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晚乔告诉大夫人,田香是陈氏的内应,梁氏原本不相信张晚乔的话,可张晚乔告诉她,田香现在正在陈氏的院子,梁氏一下子就急了,带着人火急火燎地冲进了院子,
梁氏在现场知道真相后气个够呛,两人撕得甚是厉害。
陈氏死不承认,最后闹到张衡之的面前,众人都在正堂对峙,老夫人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顾及面子将下人全部遣散,不准靠近正堂半步。
就连张晚杉和张晚玉也不让靠近。
梁氏拍着桌子,“田香,你是我身边的人!我平时待你不薄,你居然背叛我!”
跪在地上的田香,低着头,委屈道:“夫人冤枉啊,奴婢只是在陈氏院子丢了东西。”
“你丢东西,丢到陈氏的屋子里!”梁氏震怒,指着她,“我何时让你去过陈氏的院子,你跟我说,你把东西丢进在人家的屋子!”
田香顿时心中一紧,一口咬定,“前些日子丢的,今日突然想到了,是,是陈姨娘发现了奴婢,所以让奴婢进了屋子。”
梁氏心中没好气,目光转向,咬牙道:“陈氏,你倒是说句话啊,你们两个在屋子聊什么呢?”
陈氏微微闭眼,一直到现在都没说过话,重新睁开眼,缓缓说道:“她说得对,这个丫鬟是来我院子找东西的,我正好看见了,所以就让她进了屋子,想问清缘由。”
梁氏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嘲讽道:“说得对?”
张老夫人微微皱眉,坐在一旁的张衡之也不明所以。
梁氏心中冷笑,“田香,你说说,你丢的什么东西,我立刻派人替你找?”
田香眼泪汪汪,哭诉道:“耳饰,奴婢的耳饰,丢在了院子。”
他们肯定找不的,那只是自己的扯的谎,等他们回来找不到东西,她就说自己记错了。
只要咬定自己没有和陈氏暗中联系,她就没问题,反正陈氏已经给自己这么多钱了,早就够自己赎身了,这钱她一辈子都花不完,等这件事过去,她就离开这。
至于梁氏怎么看她,谁还在乎这些。
梁氏扯了扯嘴角,她和陈氏也只是面子上过的去,还不知道是猴年马月派人去过那院子,找或找不到,这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等一个人。
“行啊,咱们就在这等着,等人把耳饰给你找到。”
田香暗中松了口气,陈氏依旧不为所动,抬手微微遮了一下衣袖。
老夫人心中低声呵斥,“大半夜的,你把我们这一群人都叫来,就是为了看你给丫鬟找耳饰?”
张衡之叹气道:“夫人,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就让祖母先回去歇息吧。”
梁氏福身道:“官人,您再等半炷香的时间,就知道妾身为什么这么做了。”
老夫人闭了闭眼,道:“不要再班门弄斧了,都是自家人,打开天窗说亮话。”
梁氏委屈撇了撇嘴,看向张晚乔,主意都是她出的。
张衡之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向了张晚乔,温声道:“晚乔,你和我说说是怎么回事,怎么你也参与进来了?”
“父亲,女儿也是没办法了,原本是不想闹成这样的,父亲能不能再等一会儿。”张晚乔看着张衡之委屈道。
她的内心才是这里最煎熬的,从进门到现在,她都不敢抬眼看陈姨娘。
张衡之抬头冲她笑了笑,“好。”
梁氏撇了撇嘴,刚才自己说的时候,他可没答应!
半炷香很快就过去了。
派人寻找耳饰的人回来禀报,“院中没有找到耳饰。”
田香还跪在地上,激动道:“老夫人,大夫人,奴婢是冤枉的,可能是丢的时间太长了,奴婢记错了地方!”
“记错了地方?”梁氏轻声一笑,“把人带进来!”
江霖听了吩咐,带着吴拱进了正堂,两人都跪在地上行礼。
“大人。”
张衡之皱眉道:“怎么回事?”
张晚乔扶起了江霖,田香抬头看向吴拱整个人瘫在地上,所有的目光都转移到了她身上。
“大人,草民也是被逼无奈,这女子拿草民的妻儿老小威胁我,威胁我给二姑娘下毒。”
张衡之闻言,心中一凛。
下毒!
老夫人也是一脸震惊的看着下面的人,说不出话来。
张衡之迅速黑了脸,冷声道:“把事情说清楚!”
陈氏眼神也变冰冷,不似刚才那般冷静。
还没等吴拱继续说下去,田香看见吴拱指认自己,神色慌张,发颤的手指着陈氏。
“是她!老爷,都是她指使的奴婢,所有的一切,都是她指使的奴婢做的!”田香声泪俱下,喊道,“陈姨娘给了奴婢钱,让奴婢替她做那些腌臜事,她教奴婢如何威胁人,老爷,奴婢是被逼的!”
陈氏扯了扯嘴角,没有打算辩驳,只是眼神冰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可怜虫。
“继续说。”张衡之瞪着她。
“是陈姨娘让奴婢偷拿大夫人的珠宝首饰放在孟妈妈屋里,然后和大夫人说她的首饰丢了大半,然后大夫人就让奴婢严查府里的下人,奴婢当时就指去了孟妈妈的屋里翻出了那些东西,随后大夫人就将她赶回了乡下,下毒也是陈姨娘让奴婢在大夫人耳边吹风,说之前的郎中老了,不中用了,所以大夫人就命奴婢重新寻了一个,然后奴婢就按照陈姨娘的方法去威胁吴郎中,让他在二姑娘的药里下毒。奴婢就这么做了这么多,都是陈姨娘指使奴婢的,奴婢知错了,知错了!”
田香跪在地上磕头求饶,陈氏一声冷笑。
梁氏满腔的怒火,遭人利用不说,田香是她最信任的人,而她却背叛自己,这么多年来自己和傻子样被人忽悠。
多次暗中挑拨离间,所以对张晚乔才有的诸多不满,连带着张晚杉也不喜欢张晚乔。
吴拱跪在一旁,“草民没有下毒......”
话音刚落,陈氏迅速站起身,恶狠狠的看着他,“什么!你没下毒!”
梁氏脸都气得扭曲了,厉声质问:“陈玥,你这么干是何居心?你知道不知道这么做会害死人!”
内宅内斗无非是争得是自身的宠爱和利益,可这陈氏猪油蒙了心,竟敢残害他人性命。
陈氏脸色极为难看,却根本不理梁氏的话茬,大声控诉道:“废物,废物,一群废物!”
陈氏声嘶力竭质问座上的张衡之。
“为什么!我复仇有什么错,我明明可以有个儿子的,都怪你,你这个废物,连自己儿子都护不住!”
此话一出,让一旁的江霖大开眼界。
梁氏再次拍案而起,“我看你是疯了!你哪来的儿子!”
一言不发的老夫人想起了往事,面色一寒,“十几年前的事,你耿耿于怀到现在!这是谁的错,你倒是把自己择得干净。衡之有什么对不起你的,让你这么骂!”
“那是我儿子!你的孙儿!什么叫我耿耿与怀?还不是那个废物,你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
陈氏恨得接近疯狂,站起身指着张衡之。
张衡之看着她痛心疾首,悔恨自己一直放纵她,沉声道:“晚乔当时年纪尚小,何罪之有?”
老夫人见此情景,开始悔恨不已,恨不得立刻将这泼妇轰家门。
“那稳婆信口雌黄,孩子四个月就流产了,是不是我孙儿先不说,你贪慕虚荣,与人私通被发现后仓皇逃跑,自己摔了一跤,这才没了孩子,后来也是你苦苦哀求,让衡之原谅你,我们不计前嫌将你收留,你却得寸进尺,倒打一耙,好似什么委屈都让你受了。你现在还打算害晚乔,你,你还有脸在这里,说你无辜!”
老夫人气得开始喘着粗气,张衡之见状,起身弯腰帮母亲顺气。
陈氏瞪着眼睛,开始杀猪般的嚎叫:“我贪慕虚荣,难不成还让我跟一个穷鬼过日子吗!要不是那个贱人派人抓我,我也不会流产。你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敢认!那是你的孩子!”
陈氏贪慕虚荣怀着孩子与人私通,被张晚乔的母亲当场抓获,不料她反抗逃跑,这才导致自己流产。
老夫人特意嘱咐过梁氏平日里多注意陈氏,原本老夫人只是以为她意志消沉,迟迟放不下那个孩子,怎料她藏了这大的恨。
梁氏一脸震惊,刚才还自信满满,以为尽在掌握,现在事情发展走向完全不受控,她不知道自家官人还有过这种事,缓了好半天,不忘怼她一句:“你与人私会,你还有理了?”
陈氏脸色一变,吼得掷地有声,咄咄逼人:“我是贵妾!原本是该由我继位的!你个贱人!我照顾了张晚乔那个蠢货两年,两年!就是为了这个位子!结果被你抢了!”
她原本是官家女子,以前过得也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后来家道中落沦为妾室,地位一落千丈,而张衡之寒门出身,家庭不怎么富裕,陈玥瞧不上他,好不容易有机会攀上高枝,却被人抛弃,还流了产,在张衡之的原配过世,她是有机会成为正妻的,可他现在娶了梁氏为妻。
她不服,恨得要死,可她生的又是个女儿!
不争气!
张晚乔闻言,眼泪夺眶而出,身子微微颤抖,后退几步,好在江霖扶住了她。
泪如雨下,不可置信道:“陈姨娘?”
“别叫我,你还有脸叫我!知不知道我为了照顾你吃了多少苦!”陈姨娘大声吼道。
老夫人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连声说道:“疯了疯了!”
张衡之看她情绪激动,大步迈去,“你害人性命,这院子留不得你!”
情况确实如此,陈氏彻底疯狂,破口大骂起来,厉声指责众人对不起她。
“纵使我千般万般不是,你们也不该害死我的孩子。”
“是你们害我沦落至此!你们这群天杀的!还我儿子的命!”
说着便眼泪止不住的哭了起来。
张衡之看着她头疼,阖上眼背过身,抬手吩咐道:“来人,将她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