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我心里没有数,但是看到老肖师傅这么肯定的表情,我想的话,这里在晚上一定会有一奇特的风景。
聚会的时间就在三天以后,这三天我也没有什么事情,就和王小姐一起给老肖师傅帮忙做手工,因为老肖师傅说想要给来的朋友一人做一个纪念品,别的什么东西我不会做,但是我可以打下手,看到肖乾上山砍竹子,我大概是能够想到这个手工是什么东西,毕竟这山上多的就是竹子。
肖乾在砍竹子的时候尽量选择那些比较老的竹子,因为这些老一点的竹子韧性比较强,对于制作的东西比较好掌控,不会轻易裂开,新竹子的含水量比较高,就会比较容易失水破裂。我们把竹子砍好以后,就搬到了院子里,院子里比较宽敞,肖乾就把这竹子晾在院子里。老肖师傅看我们已经把竹子砍好了,于是便在门口的小河边接来一桶水淋在竹子上,用清水把这些竹子洗了一下。
王小姐有些好奇便问道:“老肖师傅,您这是要做什么东西呀……”老肖师傅轻声笑了两声说道:“来的这些故友都是我年轻的时候认识的五湖四海的同道中人,我也没有什么能够送给他们做纪念的,所以我想用竹子做一个平安符给他们,也算是寄托了我的一个美好的祝愿,毕竟大家年纪都不小了……”
“那这个应该怎么做呢?”王小姐看着眼前的竹子陷入沉思,而肖乾则非常轻易地拿起一根竹子,将底部砍出一节,然后用刀将竹子的皮子刮掉,他一边示范一边对我们说道:“其实这个做法我认为还是比较简单的,就是取这个老竹子底部的部分,把皮子刮掉,然后削成自己需要的形状,用防虫的石灰水泡一下,然后晾干了就可以做成自己喜欢的样子了……”肖乾说的非常简单,我们也理解了他的做法,但是我们都砍不动这个竹子,于是王小姐跟着老肖师傅去拿石灰水,我就拿起一把小刀慢慢把肖乾砍好的竹节上面的皮削掉。老竹子因为是比较新鲜的,所以皮子比较好削,我一会就削了一个出来。
肖乾看我削的不错,于是竖起大拇指道:“小雅看不出来啊,你还是手很巧的嘛……这技术做个木工还是可以的,哈哈哈哈……”我看肖乾夸我的时候竟然有点讽刺的意味,我扬起脑袋说:“你可别瞧不起我啊,虽然我英年早逝,但是我小时候做手工可是非常厉害的,这不就是削皮吗,这活我来干绰绰有余。”
听着我们吵闹的声音,王小姐也把石灰水端了出来,肖乾接过石灰水,把我削好的竹节放在石灰水里泡起来,看着整个竹节都吸收了石灰水,肖乾便把竹节拿出来晾在石头上,这个过程非常快,让我感觉无比简单。他一边砍,我就一边削,忙活了大半天,晾在石头上的竹节就已经干了,老肖师傅看着已经干的竹子,便准备动手,只见老肖师傅先把竹子切成两半,然后把手里的竹片削成了一个令牌的样子,然后钻上一个洞,用绳子系起来,这样一个牌子就做好了。
我想这个牌子上应该还要画上一些图案才行,但是老肖师傅说,还是要用刀刻一下,这样画出来才会比较深刻,可以保存更长的时间。只见老肖师傅从怀里掏出一个很小的匕首一般的小刀,在这个竹片上划拉着,好像是画了一个符,没想到老肖师傅手劲儿了得,竹片上很快就出现了一个深深的印子。
“接下来用朱砂画好就可以了……”老肖师傅正说着,肖乾便从房间里拿出一盒小小的像胭脂一样的瓶子,想必那就是朱砂,和瓶子在一起的还有一根毛笔。
“那个……画这个有什么要求吗?”王小姐看肖乾拿了朱砂出来,想要帮上忙,老肖师傅见此赶紧说道:“王小姐,你可以画这个图,没有关系的,这个图案我已经刻出来了,你在上面用朱砂描一遍就可以了,毕竟这个东西等下我还要焚香做法才能产生效用,现在只是一个简单的图案而已……”
看到老肖师傅同意了,王小姐便拿起毛笔画了起来,没想到王小姐美术功底了得,描的印子非常均匀,一会就把几个牌子涂好了。肖乾不免在旁边感叹:“女孩子心细就是不一样,咱们都是粗人,画起来没有那么顺畅……师傅您看……”说着肖乾就把这牌子递给老肖师傅看,老肖师傅看了以后也是连连点头,然后便面带微笑地接过所有的牌子拿回房间去了。
虽说老肖师傅这里比较简陋,但是还是有我们住的地方,因为这里平时也没有人来,相对而言还是比较安全的,所以我们就住在一进门的客房,客房里面有两个石头做的床,其中一个就是以前昕玥躺过的,他那个苍白的样子让我记忆犹新。石头床上铺了一层厚厚的茅草,然后上面放了一张草席,王小姐肉体凡胎,第一次睡这样的铺还是有一点不习惯,只是觉得有些扎人,于是肖乾便拿出自己冬天盖的棉被铺在下面,这样软和了很多,王小姐总算是可以躺下了。
“那个,小雅,其实我以前对我的父亲没有这么深刻的执念,是在认识你们之后我才燃起了希望。”我跟王小姐躺在床上,她看着外面的夜空,突然想跟我聊一下天,看我没有接茬,她继续说道:“我以前一直相信科学,我也从来没有怀疑过我的父亲已经死去的事实,但是当我进入李志谦的公司的时候,发现了他竟然可以通过邪术置换自己的身体,我就觉得我父亲研究的东西很可能能让他死不了……然后认识你们以后,我发现其实就算是灵魂也可以和正常人一样生活,我觉得希望就更大了……所以我才这么费尽心思想要知道父亲的下落……”
“那你就不想知道你死去的母亲怎么样了吗?”我看她对父亲的执念这么深,不禁对她的母亲有一点好奇。但是王小姐却摇摇头说道:“我的母亲很爱我的父亲,她自杀的时候,我亲自确认了她的生命已经消亡……并且现在几十年过去了,她一定也早就忘却了这一切开始了新的生活……你知道人就是这样,如果越是在不明白真相的时候才越想探索,在一些确定的事情面前,反而能够接受……”王小姐这样说我顿时也能理解了,毕竟母亲的死亡是确定的,父亲却是不确定的,血浓于水,想要去寻求真相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