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陆帷慌乱起来,“我是独生子啊,真没骗你。”
“我没说你骗我。”江南苦笑,“你别问,让我想一想。”
江南随手拿起沙发上的一个熊猫玩偶抱着,陷入了沉思。这个玩偶正是当年江南送给陆帷的乔迁之礼,陆帷这个人对公仔玩偶之类并没什么兴趣,但这只小熊猫一直被他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有时候别人真的不是有意骗你的,家家还有本难念的经呢。”陆帷想开导她,“你别因为这个影响自己的心情。”
“你这是给你自己开脱呢?”江南不悦地瞪他一眼,陆帷就灰溜溜地躲到客厅一角去了。
高晟君被江北送回家后一直心神不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思考再三,还是拨通了沈帆的电话。
“哥。”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来,高晟君对电话那头的沈帆说,“还没睡啊。”
“在整理学生的一些材料。”沈帆那边传来哗哗的翻动纸张的声音,“怎么了,千言?”
“小南好像怀疑我的身份了,她今天说话怪怪的。”
高晟君想起江南今晚的状态和奇怪的问题,意识到了什么。可是他与沈家的联系为时已久,他并不知道是哪一环节出了问题。实际上他也明白,时日久了,总会有蛛丝马迹表露出来的,他却仍未想到完美的应对策略。
沈帆那边工作的声音停下了,“你不想瞒着她了?”
“在此之前,我从没有任何事瞒着她过。”
他和江南两小无猜十余年。不说大风大浪,起码彼此的喜怒哀乐都共同面对过,而今晚江南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他非常讨厌这种感觉。
沈帆叹了口气,“真相总有一天要浮出水面的,就像我,不是也一直瞒着小帷么,我可是从小带着他玩到大的呀。”
陆帷一声“帆哥”叫了二十载,亲弟弟从小就不在自己身边,陆帷又是陆家的唯一的孩子,她们之间的关系早就超越了所谓“义兄弟”。
高晟君强烈地咳嗽起来,他将自己的麦闭掉,起身倒水,无意间,他看到镜子里自己惨白的脸,毫无生气的一张脸。
他说自己没事,让沈帆放心,“你说会不会有一天,我还没告诉她真相,我就已经不在了。”
沈帆沉默了几秒,“千言,你有我们。”
“幸亏有你们。”高晟君不想让沈帆再担心下去,“不胡思乱想了,睡了。”
挂断电话的沈帆还是心事重重。
江南在沙发上和熊猫玩偶四目相对,好像完全忘记了陆帷的存在。陆帷想,自己也是傻,真让她一个人坐在那放空。
“喂。”隔得老远,陆帷试探她,“晚饭没吃饱吧。”
江南的眼睛还是盯着熊猫,“你怎么知道?”
陆帷看江南没骂他,偷偷挪近了一点,“你整顿饭都没太动过筷子,我当然知道。”
“醉香阁的菜真的很好吃,是我没胃口。对了,你回头跟阿晟说,让他告诉任先生,我们以后还会去。”
陆帷的脸又黑了几度,什么意思,他现在沦落到要当江南和高晟君之间的传声筒了?
“想吃点什么?我带你去。”
江南想了想,“想边逛边吃。”
“走,带你去逛夜市。”陆帷想起他们大学时夜晚一起去逛夜市的情形,“去林戏旁边那个,烤冷面、关东煮、章鱼小丸子,想死我了。”
“好啊!”江南也好久没有去过了,“可是会不会被人认出来啊?”
她还是没能习惯生活的转变,如今的她已经不能随便出现在公众的视野里。
“忘了忘了,你现在是名人。带上墨镜口罩又太引人注目了。”
“算了,不去了。”江南又往沙发上一躺,“你做点东西吃呗。”
“我?”陆帷以为自己听错了,“我会个屁呀。”
这俩人凑不齐半个厨子,江北是厨艺天才,江南却是厨艺笨蛋,两个人最后只能以点外卖为解决方案。