，折价换给他就行，这腌鸡蛋你这两天先送一些过来，我到时候把采购单给你，月底送够1000个就行，你们接着聊吧，我后厨还有活。”
方岚一瞬间心里转动了无数个主意，要这么说，那她可就不客气了。
她想着如果卖1000斤西瓜，能卖120块钱，换成猪肉能换多少呢？
“姐，那我替我亲戚问一下，换肉换粮食怎么个换法？”
“这汪师傅的采购价是多少我也不清楚，你问问你亲戚要多少，他再告诉你要多少西瓜来换。”
方岚顿了顿，又忍不住问道“要是我那亲戚只换肉行吗？你帮我问问，能换多少五花肉？多少骨头？多少肘子？我好一次性和我亲戚说清楚，省得来回传信。”
陈晓霞哭笑不得“这究竟是你亲戚要换还是你要换？哪里会只换肉？天这么热，吃不完坏了怎么办？”
“哎呀，你帮我问问，我亲戚家不缺粮食吃，真要换肯定是换肉，他也不会就自己一家得了去，到时候连夜赶回去，自然有法子保存，坏不了。”
“行行行，你等着，我现在就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