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做了这么多事,妾身只想问问陛下,在陛下心中,可有一丝的感动?或是对妾身的一丝怜意。”
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陛下啊!
裴凛皱眉,他无法理解:“你伤害朕最心爱的人,你还想让朕感动?”
身为帝王,裴凛的手段堪称铁血,在审问细作时使的手段,甚至堪称残忍,但他从不会对无辜之人下手。
周慧的这番话,实在是难以引起旁人的认同,更不会令人怜悯,旁人只会觉得她是个疯子。
“妾身对陛下是真心的啊,妾身爱陛下要比姜知离多很多,难道这还不够吗?
姜知离根本不配得到陛下的欢喜,更不值得陛下这般小心翼翼的对待!”周慧哭诉着,语气有些凄厉。
后宫妃嫔怀有身孕,帝王也不会像陛下这般屈尊……
裴凛冷漠的面色上,浮起一丝愤怒:“你的真心,朕并不需要,配与不配从来不是你说了算。
周答应你多次出手,蓄意伤害仪贵妃,以及她未出世的孩儿,该当何罪!”
裴凛冰冷的言语,湮灭周慧心底唯一光亮,她将头垂了下去不再开口了。
她认命。
“将周答应打入冷宫赐毒酒,”裴凛的神色间,阴冷至极。
垂下头的周答应身体一颤,她没再抬头……
姜知离瞧向裴凛,坦然道:“还请陛下稍稍等下臣妾,臣妾有些话,想要同周答应说上一说。”
裴凛抬起手,轻抚了下娇娘隆起的肚子,他冷淡声线中带着宠溺:“天色已晚,知知尽量快些。”
说罢,他便走出殿内。
知知想同周答应说些什么,他大约是能猜到的,只不过是一些成王败寇之言。
若是能让知知开心一番,倒也是可以。
裴凛出殿后,姜知离被小桃扶着,缓缓走至周答应跟前。
周答应瞧着自己跟前的丝绸锦缎裙摆,她心底不受控制的浮起恨意。
她怎能不恨!怎能不怨!
但至少她从姜知离的身上,撕下来块肉!
姜知离该是戴了那手钏有好几月,她的身子早已被手钏影响,虽是现在未表露出来,但手钏带来的伤害,早已侵进她的血肉。
就算姜知离往后不再戴,那手钏给她带来的伤害,也是不可逆转的!
周慧的心早已乱了,她甚至没心思去注意,姜知离在得知真相后,并未取下手钏。
姜知离抬手,将手腕上的手钏取下。
“啪嗒”一声,手钏落至地上,血红手钏折射出耀眼光点。
姜知离朝着嬷嬷挥了挥手,控制住周慧的两个嬷嬷,将手松了开来。
周慧的双手,一直被嬷嬷反剪在身后,方才又因挣扎被死死压住,手臂早已变得麻木。
现下突然将她的双手松开,她只觉得双臂一重,整个人都朝着前方扑去。
周慧狠狠扑倒在地,她整个人狼狈不堪,那血红色的手钏,便静静躺在她右手的手边。
姜知离语气淡淡:“周答应仔细闻闻,这手钏可有异香?”
周慧心头一紧,她死死盯着手钏,双唇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姜知离这话是何意……
“天色已晚,可别拖延了周答应去冷宫的时辰,白翠倒是个命苦的,便挪去其他宫殿做个杂扫,小桃,走罢。”
丢下这句话,姜知离便被小桃扶着朝殿外走去。
将将走出殿门口,那殿内便传来周慧痛苦的嘶嚎声。
那声音尖利又绝望,似发现了什么不可接受的事一般……
等在殿外的裴凛,他上前把姜知离拢进自己怀间,又抬手把姜知离的耳朵给捂了起来。
形同疯子,可别把知知的耳朵给污了。
姜知离倒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她是这声音的始作俑者。
瞧着漆黑的夜色,她扯了扯裴凛的衣袖。
“陛下,我们走罢。”
她还未用膳,饿了。
裴凛瞧了眼身后的大殿,他弯下腰便把姜知离给打横抱了起来。
感受着臂弯中的娇软,裴凛的心间一片柔软。
他的语气有些讨好:“知知今日的运动量已足够,便让朕将你抱去龙撵。”
自两人和好后,裴凛总觉得,知知同他似隔着一层什么一般。
虽是日日在一起,但总觉遥远。
这种感觉令他十分不安,有时半夜醒来,他都会下意识瞧一眼身旁的位置,深怕那位置上的娇娘突然不见……
从大殿外穿过院子,就出了寻雨殿,倒也不是很远,姜知离也就随裴凛去了。
两人回了勤政殿,裴凛便传了晚膳上来,他悉心为姜知离夹菜,又给她盛汤,将宫人的活计都抢了去。
这几月以来,裴凛一直如此伺候着姜知离,由最开始的生疏,变成现在的熟稔。
姜知离也乐得裴凛伺候自己,她生怀五胎,自然是受得起的。
并且她还是个现代人,只把裴凛当做了男朋友。
从裴凛这两月的表现,姜知离自然是瞧出了裴凛的真情,也将他看作了自己的男友,但她的心底,始终是带有些质疑的。
她不太敢相信,身为帝王的裴凛,真的会一心一意对她好。
两人用过膳后,裴凛便在勤政殿内批起了折子,姜知离则是躺在贵妃榻上瞧起了话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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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就这么过着,很快便来到姜知离怀孕的第九个月。
那周慧在挪去冷宫的当日,便自己吊死在了房梁上,她的死并未在后宫掀起一丝波澜。
皇太后知道后,也只是叹了口气,便不再言语。
皇子是皇太后的逆鳞,即便是她的亲侄女,也不可触碰!
这几月间,姜知离过得都十分舒坦。
系统并未忽悠她,她的整个孕期很自在,除去大着的肚子外,她丝毫没因为怀着孕有一丝不舒服。
她的肚子也并没有很大,只比普通九个月的孕妇,要稍稍大上一些,肚子上也没有妊娠纹,若不是看到她的肚子,根本瞧不出她是一名快临盆的产妇!
夏日炎炎,勤政殿内摆满了冰盆。
裴凛坐在殿内批折子,时不时地就要抬头瞧上一眼姜知离,生怕她突然发动!
太医说知知身体健康,脉象也十分有力,但不知为何,就是肚子小了些,一点也不像三胎的肚子……
随着月份越来越大,他的心情也是越来越紧张。
太医和神医以及稳婆,都住去了勤政殿的偏殿,就怕姜知离突然生产。
皇太后和柳烟,则是住去另一个偏殿,大家的一颗心都放在姜知离的身上,就等着她肚子里的皇儿发动!
姜知离慢悠悠吃着冰沙,她注意到裴凛的视线后,便眉梢一挑地瞧了过去。
裴凛轻咳一声后,他将视线收回,低头假意批着折子。
孕妇敏感,知知不喜自己盯着她瞧。
姜知离唇角勾起笑意,正准备说些什么时,便感觉一阵热流涌出体外。
她,羊水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