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知知……”元漠的声线有些干涩,眼神却未离开那肚皮上小小的掌印半分。
方才那奇异的触感令他久久难忘……
姜知离挑眉:“宝宝跟你打招呼呢,你躲什么?将手再放上去跟宝宝打个招呼。”
这人是当真胆小。
元漠咽了咽口水,他忍不住开口问姜知离:“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知知的肚皮那般薄,就任由里头的小家伙这般造作吗?
姜知离皱眉:“你放不放?”
眼看着那微微突出的手掌印便要消失了。
元漠屏了屏呼吸,还是耐不住心底的好奇与激动,小心翼翼伸出手指,朝着那手掌印轻轻戳了戳……
那小小的手掌感受到他的回应,像是有些兴奋,更加用力的伸了伸,姜知离肚子上的掌印便更加清晰了,像是还想与元漠手贴手一般。
“知、知知!”元漠原本温和的声音,瞬间变得有些惊慌。
这、这这能行吗?居然能突出这般多来!
姜知离也觉有些痛,她皱眉轻呵一声:“弄痛为娘了,还不赶紧将手收回去!”
说来也奇怪,那原本凸起的小手轮廓,在听到她的呵斥后,便将小手缩了回去倒是听话。
元漠见那小手印不在,这也才松了一口气。
他忍不住开口:“这般不知疼惜娘亲,待这臭小子出来,决不能轻饶!”
元漠这副模样,姜知离已见过多次。
涂完桂花糕后,元漠便又亲手给她穿上了衣裳,将她扶了起来,随后又帮她洗漱一番后,这才坐去了贵妃榻上。
姜知离将窗户推开,打着旋儿的寒风卷了进来,将一室的温暖吹散些许,下一刻那大氅便落在她肩头。
“当心受风寒,”元漠清润声线响起。
姜知离朝着窗外瞧去,昨夜的大雪已停了下来,院子里有一层厚厚的积雪,有几个身穿棉袄的伶人,正用铲子在铲着雪。
她们见姜知离推开窗朝着院子中瞧了过来,便都停下手中的活儿,朝着姜知离行了个礼。
今日一早大部分的伶人,便随着士兵出了城主府,前去其他地方搜查倭国人。
姜知离朝着她们微微勾唇。
此时,阿婵也同侍女一起推门而入,她们的手中都提着食盒,这些侍女站去了角落中。
“太子妃、太子,早膳已备好,是要现在就布菜吗?”阿婵朝着姜知离与元漠行了个礼。
元漠看向姜知离:“知知可要现在用膳?”
姜知离点头:“你陪我用了膳,便快去梅园将那梅树挪过来。”
“太子妃想那梅花的香气,可是想了许久呢,”阿婵低着头,语气轻快。
待那梅树挪了过来,这殿内也可插上几枝,让太子妃枕着梅香入睡,定是香极了。
姜知离瞧了阿婵一眼,轻喝道:“就你多嘴。”
阿婵缩了缩脖子去了桌前,开始指挥着侍女将食盒中的菜都端至桌上放好。
元漠陪着姜知离用完膳后,便带着士兵去了梅园,不到一个时辰,便挪了七八棵梅树到院子内。
原本在院子内清理积雪的伶人,便都停了下来,开始帮忙栽树。
姜知离坐在贵妃榻上,正悠悠朝着院子内瞧去。
她身旁摆放着阿婵刚给她斟好的清茶,桌上摆放着瓜子点心。
梅树在士兵与伶人的协作之下,很快便栽好了。
“也不知这树能活多久,”阿婵瞧着院内开得娇艳欲滴的梅树,有些好奇。
人挪活,树挪死。
这些梅树就这般被挪了过来,很快便会死去,这么想这些梅树还怪可怜的。
姜知离抿了一口温茶,她眼神落在那些伶人身上:“据说这些伶人中,有个会侍弄花草的,到时便让她将这些梅树看管着。”
就是不知那个伶人在不在城主府内。
阿婵眼神一亮:“奴婢这就去问问,若那伶人没随士兵出去,奴婢便将她领进来让太子妃瞧瞧。”
姜知离挥挥手,示意阿婵去伶人间询问。
片刻后,阿婵将一女子带了进来。
这女子的面色有些苍白,她身材纤瘦看起来有些高挑,修长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着红,细看之下那些地方还有些肿胀,应当是生了冻疮。
从身高上来看,这女子应当是靠近明渊地界的。
女子朝着姜知离跪下行礼:“奴婢叩见太子妃。”
“太子妃,这位伶人名叫灵芝,祖上曾在宫里当过差,做的便是那侍弄花草的活儿,这手艺便也传给了她,”阿婵站到姜知离身旁,朝她低声汇报。
姜知离瞧着灵芝,淡淡开口:“这梅树你可有法子护着它们活下来?”
灵芝想了想,斟酌答道:“回太子妃,挪动树一般会选在春日或者夏日,像这般在冬日挪树的,对树本身是有些伤害的,奴婢有一味方子,可试试保这些梅树不死。
若太子妃信得过奴婢,奴婢可以一试。”
她对侍弄花草,确实是喜爱的。
“那便试上一试,日后你便好好照顾这些梅树,”姜知离说罢便挥挥手,示意灵芝下去。
灵芝面带欣喜,朝着姜知离磕了三个响头:“谢谢太子妃的信任,谢谢太子妃的信任!”
经过这么多事后,还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她尤为感激!
“太子妃,奴婢也去将那些梅树给装饰一番,”阿婵也跃跃欲试。
若是能在梅树上挂起灯笼,那夜间的景色,定然是非常美好。
“你便去吧,”姜知离任由阿婵去了。
阿婵与灵芝下去后,她便在贵妃榻上看起了杂记。
元漠进来时,她正看到精彩的时候,神色全神贯注,十分入神。
“可是觉得不错?”元漠的手中,提着一个兔子灯。
这是他前些时日扎的。
自从给姜知离送过雕着小像的雷神木后,每隔一段时日,元漠便会拿些亲手做的小玩意儿过来。
坚决不落姜宴礼的下风,那姜宴礼今日一早便有去凿冰钓鱼钓虾了,他也不能落下才是!
姜知离眼神微亮,将元漠手中的兔子灯接过。
细细瞧去,那兔子灯的上面还沾着一层短短的绒毛,看着栩栩如生。
姜知离刚想夸赞,便听见殿外传来一个洪亮的男声:
【猜猜是谁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