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白衣的薄砚,正站在一棵杏树前,他此时正瞧着自己,眼底的阴鸷几乎要倾泻而出……
姜知离与青瓷靠得有些近,几乎是要肩膀靠着肩膀了。
薄砚的阴冷视线,落在两人靠得极近的肩膀处……
青瓷脚底似装了弹簧一般,直接跳去了姜知离的对面,紧接着便朝薄砚跪了下来。
“王、王爷,”青瓷声音颤抖,仿佛死期将至。
他要被他哥拉去乱葬岗了……
青松站在薄砚身后,双眼瞪着青瓷,仿佛要将他吃了。
王爷看重的人你也敢动?当真是想去乱葬岗了!
薄砚这头瞧也未瞧青瓷半眼,他走至姜知离跟前,黑眸的眸底似压着风暴,浑身的气质也十分阴鸷,似要杀人一般。
他阴恻恻:“见了本王竟不行礼?”
呵,同旁人调笑,竟连礼数都忘得干净。
姜知离低着头,态度诚恳:“小的知错,还请王爷责罚。”
薄砚的将视线停留在姜知离的身上,他闻到对方身上清雅的气息,心底不知名的怒意消散了些。
在来来回回瞧了姜知离几圈后,他这才冷冷开口。
“跟上。”
说罢,薄砚便转身大步离去。
姜知离赶紧跟了上去……
徒留冒了一身冷汗的青瓷,以及松了口气青松二人。
青松瞧了瞧薄砚森寒背影,他跑至青瓷跟前,抬脚狠踹了青瓷一脚。
青瓷被青松踹倒在地,他闷哼一声。
青松狠骂道:“还不警醒着点!王府里办事,这般不长眼迟早折进去,你想去睡乱葬岗,可别连累了我!”
说罢,青松又踢了青瓷一脚,这才朝着薄砚的背后追去。
薄砚一路疾驰至书房门口。
姜知离跟在薄砚身后,男人的步子跨得很大,她需要小跑才能跟上。
她觉得薄砚有些莫名其妙,莫名就开始发火了。
薄砚大步走至书房门口,书房大门敞开着,房内的桌上已被下人布好了饭菜。
他眼角扫到跟在后头的姜知离,抬脚走进书房内。
姜知离也闷头跟了进去,她现在是薄砚的贴身小厮,应该时刻跟在薄砚的身边。
书房内。
薄砚坐在桌前,正动作矜贵的用着早膳,他本就是一副谪仙模样,身上的阴鸷稍稍散去,倒显得他有些秀色可餐。
姜知离守在薄砚身旁,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她饿了,肚里空空唱起了空城计。
饿着肚子上班,真真难受。
薄砚此人阴毒非常,其程度堪比现代996福报,此乃非人也……
姜知离垂着头,视线虽放在地上,但她的一颗心都飞在桌上。
闻着像是是猪肺粥,有青菜的香气,还有蒸排骨的味道。
这般想着,姜知离又咽了咽口水,她忍不住抬起头,将眼神放去了桌上。
确实有青菜和排骨,还有肉丸以及一个别的什么菜,她有点没看清。
桌前的薄砚,凤眼微微挑起,他闻着鼻间雅致气息,来了兴趣。
薄砚清冷的声线,在书房响起:“这肉丸爽滑弹牙,配上这猪肺粥,当真是鲜美 。”
姜知离咽下口水:“……”
这人怎地跟显眼包似的?吃都堵不住他的嘴。
薄砚又夹了片牛肉放进嘴里,他凤眼微眯,秀色可餐。
他评价:“鲜嫩多汁。”
姜知离:哦。
接着薄砚又一一将其他菜色,都评价了个遍,勾得没吃早饭的姜知离难耐至极。
这时,薄砚话锋一转,黑眸瞧向姜知离,冷淡开口:“你同青瓷很是亲近?”
既是自己的贴身小厮了,那自是不能同其他人有过于亲密的关系。
尤其是姜知离的身上,还有他需要的东西,那便更要谨慎了……
最重要的是,方才的那一幕,他觉得尤为扎眼,扎得他眼睛生疼。
姜知离被薄砚这猝不及防的问询,搞愣了愣,随后她才点头:“小的刚入府便是被青瓷带着,我们是朋友,他也提点过小的许多。”
青瓷很是照顾她,王府中许多不言传的规矩,也是青瓷告诉他的。
薄砚阴恻恻的视线,在姜知离脸上打转,似在分辨她是否说谎。
姜知离面色坦然,薄砚的视线就是这般阴险,她已经从容了。
片刻后,薄砚这才冷漠开口:“搂搂抱抱不成体统,作为本王的贴身小厮,更要严苛律己。”
他当时都想卸下青瓷的胳膊。
姜知离态度诚恳:“谢王爷提点,小的定会照作。”
薄砚见姜知离这般乖巧,眼底的阴鸷稍稍消散,心底压着的郁气更是完全消失,整个人瞧着都温和了几分。
守在门口的青瓷见了,不免咂了咂舌。
这姜知离身上的气息,当真对王爷有很大的影响。
以往王爷生气后,不见点血是很难平静下来的,现下竟是几句道歉,便将王爷的怒气平息了下来。
也怪不得王爷一大早,便去下人房寻姜知离了。
昨夜姜知离离去后,薄砚又去寻了张大夫。
他发觉姜知离身上的气息,对他的影响要比想象中大许多,仅是闻着对方身上的气息,他多年梦魇的病症竟消失了。
张大夫只叹了口气,嘱咐薄砚,让他把姜知离看好,这人目前是他病症唯一的药。
薄砚深受病症困扰多年,自是会牢牢将其把握住……
“坐下,用膳,”薄砚瞟了眼姜知离。
倒是不作妖,倒也可打赏一番。
姜知离眼神亮了亮,她作为一个现代人,内心本就没有尊卑礼教,薄砚让她吃她便坐下吃了。
薄砚瞧着姜知离流畅至极的动作,他黑眸微闪,随后朝门口的青松挥了挥手,示意对方拿一副碗筷上来。
片刻后。
青松将碗筷交给姜知离,他眼神中闪烁着羡慕与佩服。
能与王爷同桌用膳,那是几世修来的福气!敢同王爷同桌用膳,那又是何等的勇气!
姜知离并未注意到青松眼底的复杂情绪,她将碗筷接过后,便立刻用勺子给自己盛了碗猪肺粥。
想吃很久了!
薄砚则是停下了筷子,他将目光放在姜知离身上,浮浮沉沉有些深思的意味。
姜知离自是注意到了,但她并未管太多,而是埋头苦吃。
她的身上有能克制薄砚病症的气息,倒也不必过于谨慎。
薄砚就这般瞧着姜知离用膳,他鼻间萦绕着令他心静的气息,也不觉多烦躁,相反他还发现一些细节。
比如,这姜知离用膳时的模样,虽是吃得有些快,但却是小口小口地,就似一只小仓鼠,同寻常下人的胡吃海塞很是不同。
而就在姜知离吃得正欢时,书房外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伴随着的还有一些吵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