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预定的农家乐的路上,为了不暴露行程,中途来回换过好几辆车,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
这里是很寻常不过的小村子,周围人家住户不多。周眠和谢闻年下车,在那条小路口,站着一位老太太。
她头上戴着一个针织帽,脸上挂着笑,正盯着他们看。
周眠和谢闻年拖着行李走过去,老太太笑得眼睛弯起,语速不快:“你是……叫周…”
周眠点点头,也扬起笑容,“奶奶,我叫周眠。”
老太太拍了拍手,“唉,对对对。”
这里的小路不算平整,都是坑坑洼洼,小路也很窄,谢闻年担心她摔倒,一只手牵着她,一只手提着行李箱。
跟着老太太到达住的地方,家里只有老太太和她的老伴,房子看上去很有风格,有一个小院子,家门口挂着两个红灯笼。
老太太朝着里面吼了两声,“老陈,人到了。”
谢闻年和周眠对视一眼,跨过门槛,跟在老太太身后走了进去。
院子设计很好,种着花花草草。
被老太太叫作老陈的爷爷从屋里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蒲扇。
他热情的招呼他们,“你们快去把行李放好,房间在楼上,然后下来吃晚饭,陪我们俩老人聊聊天。”
周眠点点头,拉着谢闻年,跟上老太太的步伐。
当周眠看见只有一间房的时候,她呆在原地,艰难的询问:“奶奶,只有一间房吗?”
老太太回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身边的谢闻年,“怎么,小俩口吵架了?怪我,只收拾出来一间房。”
谢闻年牵起周眠的手,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没事的,奶奶,一间房就行了。”
老太太听见他的声音,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小帅哥,嗓子出问题啦?”
谢闻年颔首。
老太太笑了笑,“这里空气好,在这里住几天,说不定就好了。”
说罢,老太太走出了房间。
周眠仰着头看谢闻年,“年年,一间房吗?”
她故作一副很凶的表情,“你就不怕我非礼你吗?”
“可以。”
谢闻年说。
周眠愣了。
谢闻年眉梢挑起,漫不经心道,“我很乐意。”
周眠猛然想起谢闻年干的事情,挣开手,退了一步,“年年,你别崩人设了,你明明以前都不这样。”
谢闻年没说话。
收拾好之后,俩人一起去了楼下,圆桌上摆满了菜,两位老人笑着看着俩人,老陈笑着问,“你们俩结婚了没啊?”
“噗!咳咳咳!”周眠被呛到,转过头咳了起来。
谢闻年见状,放下筷子,自然而然手背在她身后轻拍。
老太太瞪了老陈一眼,随后笑眯眯地望着周眠,“没事,你别管他不会说话,”
两位老人都很热情,周眠被两位老人拉着当亲孙女一样,谢闻年在一旁默默看着,眸子染上笑意。
周眠脸上的笑意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才慢慢收了起来。
房间不算小,但是只有一张床。
周眠东看西看,咽了咽口水,“年年,我们一人一半吧。”
“可以。”
得到谢闻年这句话,周眠放心的躺了下去。
-
翌日,周眠从谢闻年怀里醒来。
她抬手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睁开眼对上谢闻年垂下的眸光,她瞪大圆眼。
“我,我……”
谢闻年:“你自己进来的。”
周眠沉默了,睡之前明明是各自一床被子的,谢闻年应该不会骗她,所以真的是她自己过去的?
周眠红着脸,从谢闻年怀里退出来,“我下次不会了。”
谢闻年咳了咳,撑着坐起来,靠在床头。
“我不介意有下次。”
周眠翻身下床的动作稍稍停顿了一下,她抓起衣服,捂住耳朵,“不听不听。”
谢闻年就这么看着小姑娘跑进了浴室,关上了门。
他垂下眼。
周眠睡觉实在是太安分了,甚至都不会掀被子。
没办法,那就只能他不安分一点。
老太太家里还养了一些大鹅,不同于其他,两位老人都是一个有洁癖的人,大鹅们都很干净。
周眠拿着生菜叶,盯着栅栏里面挺着脖子的大白鹅,迟迟不敢上前。
谢闻年牵着周眠慢悠悠往前走,什么也没说,但只要谢闻年在身边,就给足了她安全感。
周眠试探性的伸出手,大白鹅一歪一歪的跑上来,一口一口吃着她手中的菜叶。
很温顺。
周眠放松下来,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放下大白鹅的羽毛上,顺着抚摸,“你好白啊。”
“幺幺。”
背后传来谢闻年的声音。
她循声回头,谢闻年正举着相机,镜头对着她。
谢闻年看着相机里的照片,周眠蹲在大白鹅旁边,保持着回头的动作,表情有点呆。
不过。
很可爱。
周眠放下手上的那一片生菜叶,跑向谢闻年,踮着脚看他手里的相机。
“年年,你在拍我。”
“嗯,你好看。”
“我也给你拍。”
拿着相机,周眠看了看镜头中的谢闻年,不满的看向他,扬了扬嘴角,“年年,笑一下。”
谢闻年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假。
周眠很喜欢那只又肥又白的大鹅,并且给那只大鹅取了一个响亮的名。
叫铁锅。
谢闻年:“……”
周眠追着那只大白鹅跑,还抱着它贴,谢闻年刚准备上前,身后传来老太太的声音。
她笑意盈盈睨着周眠和大鹅,“没想到小姑娘还挺喜欢我们大白鹅,喜欢就好。”
说着,她目光转向了谢闻年,“她很喜欢那一只吗?”
谢闻年心头涌上不好的预感。
不出所料。晚上的餐桌上,多出来一道铁锅炖大鹅。
周眠已经夹了一块肉,进入了口中,甚至还乐滋滋夸赞,“奶奶,你炖的鹅真的特别香。”
老太太被逗得乐呵呵笑,“还好你喜欢,白天看你很喜欢那只大鹅,我想着就给你炖了。”
周眠抬眸:“?”
突然嘴里的肉就不香了呢。
她转向谢闻年,含糊不清的问,“年年,这是铁锅?”
“嗯,”谢闻年捏了下她的手心,“你看,你喜欢的大鹅肉质都不一样。”
话音一落。
周眠瘪着嘴,眼巴巴盯着那锅大鹅,艰难的咽下了嘴里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